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拿掉寶寶

  「我不會要這個孩子，請馬上幫我進行流產手術！」

  「手術準備好了，蘇小姐，請進手術室。」

  ……

  捂著小腹，蘇馨驚醒坐起，滿頭大汗。

  

  她夢到了前陣子才查出有寶寶的時候，那時她毫不猶豫選擇要動手術拿掉，只不過手術即將開始她又落荒而逃。

  可在夢裡，醫生確確實實的把孩子拿掉了，下腹陣陣墜感，感覺身體有什麼東西在流失，真實到她心頭窒息到喘不過氣。

  旁邊傳來沈西霖溫和的聲音：「醫生來看過，孩子沒事。」

  醫院點滴的味道明顯，蘇馨看清自己正處在病房之中。

  想起來昏倒的情況，她驚魂未定的摸向小腹，不安問：「醫生怎麼說？」

  沈西霖回道：「說你沒休息好導致氣虛，建議你有時間做一下全身檢查。」

  瞬間，內心愧疚不已，蘇馨攥著床被，緊緊咬唇，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對不起寶寶。

  對不起媽媽讓你受苦了。

  對不起媽媽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

  她臉色蒼白得像白紙，身板那麼纖瘦，攥被子攥手背上都鋪滿直冒，就像海中孤立無援的浮木一般。

  沈西霖眸光沉了沉，這女人本來就長得不錯，又有江南小女人的氣質姿態，雖然一臉濃妝，還哭花了臉，但那身脆弱的氣質格外惹人心疼。

  心中有些異樣情緒，他隱藏起來，紳士的抽了紙巾遞給她。

  手上被塞了紙巾，蘇馨才意識到病房還有其他人，不喜歡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她急忙擦了擦眼淚。

  「謝謝。」

  沈西霖詫異她眼中即刻露出的堅強，頓了頓問：「要通知孩子爸爸嗎？」

  「不用。」毫不猶豫搖頭。

  驀然之間，蘇馨想起眼前這人是自己的相親對象，卻被他知道自己懷孕，她實在尷尬，慚愧側開臉：「不好意思，不是有意隱瞞，我姐姐也不知道。」

  沈西霖並未發怒，只是溫聲問：「你是單身嗎？」

  「是單身。」

  「那不算騙我。」聽到這個回答，沈西霖輕笑，儼然不在意，還問：「這就是你不願意跟我達成合作的原因？」

  總歸理虧，蘇馨愧疚垂眸：「抱歉，很感謝你送我來醫院，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回報你，儘管說。」

  「回報啊……」沈西霖當真認真思索起來，目光打量著她，還真有主意：「如果我不介意你有寶寶，你還會跟我達成合作嗎？」

  「為什麼？」蘇馨詫異。

  今天這番遭遇下來，也算對沈西霖品行有了個大概了解。

  她感激他送自己來醫院，只是萬萬沒想到知道自己懷孕，他還想要跟她合作。

  「簡單。」沈西霖笑眯眯：「你好看，適合當門面。」

  說的時候，他眼中特別乾淨，好像沒有任何雜念，好像真的單純看中她的顏值。

  「……」蘇馨沉默。

  「唉……」沈西霖很快就重重嘆氣，一副頭疼困惑的模樣：「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長輩的組的局，長輩一定要我帶女朋友去……愁得我！」

  蘇馨不語，他要的回報某種意義來說十分冤大頭。

  可畢竟承他的恩情，話到這份上，她沒法再拒絕，遲疑的說：「沈先生，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只能幫你兩個月，另外，我希望你幫我保密懷孕這件事。」

  沈西霖猜測她是有什麼苦衷，體貼的覺得沒必要多問，滿口承諾：「好，我答應。」

  這樣和別人成為協議相親對象還是頭一次，蘇馨沒太多感覺。

  她擔心的是接下來該怎麼保護好寶寶，心下有其他盤算，急忙起身：「抱歉，我要先出院，我們再聯繫。」

  沈西霖溫溫笑說：「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就好，謝謝。」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謝過沈西霖，蘇馨拿起東西就出去。

