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致命

  南御臣聽後，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的說道：「我配合顧浩然演了這麼一齣戲……最後沒有嘗點兒甜頭，豈不是不符合我的風格？」話落，他又輕倪了一眼顧浩然，隨之轉身就往通往天台的小門走去，「告訴他，想要找到杜曉萌，拿出我想要的和我換……」

  林亦風微微蹙了劍眉的看著南御臣的背影，「喂，我說你不是玩貓抓老鼠玩出癮了吧……還真將自己當那誰了？」

  南御臣腳步微滯，緩緩偏身，眸光看向林亦風輕咦的反問道：「你又怎麼知道我確實不是？」話落，他眸光微深，嘴角更是勾了抹深意的笑的轉身離開，這次，他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

  林亦風僵在原地，仿佛聽到了一個什麼天大的事情，讓他震驚的幾乎無所適從……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顧浩然又攀著繩索上來，他方才反應過來的看向顧浩然問道：「沒找到？！」

  「是沒繼續找……」顧浩然淡漠的說著，看著那還微微晃動著的天台入口的門。

  林亦風猛然間蹙了眉心的看著顧浩然，「什麼意思？」

  「南御臣不可能讓我在這裡找到萌萌……」顧浩然那樣子，一點兒也不著急的說道，「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

  林亦風覺得，他不了解南御臣這個人是應該的，畢竟從頭到尾他接觸的不多，參與到行動里也是意外……可是，顧浩然這個人，他自從去了雄鷹的醫務所里，可也算是接觸很多的人，怎麼這會兒他突然發現，他也根本一點兒都不了解這個人？

  

  顧浩然看了眼林亦風，在看看時間，「走吧……邊走邊說。」話落，他人已經率先抬步往樓下走去……

  上了車，顧浩然拿出手機打開導航監控系統後，搜索了一陣子，最後屏幕上發現一個紅點兒正在移動著……他嘴角微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後，將手機置於車前的手機架上，隨即啟動了車，跟著紅點的方向往前而去。

  「跟蹤南御臣？」林亦風看了眼手機後看向顧浩然疑問。

  「嗯。」顧浩然淡淡應聲，「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

  「……」林亦風嘴角抽搐了下，「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個瘋子……」

  「不較量下，誰心裡也是放不下。」顧浩然依舊淡淡開口，「南御臣雖然配合這次的行動，也願意裝扮成那人的身份……」微微一頓，他看了眼林亦風后收回眸光說道，「他不是裝的，他本身就是！」

  就算有南御臣之前的反問留下的疑惑，可當聽到顧浩然這樣說後，林亦風還是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是？！」

  顧浩然看了林亦風一眼後點點頭，一邊兒注視著紅點的移動，一邊兒開車緊隨的說道：「我也是行動前才知道的。」

  「那他……」林亦風想要問，既然南御臣就是那人的孩子，為什麼還會幫他們，甚至，最後對顧浩然……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亦或者是，此刻杜曉萌在南御臣手裡，豈不是很危險？

  「他只是想要給自己一個心安……」顧浩然解釋道，「到底是上一代的人的恩怨，他分得很清楚……這次，也只是給自己一個退出的理由。」

  林亦風不懂，到底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誰也沒有辦法理解南御臣此刻的心情和想法……縱然不是古代，有仇就可以報！可是，到底是父母雙亡，在別人的眼中，他也是死了的……

  微微有些癱軟的靠在座椅上，林亦風看著街角上滑過的影子，處處還有孩子手中拿著鞭炮在玩耍著……南御臣的童年怕是沒有享受過這些，終日在逃亡中生活……最後，看著父母在面前死亡，那是何等的痛苦？

  狹小的車內變的安靜，氣氛漸漸凝結，讓人覺得沉重的呼吸都變得空難起來……

  杜曉萌怒目相向的看著對面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的南御臣，氣惱的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帶我來這裡，就不怕我跑了？」

  「你跑不掉！」南御臣的聲音很淡，卻透著不容置喙。

  杜曉萌氣惱的撇過臉，視線轉了一圈兒，果然……她微動，前後左右就有許多視線朝著她這邊兒看過來……看似不相關的人，其實都是南御臣的人。

  「南御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杜曉萌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心中泛出的情緒，「不管如何，我真的對你的事情很同情，可是，這些和顧浩然有什麼關係……難道，上一代的人的事情，我們需要償還嗎？」

  「不是你們，是顧浩然！」南御臣說著話，放下手裡的湯匙，然後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待電話通了後，他看著杜曉萌問道，「顧浩然還跟著嗎？」

