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禁錮
2024-05-23 11:23:11
作者: 蝦米不會游
屋子裡頓時沉默了下來。
窗外傳來了晨起的鳥兒鳴叫的聲音。
蕭惜惟看了她一會兒,她的眼神堅定而又執著。
他敗下陣來,說道:「這件事我可以考慮一下,還有呢?你還要我答應你什麼?」
凌汐池咬著嘴唇,說道:「第二件事,我要閉關,我要你答應我,在我閉關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
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適才也不動聲色地嘗試著運轉了一下體內的真氣 ,雖然經脈還是堵塞的,但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有了一些疏通的跡象。
她知道自己找到的那條路是對的,那縷輪迴之花的真氣就是那顆種子,而仙霞功和火陽訣都是那顆種子的養分,只要她能堅持那條路走下去,成功地將這三門武功合而為一,她便有機會恢復功力,就算比不上從前,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完全沒有自保之力。
她還要去瀧日國將哥哥他們救出來,所以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去努力一把,她不想放任自己軟弱下去。
「閉關修煉?」蕭惜惟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想去救人?」
凌汐池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蕭惜惟又問道:「怎麼,你是覺得我不會救你哥哥和你嫂子?」
凌汐池被他問得一愣。
便聽蕭惜惟冷笑了一聲:「汐兒啊,在你眼裡,你又是怎麼看我的呢?」
凌汐池道:「我……」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看他。
他們曾經相約白首,攜手紅塵,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
他是她唯一動過心,深愛過的人,她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身邊。
可誰知,造化弄人,這錯失的五年,在他們之間造成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蕭惜惟微微埋了頭,像是在沉思著什麼,良久,他才繼續說道:「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呢?」
凌汐池不解地看著他,她不明白,她修煉武功和相不相信他有什麼關係嗎?
蕭惜惟抬眸看她:「你有沒有武功我都會救你哥哥,所以,你為什麼就不能把救你哥哥的事交給我?為什麼老是想著要恢復武功?你難道又想再一次自作主張的去闖噬魂陣,再一次離開我?」
凌汐池被他問得呆住了,她想到了當初她瞞著他去血域魔潭那件事,她也知道,她確實欺騙了他很多回,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完全再相信她。
她只得說道:「可是邪血劍只有我才能用,沈堡主也說了……」
「沒有那把劍我也可以破了噬魂陣救出你哥哥。」蕭惜惟突然發怒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沒有那把劍,我雲隱照樣可以滅了瀧日國,救回靈歌,但是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再修煉武功,不可以!」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番話,十分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凌汐池疼得倒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腕骨仿佛都要被他捏碎了,她開始劇烈地甩著他的手,說道:「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憑什麼不讓我修煉,你怎麼能那麼自私,我是人,不是你的附屬品,你不能什麼都替我做決定。」
蕭惜惟的身上浮現出一絲戾氣,他死死地盯著她,眸子逐漸轉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也許是他的潛意識在告訴他,一旦她有了武功,她就會再一次離開他。
他已經怕了,以前他就是太縱容她,由得她到處飛,他甚至給她打造了一片可以任她翱翔的天空,他是那麼地珍惜她,可她偏偏就是不聽話,她偏偏就是要往外面的世界飛。
把一隻鳥兒禁錮在自己身邊最好的方式,除了關在籠子裡,不就是折斷它的翅膀嗎?
他不想把她關起來,只能讓她不再擁有翅膀,她若想飛,他可以帶著她,他可以做她的翅膀。
只要沒有翅膀,她就再也飛不走了。
凌汐池看著他腥紅的眸子,驚得忘記了掙扎,這樣的他讓她十分陌生,就好像他突然變了一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邪性和偏執。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她曾在入了魔的葉琴涯身上見過,甚至他現在身上的邪氣,比當初的葉琴涯還勝了幾分。
她又回想起了前天晚上,她剛醒過來,看到他正在對冰冽動手,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的。
一種不好的預感陡然從她的心中升起,此前,她一直覺得,他這些年性子大變是因為他修煉了輪迴之花的緣故,只要他不再修煉下去,他就可以變回當初那個他。
可直到現在,她才突然明白了過來,或許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不僅僅只是因為輪迴之花。
當初在血域魔潭,他吸收了帶著葉琴涯心魔的龍魂之力,莫非這麼多年來了,他並沒有煉化這股力量,而是放任著它留在自己體內?