  這麼獨立？

  沈西霖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望著望著，餘光好像有一抹黑影，往那個方向看去，黑影消失，他微微眯眼。

  哦？有人在跟蹤他的相親對象。

  ……

  蘇馨前往的是中心醫院，之前的檢查記錄都在那邊，換醫院她怕檢查不仔細。

  等到中心醫院做完全身檢查之後，主治劉醫生抬了抬老花眼鏡：「狀態是不好，要更注意休息，等下給你開別的藥，下周再來復檢。還有，近期切忌夫妻生活。」

  後面那句叮囑讓，蘇馨神情浮現羞澀窘迫，硬著頭皮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小姐，還是再考慮一下拿掉孩子吧。」劉醫生最後又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建議，語氣不再苦口婆心。

  她這麼不聽話的病人，蘇馨沒底氣接話，眼睛往上抬了抬止住酸澀。

  起初得知懷孕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動手術拿掉，也確實預約了流產手術，只是躺到手術床上的那一刻，她鋪天蓋地的痛苦。

  不是沒有努力，而是她真的做不到。

  手機響起來，姐姐發來消息詢問相親得怎麼樣。

  想到今天的協議相親，蘇馨回復一句還好。

  不再逗留，她離開看診室往藥房過去。

  經過醫院走廊上，好多也是來孕檢的女人。

  她們的身邊都有自己的對象陪伴，對比她們……蘇馨捂了捂外套裹緊自己。

  那個男人，應該正和心愛的女人纏綿吧。

  ……

  次日上班，蘇馨在公司樓下撞見了男同事肖勤。

  「早，蘇馨。」

  「早。」

  蘇馨回笑。

  「過早了嗎？」肖勤再問，蘇馨抿唇點頭。

  肖勤辦公位置就坐在她旁邊，這幾日相處下來，是個熱心同事，對她適應工作上給予不少幫助，她很感激。

  兩人說說笑笑間，肖勤看到公司高層經過，頓然神色嚴肅，聲音放低：「是總裁。」

  蘇馨笑容隨即僵住，她刻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男人，僅在他們靠近時候微微俯身向這群高層行禮。

  就這樣，他們從來都是陌生人，今後也是。

  「公司允許上班時間閒談？」

  宋薇剛按了專梯，聽到自家總裁冷冰冰的開口。

  費解怎麼總裁突然間脾氣糟糕起來，明明之前也有同事上班偷空閒談，總裁從沒注意過。

  不過是該鎮一鎮這種氛圍，閒聊其他還好，萬一閒聊當事人的事情被聽到，那才是完。

  比如前幾天這些人討論總裁差人買保險套去酒店的事情討論得火熱，她在內勤區域都能聽到。

  買保險套就一定會用？

  道聽途說就下定論，愚蠢。

  幸好那些沒被總裁聽到，不然全部都別想在臨凡待下去。

  宋薇回道：「我會警告他們的。」

  專梯梯口前光滑的玻璃隔層，反射印出熟悉的身形對著別的男人笑，沒人注意到，身份那樣尊貴的男人眼神越加深邃。

  好幾天過去，蘇馨一直儘量保持好睡眠，藥也按時吃，儘管頻頻還是會頭疼，好在沒再出現昏倒情況。

  在公司里，她儘量避免經過傅斯勻可能出現的線路，沒再遇到他，她的情緒不再受影響，日子倒平靜。

  今天快到下班點，沈西霖來電話了。

  「蘇小姐，我到你們公司接你？」

  蘇馨想起前幾天她答應做他協議相親對象的事情，還答應陪他去參加什麼局。

  既然她答應了他，不會失約，只是自己這一身便裝，她低頭看了看，說道：「我說個地點，你到那邊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