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真面目

  「南少，杜廷威要保顧浩然……」電話里傳來略微急切的聲音，「上面領導的意思好像搖擺不定。」

  南御臣看了眼正在和老闆娘點餐的杜曉萌，她的臉上洋溢著微微惺忪的笑，透著一股呆萌的氣息。他眸光不曾收回的說道：「來的是誰？」

  聽著清淡的聲音和嘈雜的環境，顯然電話彼端的人微微怔愣了幾秒後，方才緩過神的說道：「……陸銘昊。」

  「哦？」南御臣聽到陸銘昊的名字後，顯然有些意外，不過，這個意外的神色透著的卻是歡喜，「我知道了。」在杜曉萌端著餐點過來的時候，他應了聲，「等我忙完再說吧……」不待對方說話，他掛斷了電話。

  「這麼早了，和誰打電話啊……」杜曉萌隨口放著的同時，將豆花放到南御臣面前，「我最喜歡的咸豆花……給……這個是這裡的特色，醬肉包。」說著，她分出一個小盤子，夾了兩個肉包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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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御臣輕倪了眼，嘴角帶著帶笑的說道：「我們這邊還早，M國那邊可不早了……」

  杜曉萌先是一愣，隨即皺眉問道：「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沒有……」南御臣搖搖頭，「我就是確認一下……好了，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洗漱下，我也回酒店梳洗下……我們這樣坐在這裡已經夠丟臉了，回頭到醫院了，你不怕，我還要顧及形象呢。」

  杜曉萌笑著點點頭，然後吃了起來。其實，這兩天和南御臣接觸了後，也到沒有在學校的時候那麼讓人覺得討厭，或者說，每個人都有多面性，就看你是從哪方面著手理解的了。

  吃過早餐後，南御臣送了杜曉萌回了大院，看到她進去後，方才調轉了車頭回了酒店……

  南御臣進了房間的同時拿出手機，調出一組號碼後，撥了出去……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方才接起，就聽他緩緩說道：「陸叔叔，好久不見……」

  「你是？」陸銘昊微微皺眉，正義的臉上透著疑惑。知道他私人號碼的人不多，都是相熟的人，可這個號碼上，至今還沒有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過。

  「聽說陸叔叔現在在S市，如果有空的，我想和陸叔叔見個面……」南御臣走到衣櫃取了等下要換的衣服。

  陸銘昊在也是混跡了幾十年的人了，一個能知道他私人號碼的人，不認識他說不過去……而能這麼快的掌握他的行蹤，更是不簡單，「你要如何見我？」

  南御臣手裡的動作微微一滯，嘴角噙了淡然的笑意的說道：「兩個小時後，我會在S區外圍的防護欄九點鐘的方向，一公里處等您！」

  陸銘昊的眸光變得深邃起來，這個人不但對他的行蹤了解，甚至對S區驅周邊的一切看上去也是很了解……而兩個小時的距離……如果沒有錯，他應該是在S市的市區了。

  「好……」陸銘昊倒是對這個人好奇了起來，他掛斷電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眸光乍現銳利的光芒。

  南御臣洗了個澡後給醫院打了電話，又吩咐人去醫院辦了手續和帶母子二人去了機場後，他徑直下了停車場，開了車一路狂奔的往S區驅而去……他到的時候，比預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他也就將車聽到了外圍一處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隨即走去了約定的地方。

  遠遠的，南御臣看到一輛車停在那裡，安靜的環境和周遭下，那車就好似將要吞噬了天地萬物的猛獸一般，在白雪皚皚的天地中獨占。

  南御臣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一張俊顏因為寒冷的天氣凍得微微有些紅，耳朵更是好似變成了透明色一般……他眸光看著那輛車漸漸的變的深諳，最後，化作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南御臣拿出手機，撥出了陸銘昊的電話，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接起……聽到電話里傳來低沉而噙有威嚴的聲音的時候，他緩緩說道：「陸叔叔來見我……還需要帶通訊員嗎？」

  陸銘昊從左右倒車鏡里看著後方，又四處看了圈兒，看不到人影的時候，方才冷聲說道：「車裡就我一個人，你可以來了。」

  南御臣嘴角一笑，掛斷了電話，踏著枯葉上的雪走了過去……

  杜曉萌送了母女兩進了機場後就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她左右看看，還是看不到南御臣的身影，不由得撇了撇嘴……食言而肥！哼！

  悻悻然的，杜曉萌轉身離開了機場，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感滑過……她雙手抄在棉襖兜里，微微踢著步子往前走，垂著的視線直到被突如其來的黑影子擋住，方才停下腳步的同時抬頭……

  杜曉萌的眼底映入的是一張笑臉，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嬉皮，「我沒看錯吧？」她反射性的看看左右後，視線又落到了前方，「林亦風，真的是你？！」