「你……」她猶豫著開了口,問道:「你是誰?」
蕭惜惟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汐兒,你聽話,你現在不需要武功,我會保護你的,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會送他去死,以後,我就是你的劍,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凌汐池只覺得背脊一寒,突的甩開了他的手,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撿地上的衣服,她要去問問縹無,是不是當初他吸收了葉琴涯心魔才導致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可她還沒夠到地上的衣服,蕭惜惟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一股大力襲來,再一次將她甩回到了床上。
蕭惜惟欺身過來,一隻手將她按在自己身下,冷聲道:「不許走,你要去哪裡?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床幔劇烈的晃動著,朦朧的光線中,凌汐池依稀見到了數道紅色的真氣如同血霧一般縈繞在他的四周,帶著詭異的氣息。
她瞪大眸子看著他,他的表情依舊還是溫柔的,可她卻能感受到,在他那溫柔的外表下,裡面潛藏著怎樣的滔天巨浪。
她的思緒迅速翻滾著,理智告訴她,現在絕不是激怒他的時候,否則他不知道還要怎麼發瘋。
她只得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道:「我聽見了,我不練了便是。」
蕭惜惟聽了她的話,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地笑,身上那股邪性的戾氣開始慢慢消失,他的手指拂過了她的臉,聲音又溫柔下來:「你聽話,我會對你比以前更好,相信我,我很快會把你哥哥救出來。」
她的眸光微微顫動,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他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我也不是不讓你練武功,我知道你有所領悟,可那太危險了,你不知道,昨晚你強行突破自己,使得你體內的寒毒發作了,差一點就控制不住,你便是要練武,待我請教了師兄,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徹底將你體內的寒毒清除了,你再練好不好?」
凌汐池仍是點頭。
見到她乖順的模樣,蕭惜惟顯然更開心了,又道:「對了,還有呢,你還要我答應你什麼?」
凌汐池不敢再說下去了,勉強擠出了一抹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要說的。
「說吧,」蕭惜惟依舊微笑著說道:「我不希望你心裡有事瞞著我。」
凌汐池:……
她說了,他得同意才是啊,已經說了兩件事,沒一件是他喜歡聽的,那她還有什麼說的必要。
蕭惜惟道:「你不說,我替你說好不好?」
凌汐池:……
蕭惜惟注視著她的眼睛,仿佛要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什麼,好一會兒,他才淡淡說道:「你還想讓我娶你姐姐是不是?你想讓我答應你,讓我和她的婚禮照舊舉行是不是?」
凌汐池驀地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全身開始冒冷汗。
「我居然真的猜對了。」蕭惜惟笑了笑,接著道:「別傻了,我說過了,不會再有婚禮,便是有,也只有我和你的婚禮。」
他扭頭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聲音也十分低沉沙啞,像是在告誡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不會再讓任何人阻礙我們在一起,誰都不行!」
凌汐池垂下了眼瞼,不再說話,她覺得很難過,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他。
她的眼中浮起了淚花。
蕭惜惟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說道:「別哭,我最看不得你哭。」
說著,他將頭扭到了門口,又問道:「你知道現在誰在外面嗎?」
凌汐池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他湊近了她的耳旁,輕聲說道:「是冰冽,我讓師兄將他從牢房裡帶出來了,你不是想讓他留在景陵城嗎?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我也可以讓你再見他一面,但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凌汐池還是愣愣地看著門口不說話。
蕭惜惟的頭埋了下來,在她耳旁道:「我要你給我生個孩子。」
凌汐池猛然扭頭看著他。
蕭惜惟笑了一聲,吻住了她的唇。
房間裡的光線越來越明亮,門外漸漸傳來了下人們的聲音。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蕭惜惟起身站了起來,開始有條不紊地穿衣服,穿戴整齊後,他拉開門讓守在門口的侍女進來。
侍女們端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