第128章 班長的情義

  花湖，拱橋上。

  北島姐妹穿著一黑一白的水手服，沐浴著傍晚的夕陽，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

  風吹起了湖水的漣漪，也吹起了她們的長髮。

  這是一幅很美的畫面。

  有路過的男生在不遠處駐足，偷偷地觀賞著，捨不得離去。

  但很快，有人打破了這份寧靜。

  洛飛走上了拱橋，看向了那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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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島櫻雪迎了上來。

  北島黑瞳依舊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裡的漫畫。

  「隊長正在接受審查，聽說受傷了。」

  一見面，北島櫻雪就神色凝重地說出了這句話。

  洛飛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北島櫻雪嘆了一口氣，道：「今天分部傳出消息，說昨晚隊長斬殺了一名覺醒者，隊長說那人是邪惡覺醒者，不僅殺了人，還準備殺她，所以她才動手的。分部高層正在審問隊長，聽說隊長肩膀中了一刀，傷勢挺嚴重的。」

  洛飛臉色難看，腦海里浮現出昨晚的事情。

  北島櫻雪看著他道：「隊長給我發了簡訊，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洛飛抬頭看著她道：「知道隊長現在在哪裡嗎？」

  北島櫻雪搖了搖頭，道：「洛，就算知道，我們也不能去，去了也於事無補，只會把事情鬧的更大，對隊長更不利。」

  洛飛沉默下來。

  「放心吧，隊長會沒事的。我了解隊長的性格，她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更何況對方又是一名覺醒者。她既然動手了，那就表示那名覺醒者有被殺的理由。」

  北島櫻雪安慰道。

  「多久可以審查完？」

  洛飛看著她。

  北島櫻雪想了想，道：「短則一天，長，有一個月的。」

  洛飛目光閃動，握緊了拳頭，片刻後，又緩緩鬆開。

  他轉過身道：「有消息了告訴我，我該回家了，明天見。」

  「明天見。」

  北島櫻雪微微低頭。

  洛飛下了拱橋，突然轉過頭看著她道：「謝謝你，櫻雪。」

  北島櫻雪微怔，臉上露出了笑容，微微躬身。

  洛飛出了學校，坐上了公交車。

  在車站下車後，他去菜市場買了菜，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班長的家。

  班長不在家，她的父親又只會喝酒，肯定是沒飯吃的。

  班長為他而受難，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再等兩天。

  兩天後，如果班長還不回來，那麼，他就去找她。

  無論在哪裡，他都要找到。

  上了樓，敲了幾聲門，裡面並沒有人開門。

  但是他可以聽到裡面房間裡喝酒的聲音。

  「咚咚咚！」

  他繼續敲門。

  但依舊沒有人開門。

  猶豫了一下，他身影一閃，直接穿門而過。

  剛到玄關，突然發現面前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手裡拎著酒瓶，嘴裡吐出濃烈的酒氣，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洛飛：「……」

  空氣凝固，鴉雀無聲。

  「啪！」

  暮十里手裡的酒瓶掉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而他也身子一歪，向著地上倒去。

  洛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暮十里醉眼朦朧地看著他，伸出手指，大著舌頭道：「你……你……你是誰？怎……怎麼進來的？」

  洛飛把菜放在地上，騰出一隻手伸到後面打開了門，解釋道：「叔叔，我叫洛飛，是您女兒暮千雪的同學，她有事不能回來了，讓我過來幫你做飯吃。我這裡有鑰匙，是開門進來的。」

  暮十里斜著眼睛瞅著他，瞅了好大一會兒，突然站直身子怒道：「是你！好小子，老子認出你了！那晚就是你把我閨女給糟蹋了是吧？小子，看刀！」

  他猛然怒吼一聲，豎起了手掌，對著洛飛的腦袋就劈斬了過去，嘴裡噴著酒氣，身子歪歪斜斜，手掌也看起來軟弱無力。

  洛飛抬起另一隻手，準備抓住那隻手掌，但不知為何，那隻手掌還是劈斬了他的腦門上，不過跟撓癢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劈死你！劈死你！」