  林亦風嘴角微勾的笑看著杜曉萌說道：「嗯，我確定你沒有看到鬼……」

  杜曉萌被林亦風的貧嘴逗樂了，許是經過上次的事情，她的心態轉變了不少，如今看到林亦風，倒也沒有了以前的討厭，「你什麼時間回來的？」

  「剛剛下的機……」林亦風淺笑了下，左右看看後說道，「回來找顧浩然有點事兒……怎麼你一個人？來送人？顧浩然呢？」這幾天是假期，杜曉萌臨時特訓，顧浩然坐了教導員他還是知道的，這難得的幾天，這小丫頭沒有念著那老男人？！

  杜曉萌點點頭，臉有些垮下來的聳聳肩，「嗯，我來送人……顧浩然被基地召回去了，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亦風一聽，眸子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的微微蹙了下眉心，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杜曉萌並沒有發現，「走吧，邊走邊說……」他說著就轉了身，同時問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這明天都除夕了……」

  杜曉萌悻悻然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林亦風見杜曉萌的樣子，眉心不由自主的蹙緊了些，順口問道：「怎麼樣，特別的訓練？」

  「一點兒都不好玩……」杜曉萌撇了嘴，本來以為可以和顧浩然有很多的相處機會，可最後除了每天能看見他嚴厲的臉外，就什麼福利都沒有了，「整個人生都覺得好黑暗啊啊啊啊……」

  林亦風笑了，「怎麼，能和你的顧顧少天天在一起，不開心啊？」

  「開心什麼啊？」杜曉萌一臉的幽怨的說道，「你能想像你喜歡的人天天對你就和黑面神一樣……還要看著他和情敵一起來整你，你卻只能承受，不能抱怨嗎？你能想像這都不算什麼，還有一個帥到沒朋友的人，明明在別人眼裡都是養眼，在我眼裡就是個噩夢嗎？」她氣惱的扶額，「真是期待有多少，失落就有多少……你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

  聽著杜曉萌的話，林亦風眉心顯然皺緊了幾分，他攔了計程車將杜曉萌塞了進去，「你先回去吧！」

  「你不走嗎？」杜曉萌疑惑的看著林亦風。

  林亦風搖搖頭，「我還有個朋友兩個小時後到，索性等了一起走……」說著，他也不等杜曉萌說話，就給司機說了地址後關了車門。

  待杜曉萌的車離開視線後，林亦風又攔了計程車，上了車後就徑直說道：「S區基地。」

  司機回頭看了眼，隨即點了點頭啟動車滑向車道，「我最多只能送你到349防護欄那邊……最近過年，那邊兒戒嚴。」

  「嗯。」林亦風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後，就開了手機撥了顧浩然的電話，可是，那惱人的機械一般的甜美聲音聽到的時候，總是讓人有種想要怒摔手機的衝動……

  林亦風不甘心的又撥了出去，「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如果您……」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他摁掉後又打了杜廷威的電話，可同樣的，也打不通。

  這樣的情況太奇怪了……顧浩然的電話打不通還能說得過去，畢竟他雖然是雄鷹的顧少，可經常干和底下的人一同出任務的事情。但是，杜領導的電話也是撥不通，就太奇怪了。

  「師傅，麻煩你快點兒……」林亦風催促了下，臉色也跟著變的凝重起來。希望還能趕得及……可是，在電話連續的撥不通後，他覺得，事情怕是已經到了他無法阻止的地步了。

  陸銘昊看著一旁的南御臣，有些驚訝的微微張了嘴……他揣測了好多人，可是，偏偏沒有猜到是他。

  「陸叔叔看上去很意外……」南御臣嘴角含笑的看著陸銘昊。

  陸銘昊點點頭，國字臉上依舊透著不可置信，「你……你沒有……沒有……」

  「嗯，沒有死！」南御臣嘴角笑著躺靠在座椅上，眸光透過擋風玻璃緩緩說道，「人的命有時候很脆弱，脆弱的經不起一個意外……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好像當年陸叔叔是這樣說的。」

  陸銘昊的臉色有些難看，喉結滾動下，暗暗吞咽的讓自己平靜一些的說道：「陸叔叔很高興，在二十年後還能見到你。」

  南御臣笑了，偏頭看著陸銘昊依舊不太好看的臉色，疑惑的說道：「可我看陸叔叔好像……不是很高興啊？！」

  「怎麼……怎麼會……」陸銘昊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他顯得局促不安起來，「你，你什麼時候會來的……」

  南御臣笑了，是被氣笑的，「陸叔叔，我回來的批文可是上面下發的，您不會告訴我……您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誰吧？」

  就是因為知道，陸銘昊有種想要掐死自己的衝動……當時看南御臣的資料就覺得照片看著眼熟，可南御臣太會長了，結合了父母所有的優點，讓人一時間被他的樣貌迷惑的也就沒有深思……當然了，主要是他認為當年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很乾淨了，卻沒有想到……

