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寶寶，爸爸嘴笨

  白瑤婷清脆的聲音，讓蘇馨徹頭徹尾沒法再視而不見。

  能感覺一股凌厲的視線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她背脊微涼。

  大概是在他身邊呆久了，他總是能給她太多的壓迫感，她沒出息的有些喘不過氣。

  很快，她就露出職業微笑，喊道：「傅總，白小姐。」

  終於抬起頭，看向男人。

  是，她直勾勾的和他對視。

  可是，他的眼裡還是那麼冷漠。

  不，不止，還有明顯的鄙夷。

  前幾日他還嫌她髒，此刻他們站在同一個平台同個高度的場合里。

  也許，他正在嘲笑她，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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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呀，又見面了。」白瑤婷喜不自禁的樣子，好奇的眨巴著眼：「你們是情侶嗎？」

  沈西霖有對象了有底氣，自信的道：「當然。」

  白瑤婷氣質嬌弱，每一個神態都是無比清純，只讓人覺得她天真單純，她又問：「蘇姐姐，那前幾天我看到有個男人和你一起吃飯，是沈先生嗎？」

  「是他。」蘇馨語氣平靜。

  沈西霖一下子就猜出來是哪天，他隨性得很，問：「傅總和白小姐認識我們馨馨？」

  『我們馨馨』幾個字一出，傅斯勻的眼中再度覆上一層寒霜，微微抬著下顎，看蘇馨的眼神已經含了怒氣。

  「蘇姐姐原先是勻哥哥的秘書吧？」白瑤婷不太確定，偏頭問：「是不是呀勻哥哥，我不太記得。」

  「經常犯錯的秘書。」傅斯勻語氣淡淡，輕嗤：「不值得去記住。」

  「原來如此。」沈西霖笑，很寵溺的點了點蘇馨的鼻頭：「馨兒，看來之前你之前讓傅總頭疼得很。」

  這個動作，完全是情侶間的逗弄。

  蘇馨愣住，詫異他的行為，可她又看到傅斯勻滿眼的不屑，仿佛她就不配被人這樣寵溺對待。

  莫名的，她反而生出對男人的報復之心。

  他可以秀恩愛，她為什麼不可以秀？

  現成的相親對象在這給自己撐腰，她為什麼不用？

  她不膈應了，配合的將手腕搭在沈西霖手臂上，款款說：「我調崗了，不會再讓傅總頭疼。」

  傅斯勻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輕蔑的眉頭微挑，他的呼吸明顯濃重。

  而沈西霖看了眼掛在自己手臂的手腕，笑容尤為得意，和眼前這對佳人道：「來這個城市就聽說，長琅市最出名的黃金單身漢和白小姐青梅竹馬的戀情，今日一見兩人真是般配，難怪這麼恩愛。」

  沈西霖的性格率性，講話討喜，逗得白瑤婷咯咯笑個不停，依偎在身旁男人懷中，相當害羞。

  男人停留在蘇馨身上的眼神收起，改成幽幽抬起嘴角，握住白瑤婷的手，動作深情又溫柔，薄唇輕掀。

  「我們一向恩愛。」

  他和她沒有一句對話，卻有一股廝殺的味道。

  蘇馨的心臟再次驟縮,慶幸，她越來越能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她的病症好像又來了，來的很猛烈，她的身體難以控制顫顫的抖。

  她真的覺得，傅斯勻就是她的劫。

  只要遇上他，她的病症跟插了翅膀一樣無法控制的到處亂竄，竄得她無力反擊。

  好在一旁沈西霖注意到她身體異樣，湊在她耳畔詢問：「不舒服？」

  「我去旁邊喝口水，你們接著聊。」

  說完，她轉身往別的方向離去。

  走了幾步，她感覺那道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握了握掌心，回頭。

  那個男人是背對著她，回頭的是關心她的沈西霖。

  沖沈西霖搖了下頭示意沒事，她繼續往前走。

  呵，他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她不舒服。

  現場都是酒水和飲料，蘇馨喝不得，詢問了一旁的僕人，僕人貼心的領著她到偏廳那邊的茶水間。

  很快，在茶水間接了水，吃了藥之後，不適感緩解不少。

  大廳那邊人很多，蘇馨不是很想接著呆，打算先在茶水間這邊喘口氣。

  猛地，她身體一僵。

  有人，就站在她的身後。

  不用回頭，僅僅靠著籠罩住她的強大的氣場，她立刻便判斷出身後的人是誰。

  他不怕他的白月光發現嗎，為什麼要跟出來？

  男人的大掌落在她的手背上，緩緩抓起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鑽戒之上，炙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間。