  「南少，他的車還跟在一公里左右的距離……」

  「嗯。」南御臣輕應了聲，「帶他去那邊兒的廢工廠，拖個一個小時左右就好了。」

  「是！」

  聽了對方的應聲後，南御臣掛斷了電話的對杜曉萌說道：「其實，顧浩然已經很聰明，也很心思縝密……至少，玩心理學，怕還是差了一籌。他多的，不過是實地經驗罷了……」

  杜曉萌懶得和南御臣說話，對於事態的進展，她都從南御臣身邊的人嘴裡知道，也清楚這次的事情有著神轉折……可是，南御臣不僅僅是為了配合而來，而事情了了，他卻一點兒放她的意思都沒有，這就耐人尋味了。

  「他多的不僅僅是實地經驗，」杜曉萌咬牙切齒，「他此刻就算被你的障眼法弄的沒有反應過來，也是因為擔心我……你沒有聽過，關心則亂嗎？」

  南御臣點點頭，嘴角含笑的說道：「不管如何……不管他最後有沒有發現，怕是想要找到你，也不容易了。」

  杜曉萌咬了唇，如果南御臣真的帶她走了，出了國後，顧浩然想要找他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何況，顧浩然的身份，根本不方便隨便兒出國。

  「那可不一定……」突然，有身影低沉的傳來。

  杜曉萌心中一陣，頓時臉色浮現了大喜的顏色，而對面的南御臣卻是微微蹙眉……幾乎同時，二人都朝著餐廳的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顧浩然悠然的雙手抄兜的站在那裡，眸光深邃的看著杜曉萌，那感覺……就好似已經幾年未見般，視線深邃的想要將她融化到他的世界裡。

  杜曉萌緩緩站了起來，再堅強的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都會變得軟弱和敏感……她只覺得鼻子猛然一酸，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視線也被氤氳出來的水霧漸漸遮擋。

  顧浩然向前走來，不管已然盡數起身的南御臣的人，只是走到杜曉萌面前，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抬了手輕輕為她拭去滑落的眼淚，輕嘆一聲說道：「乖，別哭……」

  情人嘴裡的「別哭」好似總是不是圈著讓不哭的，而是告訴她，有我在……你放情的哭吧！

  杜曉萌「哇」的一聲，抱住顧浩然就開始哭了起來……顧浩然倒也什麼話沒有說，只是攬住她，任由她哭。

  南御臣看了杜曉萌一眼，依舊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只是幽幽開口，「雄鷹神話就是雄鷹神話……」他嘴角輕勾了個冷然的弧度，「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是換位思考罷了……」顧浩然說的淡然，「你知道我和宸少的關係，又看到了秦楓……如果你之前沒有和XK合作過，也許這一切還好，可偏偏，世間湊巧的事情太多了。」

  南御臣淺笑了下，並沒有接話。

  顧浩然接著說道：「其實……我開始並沒有發現，可當發現路線的詭異的時候，我才再想……如果我是你，怎麼可能這麼不小心？」

  「所以，你下了車，讓林亦風繼續追……」南御臣淡淡的接了話。

  顧浩然只是淺笑了下，隨後拿過餐巾為漸漸止住哭泣的杜曉萌擦拭了眼淚的同時，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柔聲的安慰了兩句後，牽了她的手就欲離開。

  「這就想走？」南御臣淡漠的開口，瞬時間，那些原本一個個注意著這裡的人已然微微靠攏，阻擋了顧浩然和杜曉萌離去的腳步。

  杜曉萌想要說話，顧浩然握著她的手的手微微用力了下，她忍了聲，抿唇看向顧浩然。

  顧浩然轉身看向南御臣說道：「後天開學，我們的事情明天解決……老地方。」話落，他沒有再說什麼，拉著杜曉萌就無視眾人的離開了餐廳。

  南御臣的手下見南御臣也沒有說話，一個個雖然疑惑，倒也沒有再攔著，任由著顧浩然帶著杜曉萌離開，仿佛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鬧劇罷了。

  杜曉萌後來有問過顧浩然，和南御臣解決的後果是什麼，最後卻總是沒有得到什麼結果……因為，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二人肯定是單獨相處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探知，卻最後的結果都是被他壓倒，直接前後左右的吃一遍，然後也就累得忘記問了。

  事後，杜曉萌也有側面問過南御臣，可南御臣只是但笑不語，仿佛放假的一切事情沒有發生過，他依舊是那個找她麻煩的教導員，而她一直是那個苦逼的學員被折騰……

  顧浩然帶著杜曉萌沒有回家，只是給穆海蘭打了電話，說他直接帶杜曉萌回小公寓了。穆海蘭是過來人，這小別勝新婚，何況兩個人這也才領證沒多久，就這是那事兒的耽誤了，自然也是理解的。