  陸銘昊暗暗深吸了口氣後問道：「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目的？」

  「陸叔叔和當年出賣爸爸的時候一樣……」南御臣看著陸銘昊的眼神變得深諳，俊顏上更是籠罩了一層陰霾的緩緩說道，「……一樣的乾脆。」

  陸銘昊的臉色頓變，「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如果今天是來找我報仇的，我也認了……如果不是，就說說你的目的吧。」他收回視線，心裡憋著一股氣兒，可這口氣此刻卻不能紓解……南御臣敢一個人來，就已經料定了他心裡也是怕南御臣有後招的。

  南御臣也收回了視線，看著前方的眸子變得陰冷的說道：「我要顧浩然的命……」

  陸銘昊頓時蹙了眉心，「這不可能！」

  南御臣嘴角冷嗤的勾了下，「能將爸爸變成倒賣機密的人都可以……怎麼，你現在來和我說要一個人的命不可能？」話落的同時，他眸光凌厲的看向了陸銘昊，眼底全然是恨意。

  陸銘昊這麼多年混到如今的位置也不是白混的，南御臣的話讓他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的說道：「呵呵……顧浩然如今不要說我無法動……培養他這樣的一個人，耗資的經歷已經不能想像。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先不要說顧浩然不會作出這樣讓自己無法脫身的蹩腳事情……就算真的是他做的，出於對他這個人的基底保護，最後也會變成不是他做的！」微微一頓，他冷笑的微勾了唇角，「何況，顧浩然一死……恐怕下一個就是我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之前想過了。」南御臣很認同的點點頭，「可怎麼辦才好呢？當年你和顧浩然的父親那樣陷害我爸爸，就僅僅為了保住一個人……我生為人子，你說……我這個仇該不該報？」

  陸銘昊的臉色徹底大變，「你怎麼知道後面還有個人？」可當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看到南御臣嘴角的笑意的時候，整張臉都開始抽搐了起來，「你炸我！」

  南御臣嘴角的笑意加深，只是，那笑意一直僵在嘴角不抵眼底，甚至，透著一抹嘲諷的緩緩說道：「不完全算……應該說，我是先掌握了人，才來試探你是不是有他這個人存在的。」他冷嗤一聲，「三天，我最多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話落，他收回視線開了車門下了車。

  「砰」的聲音傳來，就好似崩斷了陸銘昊神經的一根弦一樣，他的手握著方向盤漸漸收緊了起來……他不知道南御臣說的有幾成可信，可他此刻卻只能信其有。

  過了好一會兒，陸銘昊從倒車鏡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後，方才收回視線的拿出手機，撥出了就在來S區之前，還打過的一個電話。

  「老陸，顧浩然的事情什麼情況啊？」電話那端，響起一個較為蒼老，卻透著蒼勁的聲音。

  「領導，」陸銘昊深深呼吸了下，方才說道，「事情出現了意外……」

  「嗯？什麼意思？」

  「羅家的那個孩子……出現了。」陸銘昊咬了咬牙，「他就是被上級請回來的那個特訓教導員……南御臣。」

  林亦風下了計程車後就往大門走去……到底是S區待了好些年的醫生，門口值崗的人都認識他，見他回來，想著是不是大過年的想念兄弟們了，一個個也就沒有攔著的讓進去了。

  林亦風沒有去醫務所，而是徑直往杜廷威所在的辦公室走去……他一路焦急的奔跑著，人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卻看不到杜廷威的人。

  四處轉了圈兒沒有找到人，林亦風抓了一個人就問道：「杜領導人呢？」

  那人臉色凝重，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的說道：「林醫生，你找領導還是先打電話給王老吧，他們在一起呢。」

  「哪個王老？」

  「就那個王老……」

  林亦風點點頭，拿了手機就給王老撥電話，好在人離開了，到底心裡對這裡有了感情，S區的一些人的電話號碼都沒有刪……

  人在了基地，林亦風的心反而越發揪了起來，許是在雄鷹的醫務所的緣故，仿佛嗅覺也靈敏了不少，空氣里凝重的氣氛他也是感受到了的，「喂，王老……我是林亦風……啊，是啊，我回來看看……嗯，我找下杜領導，聽說和您在一起……行，我等下……」

  林亦風掛斷了電話，人就在走廊里來回的轉著，過了大約十幾分鐘，手機才響了起來，他急忙接起就說道：「領導，顧浩然……」他的話被杜廷威打斷，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凝重言語，他的眉心緊蹙了起來，「還是晚了一步。」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杜廷威一聽，頓時瞪了眼睛，「等等，我這會兒就回去，你哪兒也別去……就在那兒等著我。」

  「是！」林亦風本能的立正應了聲的同時，電話那端已然傳來了「嘟嘟嘟」的掛斷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