  暮十里豎著軟綿綿的掌刀，對著他的腦門就胡亂拍了起來，像是小孩子在撒嬌。

  洛飛愣了一下，連忙把他攙扶到房間，讓他躺在了床上。

  「小子休走！看刀！」

  他身子一滾，趴在床上，舉起兩隻手掌，對著枕頭就一陣劈砍，像是在切瓜剁菜，嘴裡嗷嗷大叫。

  洛飛出了房間，把菜拎進了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淘米做飯，摘菜洗菜，切菜炒菜。

  半個小時候後。

  米飯蒸好，他炒出了三盤菜，端上了桌。

  「叔叔，吃飯。」

  他過去推開了房門。

  那名高大的男人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裡扯起了很大的呼嚕聲，口水流了一枕頭。

  洛飛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想像的出班長在家時，是多麼的辛苦。

  「叔叔。」

  他走進了房間，推著床上的男人。

  「不吃不吃，別打擾我喝酒……」

  男人抬手揮舞了幾下，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洛飛站在床前，等待了片刻，見他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只得彎腰脫掉了他的鞋子和外衣，扯過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房間裡很整齊，顯然是班長收拾的。

  桌上什麼都沒有，估計是班長怕他喝醉了亂摔。

  靠近床頭的牆壁上，掛著一柄刀，像是劍一樣細長，但只有一面刃，刀身鏽跡斑斑，刀刃滿是豁口。

  牆壁上，以及床頭和窗台，有被刀砍留下的痕跡。

  這顯然是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但嗜酒如命。

  真不知道班長是怎麼一邊照顧著他，一邊又在學校照顧全班同學的。

  洛飛心頭對班長越發敬佩和愧疚。

  他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離開了這所房子。

  那些飯菜，等他醒了再吃吧。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小巷的路燈亮起。

  最裡面的巷尾那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痕跡，也沒有路燈照亮。

  回到小區，抬頭看著四周的樓棟，住戶又減少了一些。

  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有人出現意外，不知道上面是在想辦法解決，還是已經放棄了這裡。

  還剩下最後一隻畫中魔，他得抓緊時間了。

  進了6號樓，上了樓梯，他感覺今天沒有了任何回家的心情和動力。

  洛嘉嘉早上留了紙條，說今晚不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孤獨和黑暗，但並不習慣沒有洛嘉嘉的日子和房子。

  「哎……」

  他嘆了一口氣，無力地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一縷光線忽地撲面而來。

  屋裡的燈亮著。

  洛嘉嘉正裸著兩條大長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籍，面無表情地看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和他進來的聲音，她臉上並沒有多出任何一絲表情，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砰！」

  但即便如此，洛飛失去的力氣和精神，還是突然又回來了，用力關上了門，嘴角不知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洛嘉嘉，你不是說你今晚不回來嗎？」

  換好鞋子，他斂去笑容，木著臉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他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作死了。

  客廳里只有翻動書頁的聲音。

  沒人理他。

  洛飛站在原地不動，一直盯著她。

  終於，在翻動了五頁後，她抬起頭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做飯去。」

  「啊？又做飯？啊不是，我是說，怎麼突然讓我做飯呢？」

  洛飛差點說漏嘴。

  剛做完飯回來，又要做飯，慘。

  洛嘉嘉沒有回答，低下頭，繼續看書。

  「好吧，我做。」

  洛飛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而且他也喜歡做飯。

  進了廚房，熟練地忙碌起來。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洛嘉嘉翻動書頁的聲音。

  雖然這些年來，幾乎日復一日都在重複著這樣的畫面，但他依舊沒有感到任何厭煩，而且很滿足。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並不一定好。

  但如果有在意的人陪著，那就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