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坦然

  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楚九齡便停下了腳步，「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回去了。」

  她真沒想到，楚江竟然也在場。

  而且，還出乎預料的沒有阻攔她們生死決鬥，任由她們打的你死我活。

  這行為，到時讓楚九齡有些看不懂了。

  「不能回去跟我好好談談嗎？」

  楚江轉過身來，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期盼。

  楚九齡愣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她是還有其他事情，但並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楚家書房。

  「雲菲的死，跟你有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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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江深深的嘆了口氣，身形頹然的佝僂了下來。

  有些詫異楚江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但楚九齡還是爽快的承認了。

  「是。」

  在大庭廣眾之下，楚江沒有拆穿她，就是沒想過讓她去死，如今回到了楚家，更不可能再把她送回去。

  只是，這就表示楚江在知道楚雲菲被她殺死之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袒護她。

  跟他往日的所作所為截然相反。

  「你不是向來偏信楚雲菲嗎？怎麼今日不指證我？」

  楚九齡不懂，索性就問了出來。

  楚江的聲音干啞苦澀，「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那樣能危及你性命的人嗎？」

  「的確，你從未做過什麼真正傷害到我的事情，可你偏信楚雲菲，由不得我不防備。」

  這話是有些傷人了，可眼下是弄清楚一切的好時機，她索性就實話實說了。

  「她到底都對你做過什麼？」

  楚江當真不懂，兩人以前的關係分明很好，到底什麼時候變的勢如水火，發展到現在的不死不休。

  「你當真不知？」

  楚九齡不太相信，一家之主竟然對自己的嫡長女在府上的生活，會一無所知。

  楚江張了張嘴，無力的低下了頭。

  不論他如何解釋，不作為、不負責都是不爭的事實。

  「從我母親過世起，她便開始暗著欺負我，我去找你求助，你卻嫌我無理取鬧，惹是生非，讓我閉門思過。

  從那時候起，楚雲菲的暗著欺負，就改為了明著欺負，起初是搶我的東西，後來是聯合管家剋扣我每月的銀子，然後挑撥我身邊的人。

  慢慢的，我吃不飽、穿不暖，身邊的婢女、護衛一個個被軟硬皆施的弄走，甚至被趕到了偏僻破敗的院子裡。」

  楚九齡簡單講述著原主這些年的經歷，聲音不由的冷了下來。

  原主的記憶融給了她，對於那些她只有記憶，不曾經歷過的往事，她早已感同身受。

  「就在前不久，她對我下毒，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才意識到，再不反抗，我這條命就真的要走到頭了。」

  看著楚江滿臉震驚，眼神逐漸灰敗，楚九齡沒有半分心疼，只覺得可笑。

  這些年來，原主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楚江身為楚家家主，但凡對楚九齡有些愛護之心，隔三差五關心一下原主生活，原主都不至於如此。

  可這些簡簡單單的事情，楚江一樣都沒做到，任由原主被欺凌，吃不飽、穿不暖連下人都比不上，甚至連下人都干奚落、欺負。

  那些經歷是實打實的，讓她如何相信楚江對她這個女兒有感情？

  「下毒……」

  楚江雙目無神。

  他知道，楚九齡的巨大轉變，就是前不久才有的，也是那個時候，楚九齡對他的稱呼，從父親改成了楚家主。

  這並非是他女兒的第一次改變。

  原本，他女兒是喊他爹爹的，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女兒變的沉默寡言，性格古怪，不知道時候時候開始，從爹爹改成了父親。

  可那時候，他根本沒在意。

  為什麼，為什麼他那時候就不上點兒心呢？

  「只要你去查查，總管這些年貪了多少銀兩，每個月給我多少例銀，我這些年的生活到底如何，便會一清二楚。

  如此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卻從不願去做，寧可依舊偏信楚雲菲，認定我就是個不可理喻之人。

  你說，這樣的你讓我如何相信？怎敢不設絲毫防備？」

  楚江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好似丟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具空洞的軀體。

  看著楚江這幅模樣，楚九齡並不想出言安慰。

  這麼多年來，原主經歷的苦難，全都源於楚江的偏心跟不作為，不過是得知了事實，便經受不住，原主這麼多年，可是生生捱過來的。

  甚至就在前不久，原主還被楚雲菲下毒，死於楚雲菲之手。

  轉身離開，楚九齡便逕自去了蕭影所住的府邸中。

  「怎麼這麼久？」

  見到楚九齡離開，蕭影便也悄然從酒樓中出來，快速返回。

  卻沒想到，硬是等了這麼久才等到楚九齡。

  「回去了一趟。」走到蕭影對面坐下，「你過去觀戰了？」

  「自然。」

  蕭影很自然的給楚九齡倒了茶水。

  「我想不通你會如何應對那個楚雲菲，偏偏你又不說，無奈只能親自過來看看，萬萬沒想到，你會用如此手段。」

  想到那場面，蕭影就忍不住感嘆。

  當真是令人瞠目結舌，他都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知道是我？」

  楚九齡詫異，她自認為全程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表演的不能說好，也不會被人輕易看出貓膩吧？

  「你會解毒，那必然擅毒，且你早就知道楚雲菲還藏有一顆丹藥，既然你有信息來源，那想必也會知道那丹藥具體是什麼。

  說是丹藥在藥水中浸泡已久，但我覺得，以你的手法完全可以讓人誤以為如此。

  尤其楚雲菲屍骨無存，即便栗長老再怎麼強悍，在只剩下一地血肉模糊後，判斷也不可能會精準無誤。」

  楚九齡抬眸，「你很聰明，跟那個蕭天瑟，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若非你說你們是孿生兄弟，我是斷然不會信的。」

  聽到這話，蕭影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間染著高興：「這話我很愛聽。」

  雖然是孿生兄弟，可他最厭惡的就是有人拿他跟蕭天瑟相提並論。

  「其實很簡單，我是在外面長大的，由母后最忠心的護衛帶大，即便身體有恙，在我的要求下，各項本事也都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