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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探野尋影

2024-05-23 11:24:14 作者: 蝦米不會游

  淵和又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撲到了她的懷裡,哭出了聲,「母后,淵和以後再也不惹母后和父王生氣了。」

  「傻孩子,」凌汐池溫柔地摸著她的小腦袋,欣慰地笑了笑,眼中忍不住泛起了淚花,「父王和母后永遠都不會生你氣的,因為,你是我們的孩子啊。」

  風聆也被這一幕感動了,將頭側到了一旁,眼淚止不住掉了出來。

  過往歷歷在目,眼前這柔弱的女子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上天也該是好好對待她了吧。

  唯有妖兒怔怔地看著馬車外,心思似已飛走了。

  馬車停在了惜王府的門口,蕭管事和李嬤嬤已經在王府門口候著,晚宴的事一早便有人騎著快馬回來吩咐下去了,蕭管事辦事十分周到,自從來到景陵城後,王府舉辦大大小小的宴會也有數十次了,對於他來講已經得心應手,並不需要凌汐池操心。

  所以凌汐池回到王府里後,看著蕭管事呈上來的晚宴上要用的菜色、果品、酒水的冊子,只是簡單地翻了翻,另外讓他加了一些宴會後消暑減膩的果飲,便讓他著手去準備了。

  然後,她又讓李嬤嬤去準備了葉隨風的房間,與葉隨風閒聊了兩句後,便讓他先去陪四爺爺坐坐,又讓嬤嬤侍女們帶著妖兒和淵和去念書,這才帶著風聆和葉嵐傾去選衣服和首飾去了。

  漱玉樓和錦繡坊送來了許多常服和飾品,各式各樣,五顏六色,多得讓人目不暇接。

  吩咐侍女給兩位老闆看茶後,凌汐池便讓風聆和葉嵐傾挑了些自己喜歡的,又讓非煙和非霧上來挑。

  

  非煙和非霧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著詫異,異口同聲道:「娘娘恕罪,這些東西是陛下為娘娘準備的,奴婢們不敢逾矩。」

  凌汐池看著那一排排衣物和一盒盒首飾,這些東西,即便她日日換,也是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連她自己或許都分不出來,蕭惜惟哪裡會看得出這些來。

  她笑了笑,看著她們姐妹二人,說道:「誰說你們是下人了,在我這裡,我沒將你們當下人看,你們盡心盡力保護我,又豈是幾件衣服和飾品能夠報答的,況且你們都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子,正是愛美的年紀,女孩子嘛,不管做什麼,總是得好好打扮自己才是,這才算對得起自己。」

  錦繡坊和漱玉坊的老闆都看呆了,這麼多年來,她們還沒見過哪家高門大戶的主母對待下人這麼客氣過,這般氣度與風華,人又這麼和善,怪不得能坐上這一國之後的位置。

  非煙和非霧聽了,也沒有再違抗她的命令,各自走上前來挑了兩件自己喜歡的。

  凌汐池又讓漱玉樓和錦繡坊的老闆上前來,叫風聆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仔細地替她選了婚服的花色和布料,最終幫風聆選定了幾個樣式,讓她晚上拿回去給縹無看看。

  當把這些做完了之後,天色已經盡暗了,凌汐池算著時間,覺得蕭惜惟他們也是時候該回來了,便準備讓非煙和非霧去門口看看。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外面便傳來了侍衛行禮的聲音,凌汐池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剛出了門,便看見蕭惜惟出現在了院子裡,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縹無。

  見到她站在門口,蕭惜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回來了,等著急了吧?」

  凌汐池搖了搖頭,扭頭吩咐非煙:「給陛下和侯爺看茶。」

  非煙將茶端上來時,風聆正將她們選好的東西拿給縹無看,縹無看了以後,指著其中一個道:「就這個吧。」

  風聆也覺得正合心意,見錦繡坊的老闆還在那裡站著,又讓縹無過去量尺寸。

  蕭惜惟端著茶喝了一口,聞著那清冽高雅的蘭香,只覺蘭香與茶香結合在一起,有一種高潔的君子之風,又有一種太和的隱士之氣,確實是難得的珍品,遂問道:「這便是你今日送給月弄寒的茶?」

  凌汐池嗯了一聲,又說道:「這是我親手做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探野,你覺得如何?」

  蕭惜惟點頭,「不錯。」

  以他那挑剔的味覺,既然他都說不錯了,那自然是不錯的,凌汐池又想到了當初和他在匆匆酒樓飲茶的場景,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你若覺得好,以後我每年都給你做一些可好?」

