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千母自殺的原因

  一瞬間，他聽到了數道呼吸聲。

  大家全都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地圍上去，想看看小公主。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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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呈也想湊上去看一眼，可一股莫名的吸力將他拽走。

  這時千父剛好去樓下買完東西回來，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大概是……用不上了。

  「醫生，我老婆怎麼樣了？」

  **

  冷。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凍手凍腳的感覺了。

  「助理呢？」

  「傭人呢？」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一夜之間城市被霜雪覆蓋，放眼看去一片白雪皚皚。

  大家上偶有幾個人行道過，他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襖，恨不得把臉埋入衣領中。

  一對中年夫妻從他面前經過，兩人手上提著剛買來得年貨，一邊走，一邊討論著這變態的天氣。

  「今年這年也太冷了，怎麼會突然下暴雪呢？」

  「就是，我記得去年特別熱，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快點回去貼春聯吧，孩子們還等著我們呢。」

  「還不行，女兒的新裙子不是大了嗎？今天要是再不拿去換，年後老闆就不認了。」

  原來今天是大年夜，他們急匆匆地趕回去是為了過一個團圓年。

  工作後，千呈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春節沒在家了。

  他不是在劇組拍戲就是在春晚後台……

  爺爺和父親、哥哥們會給他打電話叮囑他注意身體，但從來不會催他回家。

  因為母親抑鬱自殺那天也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是這樣一個飄著鵝毛大雪的冬天。

  那年的大年三十夜，他們一家人正在吃團圓飯。

  母親突然神叨叨的說了一句：「我的小檸說她好冷，流了好多雪，她說自己不想活了。」

  「檸檸好可憐，我這個做媽媽的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我真該死啊！」

  那時妹妹剛走丟，全家都籠罩在一股悲傷的愁雲中。

  母親更因此換上了抑鬱症，偶爾會精神錯亂，像這種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每一次大家都會耐心地安慰她，哄著她向她保證：他們一定會把小妹找回來。

  千父還安排剛收養回來的女兒千嘉瑩去陪她。

  小姑娘只有三四歲，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千父為了轉移妻子的注意力特意跑遍了城中所有的幼兒園，最後挑中了她。

  帶她回家，給她改名為「千嘉瑩」

  嘉瑩的諧音是「家迎」，寓意他們全家都在期待迎回女兒。

  「媽媽，我就在你旁邊，我是瑩瑩。」

  小姑娘怯弱地坐到她身旁，伸出一隻小手去牽她。

  可惜她還沒碰到千母就被後者推開了，情緒激動的女人衝著她大吼大叫說：

  「不是，你不是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叫做檸檸，她很漂亮的，性格也很好。」

  「她那麼善良，從沒害過別人卻被一群沒有教養的野孩子欺負，我要殺了他們！」

  ……

  千母說完，「嘩啦」一下把面前的餐桌全掀了。

  碗盤掉了一地，「噼里啪啦」一陣響，像是在放鞭炮一般。

  湯湯水水灑了一地……大家看著地上的狼藉，坐在一旁被嚇哭的千嘉瑩，只覺得這個年真是糟糕極了。

  千父放下筷子，緊緊擁抱住妻子。

  他是個男人，不想在這種時候哭的，可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老婆，是我不好，都是我對不起你和檸檸，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你別哭，我發誓一定會把咱們的女兒找回來，好好愛她，寵她好不好？」

  有了他的保證和安慰，千母終於冷靜下來。

  她怔怔地抬頭看了一眼丈夫明顯憔悴的面容，又發現三個孩子都低著頭，臉上寫滿了擔心。

  「對，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也不想發脾氣的。」

  「爸、老公、城兒、小越、小呈……求你們原諒我，我想我大概是夢魘了。」

  這段時間她經常會夢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一下子是她被一個惡毒女人打罵的場景；

  一下又是她長大後被壞人騙去醫院割走了器官。

  最讓她崩潰的是她的掌上明珠、千家的公主竟然像個乞丐一樣流落街頭，被一群孩子欺負。

  每回夢醒，她都會大哭一場。

  但她也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個夢，因為按照時間推算，她的檸檸現在不過半歲而已。

  窗外綻放五顏六色的煙花點亮夜空。

  美麗在最高點的時候被千萬人凝望，在他們的記憶中留下痕跡。

  一秒過後開始滑落，留下令人遺憾的唏噓。

  要是美好能永久停留就好了，她只想停留在自己懷著女兒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一家人多幸福啊，生活也充滿了愛。

  12點了。

  又是新的一年。

  她真的快要瘋了，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她的檸檸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還……活著嗎？

  千嘉瑩還坐在地上小聲啜泣，除了千父拉她起來，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那個女人對自己的排斥嚴重影響到了她在千家的地位，她若是想留下來，就必須獲得她的認可。

  真麻煩，一個瘋子而已，死掉不就好了。

  趁著千母哭累了熟睡的片刻，家裡兩大三小，五個男人齊聚客廳商量著怎麼找人的事。

  這時，一抹瘦小的身影悄悄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去的、和千母說了什麼……沒一會大家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哭聲。

  是千嘉瑩。

  「媽媽你別跳！」

  千母自殺了。

  她穿著一襲大紅色吊帶睡裙躺在雪地中，美麗的雙眼盯著天空。

  死前，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的眼神仿佛在說：檸檸別怕，媽媽來陪你了。

  「老婆！」

  「媽！」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千家失去了女主人，千亦明失去了妻子、千城兄弟三人失去了媽媽。

  喪事過後，千城主動脫下西裝，報名參軍。

  這個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走那天，沒有人去送他。

  只有千嘉瑩邁著小短腿在他後面追，奶聲奶氣地問他：「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千城看著又黑又瘦的她，聯想起始終的妹妹和自殺的母親。

  他狠下心，別開頭不去看她。

  「你可以繼續留在千家，但我永遠不會是你哥哥，因為你不是檸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