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憂患一(320加更)
2024-05-23 07:24:49
作者: 衛風
用過飯瑞雲得了一會兒空,自己先去找楊夫人了。
楊夫人那裡正看帳,有管事隔著桌子等吩咐,瑞雲進門去站到一旁,楊夫人抬頭見她來了,點頭說:「你等一等。」
瑞雲老老實實站在一邊,楊夫人把管事的打發了,轉過頭來,挺和氣的說:「昨天可嚇著了?」
瑞雲垂著頭,小聲說:「我就是想來和夫人說一說昨天的事情的……」
「唔,你不要怕。」楊夫人說:「就說說昨天你都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什麼時候知道屋裡進了賊,翻成什麼樣兒……」
瑞雲急忙應諾,仔細想了想,從早上說起。她去庫里領了一匹絲料子,給阿福裁內衣的,阿福新的腰身尺寸什麼的她已經早就量好。繡房裡頭吳姑姑葉姑姑在,商量夫人喜歡什麼繡紋花色之類。瑞雲想著屋裡沒人,也沒活兒,就在繡房坐了大半天,過了午回屋去想撣蓆子放帘子的時候才發現門虛合著,裡頭已經翻的亂糟糟一團了。連床都掀了,也不知那賊到底是要找什麼,蓆子底下床頭小格什麼的全沒放過,裡面的東西都翻亂了。
「你去繡房,都有誰知道?」
那知道的人可不少,庫房的人就知道,院裡灑掃的小丫頭也知道,繡房旁邊幾間院子的人只怕也看到她過去了。瑞雲心裡發急,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那位婉姑娘,你昨天見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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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雲怔了下,想了想說:「昨天沒見著她……」事實上瑞雲和她就沒朝過兩次面,那個婉秋情知道這兒沒人待見她,整天悶屋裡不出來。
「嗯。」
楊夫人沒再多問什麼,便讓她出去了。
朱氏進門時,阿福正坐在窗下,放下手裡的小衣服:「母親來了,坐。紫玫,去倒茶來。」
朱氏倒沒繞圈子,問阿福昨天去行宮如何?皇帝對小世子是不是挺親近。阿福只是笑著點頭,唔了兩聲。要是尋常人家打聽下親家的態度就沒關係。可是這親家是皇帝——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聽說,昨兒山莊裡進了賊?」
「是啊。」阿福說:「八成我們早讓人惦記上了,所以這邊一出門,那邊賊就上了門。」
朱氏壓低聲音說:「噯,可要當心。這高門大院的,賊人哪這麼容易就進來了?俗話說,沒有內賊,引不來外鬼啊。」
阿福只是點點頭:「母親不要擔心,這些事兒,自有王爺他們辦。」
紫玫端茶進來,朱氏訕訕的坐回去,不知道剛才的話有沒有被聽見。
「嗯,昨天……我見著那位婉秋姑娘了。」
阿福說:「母親不必應酬她。說到底,她是無品級的宮人。」
朱氏低聲說:「我是看著,她人還挺本份的……」
阿福眉頭皺了下,紫玫心裡冷笑一聲。
這個朱夫人見識實在短的很,宮裡這些女人能出頭的有幾個是安份的?更不要說這個婉秋的行事——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到底想幹什麼。
夫人在這一點上可不象她母親。她心中對別人不懷惡意,但是卻從來都不失防備之心。
阿福也很無奈,那天李固將話說的那麼明白,朱夫人還是沒放棄她的打算。
阿福把話岔開:「天氣熱的很,怕小譽身上會長起痱子來,可是不包的緊了又怕受風。母親聽沒聽說過有法子能防痱子呢?」
說到這個朱氏倒是精神一振,講了好幾個土法子,紫玫笑吟吟的偶爾插上句「原來絲瓜不光能吃,還能擦了來止痱?這我可得好好記住。」
等朱氏喝口水,躊躇一下又想舊話重提,阿福又說:「母親,不知哥哥的親事……」
一提這個,朱氏的全副精神又集中到那事上頭去了,嘆口氣說:「正是這件事難辦啊。」
阿福說:「我倒有個法子。母親聽聽看成不成。不如,讓哥哥到酆郡去一趟吧,現在天氣還好,坐船更快,來回不過多半月,讓哥哥在那兒多盤恆些時日,我也請人幫忙,將那裡只要姓武的,就都找一找問一問。一來,或許也就找到武家了。二來,就算找不到,過錯也不在咱們。就算以後有什麼麻煩,哥哥也好有個交代。不是咱們不想守信,咱們千里迢迢到酆郡去找了都沒有找到。倘若這次回來也還沒消息的話,母親就把武家的事情放下,給哥哥另尋門好親吧。」
朱氏眼睛一亮:「對,這倒是個辦法——只是酆郡太遠了。」
朱氏一走,紫玫便咬唇忍笑,後來還是忍不住,借個話頭跑到門外,痛痛快快笑了一場。
夫人也真是不容易,她做女兒的不能頂撞訓斥朱夫人,只能把話這麼左引右引的。
其實紫玫想,朱夫人的事兒全是閒出來的。整天吃飽了沒事兒做,就胡琢磨這些。
旁人怎麼想理他們呢,昨天去東苑,皇上也沒有就此事說什麼啊,相反,對夫人和小世子還都十分的寬容慈愛呢。
旁人貪心不足,老婆娶了一個又一個,後院一片烏煙瘴氣。
紫玫相信自家王爺可不是那樣的人。甭說他眼裡看不著別的美女,就是看著了,也一定不會動心移情。
被劃破的枕頭薄被阿福都看過了,那個賊要找的一定不是什麼堅硬的東西——而應該是輕軟的,可以納入被子裡的——
那會是什麼?紙?布?還是……
阿福忽然想起兒子滿月宴時皇帝宣旨的帛書——
她吩咐紫玫:「叫元慶來。」
天氣格外悶熱,元慶進屋時臉熱的發紅,汗順著鬢角流下來,他也不敢隨便去抹。
「書房少了什麼嗎?」
「嗯……」元慶說:「沒少什麼。」
「為什麼如意打碎了?」
元慶有點緊張。
「說吧,你不說,晚上我問王爺,不也是一樣的麼?」
元慶左右為難,外面有人輕輕咳嗽,出聲解了他的圍:「元慶,你出來一下。」
帘子掀起來,元慶如蒙大赦的快步出去,劉潤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寫滿了不贊同:「王爺一定說過,這事兒你不要憂心,也不要過問吧?」
「我就是……想問問看,看我猜的對不對?」
劉潤看著她:「你猜著什麼了?」
「書房其實丟東西了對吧?」
劉潤沒說話。
「我猜,那柄打碎的如意底下壓的,應該是那天來給譽兒賜名的聖旨對不對?」
劉潤無奈的嘆口氣。
阿福知道她猜對了。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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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今天真是不順。。上午兒子在,下午他出去了吧,又被打斷N次。。。。
抱抱大家。。
不知道別人到春天了覺得怎麼樣,我老覺得有點浮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