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小姑父，你會挑糞嗎？

  景冉想起自己亂找的藉口，眼神飄閃。

  「我來找你借墨水！我家裡人來信了，我和我二哥打算回個信，突然發現沒墨水了……」

  林棠點點頭，「嗯，確實該回。」

  說完就沒話了。

  「棠棠，你話一直這麼少嗎？」景冉突然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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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這麼問？」林棠挑了下眉，這話又何出此言，「我不是回答你了嗎……」

  「好吧～」景冉想多了解她一些，又繼續問：「你平常在家裡都幹什麼啊？」

  「看書。」

  一句話噎死人系列。

  回完話，林棠回屋拿了墨水出來。

  景冉覺得今天刷夠存在感了，於是見好就收，很有分寸地跟林家人告別。

  她長一張圓臉，笑起來很治癒，大家對她的印象都不差。

  「這小姑娘性子憨直，看著是個可交的，棠棠，別老窩家裡，也出去跟知青挖挖野菜啥的？老悶屋子不得捂出病來啊！」李秀麗說道。

  女人家愛操心，一會兒放不下這個、一會兒放不下那個的。

  林棠：「知道了。」

  「別老一說就知道了，一扭頭就啥都忘了……」李秀麗碎碎念。

  林祿給林棠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示意她就聽著吧，眼睛一閉，只當沒聽見。

  林棠見狀，腿也一蹬，拿書把臉一罩，做出一副睡覺的樣子。

  ……說什麼都聽不見。

  李秀麗看著他們父女這般樣子，無奈地笑了笑，到底安靜了下來。

  -

  很快，又到了豐收的季節。

  今年大隊跟去年相比沒什麼大的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大隊的土豆一個頂倆，麥穗子也沉甸甸的。

  知青們接到挖土豆的活。

  這活是村里小娃們最喜歡乾的，沒辦法，知青來了，總歸要給人找點兒事干吧。

  讓下地割麥子？農具都沒使利落呢，別說割麥子，割豬草都不成。

  讓去挑糞，大老爺們一個個哭唧唧的。

  挑不了糞的，哪好意思找對象。

  不知不覺間，雙山大隊的擇偶標準變了。

  好比這會兒，拐角處。

  「阿妹，我中意你，咱們處對象吧。」打扮得一副知識分子模樣的男知青掐了一朵小黃花，走到一個鄉下姑娘面前。

  眼神不停掃著人家的飯盒，恨不得有一雙透視眼，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鄉下姑娘頭一回被告白，臉一紅，說道：「……你會挑糞嗎？」

  男知青：「！！！」

  就在他沉默的片刻，原本臉上帶著笑的鄉下姑娘冷下臉。

  「連糞都不會挑，你還找對象？弱雞，呸！！」

  話落，一扭屁股走了。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葉子撲簌簌掉下，落了男知青滿頭滿肩膀，青年再不見之前笑容滿面的樣子。

  這事被村裡的大喇叭劉大妹看見了，當即給傳的無人不知。

  關鍵她形容的很到位……

  什麼男知青如一個石雕僵在原地，伸手，樹葉簌簌掉下，一時狼狽不堪。

  林棠知道這事的時候，正跟顧瀛舟閒聊。

  看著自家大侄子小黑臉一臉深情，隨即再一番姿態地伸手，差點兒沒給她笑吐了。

  「我的天呢，狗蛋你笑死我了，你不演戲都可惜了。」

  林棠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偏林志誠還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收斂住表情，看向顧瀛舟，「小姑父，你會挑糞嗎？」

  顧瀛舟：「……」

  沒敢多猶豫，立刻點頭，「會。」

  林志誠當即鬆了一口氣，驕傲道：「我就知道，小姑父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正名去。」

  說完，跑出了林家。

  林棠好不容易斂起笑，促狹地看著顧瀛舟，「顧同志，你真會挑糞啊？」

  顧瀛舟眼神深沉，「不然呢，剛剛那種情況，就算不能也得能。」

  關乎男人尊嚴，哪可以不能？

  林棠幽幽道：「噢，我明白了，人類該死的勝負欲。」

  顧瀛舟：「……」

  李秀麗聽到林棠的笑聲，走出屋。

  「在笑什麼呢？我在屋裡都聽見你咯咯咯的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的老母雞要下蛋了呢。

  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林棠大方把林志誠剛說的八卦分享了。

  李秀麗很淡定，「這有什麼，還記得你二哥被那蓮花盯上、你二嫂鬧騰的事嗎？」

  「記得啊，跟這事有什麼關係。」林棠不解。

  李秀麗搖頭，說道：「哪就沒關係了，關係大著呢，那會兒你不是教了他們好些防被坑的小經驗嗎？」

  「大隊的人在你普及的基礎上還做了總結，那個條條框框多的呀……」

  林棠八卦之火馬上被點燃了，興奮地道：「都有啥？」

  顧瀛舟看著小姑娘眼睛發亮的樣子，無奈扶額。

  棠棠啊，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小姑娘，跟村裡的大嬸們不一樣。

  上年紀的棠棠會是哪種樣子，他幾乎能預想到了。

  好在小姑娘嘴巴很緊，只是愛聽，很少參與討論，不然他也操心……

  怕她被打！

  對著閨女激動的目光，李秀麗的訴說欲瞬間暴漲。

  「太長了，我只能想起幾條。」她把前提說好。

  林棠：「行行行，都行！」

  李秀麗說：「人還搞了條村規，什麼尊老愛幼，踏實勤勞……」

  村規她只想起這一條。

  接著她繼續。

  「男青年找對象，一不找被娘家洗腦嚴重的，二不找邋遢不勤快的，三不找心毒不關心家裡人的，四不找掐尖的……」

  林棠嘖了一聲，說道：「要求還挺多的嘛。」

  「你現在覺得多，你三哥要是找個掐尖的，凡事都要跟你比，我怕是得氣死！」

  李秀麗說著，隨即話音又一轉，「氣死不至於，我只會把他們趕出去。」

  她還要幫棠棠看孩子呢，哪能被氣死！

  林棠聞言一激靈，覺得也是。

  顧瀛舟微微蹙眉。

  棠棠的大嫂二嫂還不錯，要是來個跟自家二伯娘一樣的……

  大不了不回娘家。

  要是棠棠想家裡人，他完全可以把岳父岳母他們接過去。

  林棠不知道對象想道這麼遠，她還在繼續問，「那姑娘家找對象呢？」

  李秀麗看著顧瀛舟，面露驕傲，「那當然是瀛舟這樣的最好！」

  林棠捂臉，「娘啊，不帶這樣自賣自誇的吧，我對象是好，但是沒到標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