  「只要不累著你就行,」蕭惜惟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又問道:「為何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凌汐池道:「我哥哥曾自創了一套掌法,就叫做探野尋影,是取自我們三兄妹的名字,其實我當初是想做兩款茶出來的,一款叫做探野,一款就叫做尋影,我來到景陵城後,得知了他和靈歌失蹤的消息,那時我並不知道他身陷在噬魂陣中,我的身體又不能四處奔波去尋找他們了,便想著,如果我能做出一款茶來賣到四處去,他若看見了,便會知道我在找他。」

  說完後,她又想起了當初她剛回到這個世界,在楚天江時,哥哥曾用這套掌法試探過她,不由得又傷感起來。

  「探野尋影,你哥哥自創的掌法?」蕭惜惟的眉頭皺了皺,又問道:「那你還記得這套掌法是如何使的嗎?」

  凌汐池連忙點了點頭。

  蕭惜惟思索了一下,說道:「那你空了的時候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日後破噬魂陣的時候用得上。」

  凌汐池立即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這套掌法哥哥從小練到大,那已經不單單是一套掌法,裡面包含著的是他們兄妹三人的感情,記憶或者本性也許會受神魔引的影響而消失,但感情永遠不會,只要能觸動到他的內心,說不定能讓他恢復一絲本性,至少能讓他記得自己到底是誰。

  她心中一喜,連忙應了下來。

  那邊,錦繡坊的老闆已經為縹無量好了尺寸,蕭惜惟看了看天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月王他們也該來了,我們出去吧。」

  凌汐池嗯了一聲,吩咐侍衛將錦繡坊和漱玉樓的老闆送回去,又進內室換了一身藕荷色的衣服,配上一條紫紅色的披帛,頭上也戴上了她平時不怎麼喜歡的嵌寶石金簪和宮花,整個人便顯得端莊大氣起來,有國母的風範。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還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她自然也該打扮得隆重些才是。

  蕭惜惟看著她,眼中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伸手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她願意為了他打扮自己,這樣很好。

  宴會已經布置妥當,不多一會兒,月弄寒便帶著寒月國的一干人等來了。

  凌汐池坐在蕭惜惟的身邊,月弄寒和蕭惜惟並排而坐,身邊卻空無一人,既沒有讓秦青清與他坐在一起,也沒有讓慕蓂牙與他坐在一起,他似乎也不在意,臉上仍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如清風明月一般讓人感覺到舒服。

  許是因為下午蹴鞠場上發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的緣故,宴會上,慕蓂牙和秦青清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雪原五豹照舊是一派不羈的老頑童模樣,五兄弟輪流給場上的人敬酒,大有一副不醉不歸的樣子,很快就將氣氛給熱了起來,大家把酒言歡,倒是要比下午蹴鞠比賽時要融洽一些。

  讓凌汐池感覺到奇怪的是,今晚的宴會,慕蓂牙的父親慕茗竟然破天荒的來了,只是聞人瑟依舊沒有出現。

  她看著坐在月弄寒下方那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倒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臉上也是一派溫和,甚至還帶著幾分儒雅的氣質,若是他不說的話,沒人會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十分和善的人竟是江原慕家的家主。

  只是與慕蓂牙比起來,倒是音魄長得更為像他一些。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慕蓂牙像是低聲對他說了句什麼,緊接著,慕茗的視線落在了他們對面的音魄身上。

  音魄像是沒看見他,視線落在門外的夜色中,一雙漆黑的墨瞳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只聽又是一聲怪叫響起,雪原五豹一窩蜂似的涌到了慕茗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要一起與他敬酒,慕茗笑了笑,起身與他們對飲了一杯。

  慕蓂牙看著眼前那五個憨態可掬的老頭子,眼中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到了一旁。

  與慕茗敬完酒後,雪原五豹端著酒杯來到了月弄寒和蕭惜惟的面前,只聽大豹嘆息了一聲,說道:「下次再有這個機會跟你們二人喝酒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小子,今晚可要陪我們喝個盡興才是。」

  蕭惜惟和月弄寒同時站了起來,蕭惜惟道:「你們如今在這景陵城,難道我們還能少了你們的酒喝不成?」

  月弄寒也道:「五位前輩想要喝酒,儘管知會我們一聲便是,如無要事,我們定會與五位前輩喝個盡興。」

  大豹嘆息了一聲,拍了拍蕭惜惟的肩膀,又拍了拍月弄寒的肩膀,說道:「我們五個老頭子膝下無子,這些年來,就看著你們兩個小子還有葉丫頭不錯,我們也老了,陪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多久了,這酒啊,也是喝一頓少一頓了。」

  聽聞此言,凌汐池也覺得不對勁,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五位前輩,你們這是?」

  雪原五豹的臉上同時出現沉重的神色,二豹說道:「不瞞你們說,我們幾個老頭子這幾年身體也是越來越不行了,待到這次幫你們破了噬魂陣後,我們便決意金盆洗手,歸隱江湖,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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