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福運來> 十四 病 上

十四 病 上

2024-05-23 07:21:13 作者: 衛風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裡受了些驚,出汗又吹了風,又或是夜裡面杏兒掀被來同睡著了涼,一早阿福想過來,只覺得頭沉沉的。

  杏兒在她頭上一摸:「哎呀,這麼燙!」

  阿福苦笑,她自己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在外面的時候,每年冬天也總會得一次半次的風寒,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到了宮裡看來也不例外。

  「我,我去回楊夫人,請御醫來給你瞧瞧吧?」

  「不用……」阿福眼皮沉的厲害,強打精神說:「你給我弄碗薑湯喝,我躺著養會兒就行。」

  杏兒答應一聲出去,過了沒多會兒果然弄了一碗薑湯來。因為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太后說御膳房的飯菜送了來再端上桌,等入口時早已涼透,在幾位夫人的宮院都設了小灶間,想吃熱茶熱飯可是隨時舉火燒煮,要不然這薑湯也沒這麼容易得來。

  阿福把滿滿一大碗熱湯喝下去,蒙被蓋頭睡了一覺,到了午後並沒發汗見輕,倒是周身發沉,燒的更加厲害。杏兒急的滿屋亂轉,只能跑去找旁人討主意。晚間楊夫人來看了一次,交付給杏兒幾粒丸藥,杏兒找了熱水來給阿福送服下去,這一夜阿福就沒有睡的踏實,輾轉反側,一時冷一時熱的。早上來了人給阿福把了脈,也只說是外感風寒,開了湯藥。阿福的熱一直到第三天才退下去,可是卻又咳嗽的厲害起來,白天還稍好些,晚上簡直咳的難以入睡,杏兒忙前忙後,既要當差又要照顧病人,眼見著臉就瘦了一圈兒,倒讓阿福十分過意不去,心裡也焦急不堪。病雖然沒加重,可是卻又遲遲不見輕,再拖的話,楊夫人只怕會把她遷出去——阿福是知道永壽堂那個地方的,雖然叫永壽,可是因為有病遷過去的宮人宦官,遷去的多,卻不是個個都能齊全回來。

  阿福下不了床,睡的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忽然有人輕聲喚她。阿福心裡明白,可是身子太沉,掙扎不起來。那人伸手推她。

  「阿福,醒醒。」

  「你……劉潤?」

  阿福用力眨了下眼,沒看錯,就是他。

  「你……怎麼來了?」

  阿福的嗓子啞的不成樣了,一句整話都說不了。

  劉潤看了一眼門外,低下頭來飛快的說:「這個給你,我明天再來。」他把一個紙包塞進阿福手裡,遲疑了一下,他又說:「可不要讓別人知道。」

  阿福一怔,可是腦子轉的慢,還沒反應過來要問這是什麼意思,劉潤如同來的時候那樣,又匆匆的開門出去。

  阿福看看手裡的東西,紙里包的是一把灰撲撲,藥草研碎磨的藥末兒。

  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阿福想起他剛才說話的語氣神態,忽然覺得一陣心驚,雖然是躺著,還覺得頭暈目眩,連忙緊緊閉上了眼。

  這種事只有以前在電視電影裡看過,怎麼猜,也猜不著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看藥包,吃還是不吃?

  阿福沒思索太久,總之現在病沒起色是事實,劉潤沒有必要害她。

  伸手從床頭拿過一個茶杯,伸長手臂摸著了茶壺,顫抖著倒了杯水。那個藥末兒聞起來並不刺鼻,阿福把藥末兒倒進嘴裡,用力咽下。嗓子腫著,只覺得那藥末兒好象黏在上齶和咽喉處,澀澀的,急忙喝水,茶水半涼了,猛一喝下去,阿福機伶伶打了兩個寒噤,無力的倒了回去,可是再也睡不著了。

  剛才的事情,越想越心驚。阿福只覺得腦子裡塞滿了爛草,扎扎戳戳的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藥有問題?是誰的問題?

  杏兒過了一會兒回來,腳下小心翼翼,如臨大敵般端著一碗藥進來:「阿福姐,吃藥了。」

  阿福嗯了一聲。杏兒把藥放在桌上,過來扶她坐起,還放個枕頭在背後讓她靠著。

  「你身上怎麼樣?覺得好點兒了嗎?」

  阿福搖搖頭。

  「來,喝藥吧。」

  醬色的藥湯聞起來就讓人覺得嘴裡心裡一起發苦。阿福皺起眉頭,杏兒看看她:「喝吧,不喝病怎麼能好。」

  「不想喝。」

  杏兒也有些苦惱:「藥哪有不苦的,那,我拿果脯來給你壓一壓?」

  阿福接過藥碗,杏兒轉身去柜子里找杏脯,阿福只喝了一口,側過身將藥倒在床頭與牆壁之間。藥汁沿著床腿淌下去,無聲無息。反正這屋裡已經一股子藥氣,污濁不堪,再多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杏兒轉過頭來的時候,藥只剩下兩口了,阿福搖著頭:「不喝了。」

  「好吧,反正剩的不多了。」杏兒把果脯盒子遞過來,阿福拿了一塊含在嘴裡。

  「杏兒,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你看,你又瘦了。」

  「我沒事。」她也伸手從盒裡拿了一塊放進嘴裡:「等你病好了,記得多弄點糕餅謝謝我。」

  阿福仔細看著她的臉,杏兒看起來與往常並沒有太大不同,不過眼睛下面微微的發青,這兩天的確辛苦,晚上又睡不好。

  阿福一肚子的疑惑,又偏偏得不到解答。

  第二天劉潤果然又趁屋裡沒人的空檔來了。杏兒這個時候去煎藥,屋裡只有阿福自己。

  「昨天的藥你吃了嗎?」

  「嗯。」

  劉潤又摸出一個同昨天一樣的紙包來給她。

  「前天我過來,你睡著,我替你把了下脈。」

  「你……懂醫術?」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學過一點皮毛。」劉潤說:「你的藥對症,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要緊的,這樣喝下去,再喝十天半個月病也不一定好得了……」他站起身來,順手替阿福掖了把被子:「自己多小心。」

  佳蕙和其他幾個宮女來看過她,也不過是說兩句話就出去了,以免過了病氣大家都麻煩。

  陳慧珍也來了一次,她穿著件水紅的襖子,腰間繫著蔥黃的裙帶,頭髮梳的光滑齊整,看起來格外精神。相比之下,阿福一臉病容,聲音嘶啞,蓬頭垢面,實在狼狽。

  「哎,別起來別起來。」慧珍忙緊走兩步按住阿福:「你快躺著吧。」

  「真不好意思,其實沒什麼,還勞煩你們來看我。」

  「看你說的,這還不是應該的。」陳慧珍陪她說了幾句話,也就起來告辭。

  阿福看她走了,閉上眼,今天見過的人的面孔輪流在腦子裡閃過。

  劉潤的話讓她知道,有人在藥里動了手腳,雖然不是要毒害她的性命,但是希望她能病久些,拖長些……

  這種事,怎麼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自己,究竟擋了誰的路,礙了誰的眼?

  一時間,似乎人人都有可能,又似乎人人都不會。

  -————————————

  俺病,阿福也陪俺病……好吧,真的只是湊巧,俺絕不是借著阿福來發泄自己的怨念。。。。

  感冒輕了點,昨天晚上太難受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