  可是，顧浩然和杜曉萌回去後，二人卻沒有和穆海蘭想的那樣，你儂我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翻雲覆雨一番……也許是因為這些天二人都沒有休息好，神經過於緊繃，在顧浩然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杜曉萌已經窩在沙發里睡著了。

  顧浩然抱了杜曉萌到床上後，也就看著她的睡臉沒多久，沉沉的睡了過去……

  二人這一睡，就從中午睡到了半夜才醒來。

  「小三叔叔，我好餓……」杜曉萌膩在顧浩然的懷裡，哼哼唧唧的說道。

  「冰箱裡也沒有東西吃……」杜曉萌又哼唧的說道，然後睡眼朦朧的看著顧浩然，撒嬌的說道，「你下樓買……」

  「嗯，」顧浩然應了聲，隨即又說道，「可是，我沒有吃到東西沒有力氣……」

  「嗯？」杜曉萌腦子有些當機的沒有反應過來，眨巴著惺忪的眼睛看著顧浩然，那囁喏的樣子，刺激著顧浩然的神經。

  最後，杜曉萌這個飯也沒有吃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顧浩然已經不在，只是留了字條說他出去了，給她做了飯在廚房，只要微波爐里熱一熱就好。

  杜曉萌熱了飯，聽著微波爐光圈轉動時發出的輕微響聲，她的意識也漸漸回籠起來……最後，總覺得整件事情透著詭異。

  杜曉萌去找了手機想要打電話，可發現手機最後南御臣也沒有給她，她屋內兩個電話都沒有……無奈下，她洗漱了一番，換了衣服就下了樓，到樓下的便利店給杜廷威打了電話。

  一切事情結束了，杜廷威的電話到是也通的很快……

  「老杜，我是萌萌。」杜曉萌抿了下唇，「我手機還在南御臣那裡……」

  杜廷威一聽，應了聲的笑著說道：「我等下就回去了，我聽阿蘭說你和浩然回公寓了，晚上回來吃飯吧……」

  「不回去！」杜曉萌有些負氣的說道，「我就像知道，到底都是個什麼事情？我無緣無故的被捲入，我也應該有知情權吧？」

  杜廷威沉默了下，最後輕嘆一聲，方才大略的挑了重點，隱去了人名的講了一遍……

  原來，上級發現陸銘昊和他身後的人有著異狀的時候，已經是那件事情發生後的好多年。上面想要將其整頓的時候，卻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而沒有機會……有時候，事情有了論證和不容忽視的肯定條件的時候，也會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使用非常手段。自然，也就有了這次的計中計……這事兒說來也湊巧，首先南御臣原來真的是當初事發的當事人，而至於沈拈青也竟是無意中得知了這事兒，才會有了成為逃走的人一說。

  南御臣那邊兒是有打算讓顧浩然成為「殺人犯」，可是，那也只是計謀，並不是真的，雖知道最後變成了真的……所以，也才有了一處南御臣找陸銘昊的事情，讓對方以為，他們做的乾淨利落，以至於就連南御臣也認為是自己的人幹掉沈拈青的。

  從頭到尾，其實只是逼迫陸銘昊將黑匣子放出來的計謀，雖然最後被燒毀，所得的證據並不是很多，可這些東西也已經足夠讓陸銘昊下台的同時，他身後的那個人也徹底的被秘密處決。

  杜曉萌聽了後，心裡特別的沉重，「老杜，他的父親當年真的……」她沒有接下去後面的話，不管如何，那都是她公公的事情，她一個作為兒媳婦的人，始終不方便說，何況是已逝的人？！

  「嗯。」杜廷威也是沉重的應了聲，「萌萌，人這一生，沒有人可以說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犯錯……有些錯犯了，積極配合就好。這事兒，到底也是浩然的爸爸留下的證據。」

  「嗯，我知道……」杜曉萌悶悶的應了聲。

  「好了，什麼也別想了……」杜廷威突然語氣輕快的問道，「晚上回來吃飯吧？」

  「不回。」杜曉萌回答的乾脆，「好了，事情我也了解了……老杜，再見。」話落，也不給杜廷威說話的機會，她就掛斷了電話，明顯的帶著一點兒負氣的成分。

  杜曉萌悻悻然的回了小公園，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著顧浩然先前做好的飯菜……吃完後，也就一直窩在沙發里看電視等著顧浩然。

  時間在時鐘的秒針「滴滴答答」中流逝，時針已經指向了下午五點半，眼見著天就開始微微暗了下去，顧浩然也沒有回來……

  杜曉萌有些無聊的不停的撥著遙控器，直到天完全黑了，她方才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