  「沈西霖買你幾年青春？」

  充滿諷刺的話語，蘇馨才明白他只是來侮辱她而已。

  她的心被凍住，幾秒後立馬用力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很緊。

  上次把她丟在酒店不管，現在又把她堵在這裡羞辱她，他就這麼厭惡她嗎！

  是，她二十五了，她沒多少青春。

  最美好的三年青春給了他，還把自己的心給了他。

  可是她的結局是被他羞辱，一次又一次，她好可悲！

  可悲到她惱羞成怒，心底里滋生了強烈的報復心態，強硬的回覆：「買這個詞你用錯了，他不用買，我會送他我的一輩子。和當初跟你在一起不一樣，我們不用錢這種俗氣的玩意去玷污感情，我們只有真心！」

  她竟說在一起的三年是被玷污的感情？

  該死的女人！

  傅斯勻眼中浮現狠意，內心升起極端不滿。

  心中那股怒氣的火，越燃越旺，額頭上青筋直冒，幾乎喪失了理智。

  蘇馨覺得自己手被抓得生疼，疼得她感覺自己的骨血和他的手黏在了一起。

  男人似乎恨不得讓她疼死在這裡一樣，不斷的用力。

  她最怕疼，眼淚不知不覺蓄在眼裡，忍不住連名帶姓的喝他：「傅斯勻！」

  終於在以為自己的手快被抓斷的時候，男人終於鬆開了她，冷冷的留下一句話：「蘇馨，你確實出息。」

  緊接著，男人離開。

  悄無聲息，四周剩下從大廳那邊傳來的喧囂聲。

  茶水間，仿佛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在茶水間一般。

  蘇馨看著被抓紅的手，抹掉眼淚。

  很好，她有進步，她現在不會只覺得心疼，肉體的疼痛已經可以覆蓋了心理上的疼。

  繼續灌了幾杯白開水，蘇馨恢復情緒，想起醫生叮囑，心酸的撫摸小腹，低頭安撫：「寶寶，爸爸嘴笨講了不好的話，我們原諒他，　你別擔心……」

  再回去酒會裡面，蘇馨返回剛才和沈西霖分開的地方時，已經換了另外一批後面來的賓客在此。

  在場的人她幾乎不認識，她四下張望，沒找到沈西霖，拿起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隻手，像鬼爪一樣突然橫著在她面前將她攔下。

  「蘇馨！？」

  蘇馨抬起頭，是一對男女。

  攔住她的正是女方，女人詫異，面露震驚：「真的是你！」

  蘇馨看向女人的臉龐，有點印象，好像是……

  「林珍兒？」

  大腦一瞬間的衝擊，幾年前的往事一幕幕閃現。

  最後定格在滿是陰暗的房間裡，她抱著滿身是血的男人。

  「馨兒，閉上眼，別怕，我不會死，我還要娶你……不哭……」

  這樣的畫面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腦海出現過，故人的遇見，再次翻江倒海的襲來。

  到最後，蘇馨黯然。

  還未說話，林珍兒滿臉凶意，咬牙切齒：「惡毒的女人，躲了這麼多年，總算被我逮到你。」

  立於林珍兒身旁的男人是傅斯勻的小叔傅懷離，看見蘇馨時，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這種清冷氣質的女人還挺對他胃口！

  不過現在林珍兒還是他的新歡，不管怎麼說，他是站在林珍兒這邊，哄道：「寶貝，這女人惹到你了？」

  眼前情況，蘇馨感到頭疼。

  林珍兒是以前認識的人，但並不是什麼好茬。

  蘇家沒破產的時候就一直跟她作對，破產後她們搬了家才消停。

  她沒想到這次陳老的酒局來的人這麼多，還讓她遇見故人。

  當年的一些事情，她不想回憶。

  當年的人，她也一點也不想遇見。

  所以她只想遠離林珍兒。

  然而她低估了林珍兒的野蠻，她還沒有動，面上就一涼，寒氣直撲向鼻尖。

  林珍兒，潑了她一臉的酒。

  「這杯酒是我替被你害死的祝臣深潑的，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