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真是殺手

  葉無雙覺得有些奇怪，像這樣這麼明顯的江湖人士，想要拿出這麼大一筆診金來她這裡診個脈，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江湖人士多貧寒，除非乾的是謀財害命的事情，是什麼江洋大盜啊，或者殺手之類的，不會是什麼好人。

  葉無雙對於預約她瞧病的名錄是有印象的，按道理來說不會有江湖人士，都是在承安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

  只是，她這已經進了診室，這個小耳房中只有她跟眼前的彪形大漢兩個人而已，陸莫言是守在房外的。

  她是覺得有些不妥，但如果她失控的喊出聲來，說不定眼前這位會直接把她秒殺了，都等不及陸莫言進來救她，她的小命就沒了。

  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防身功夫沒有，雖然她的身手也比較利落，但是面對這些有功夫的人，她能算什麼，一招都過不了。

  這壯實的江湖人士一言不發，抱著雙臂就坐在了葉無雙的面前，給人一種壓迫感陰沉沉的。

  「這位俠士，煩請你伸出手來。」葉無雙還是說道，「你的面色泛黃，嘴唇微紫，眼中有血絲，呼吸雖沉穩，但卻有濁氣，似乎狀態不太好。」

  要做的只能隨機應變，萬一只是某家大戶人家的門客，因為身體情況不好，所以替這位他掛的號呢。

  那江湖人士本來眼中全是殺氣，在聽到葉無雙這句話之後，倒是愣了愣，本來根本就沒有打算伸出手來，但卻不由自主的按照葉無雙說的，把自己的脈搏給了她。

  

  「恕我直言，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葉無雙細心的為他診脈，「你稍等，我用銀針為你刺穴試一下。」

  對方沒有拒絕，任憑葉無雙拿出了銀針，在他的幾個要穴上試探。

  「你曾經受過嚴重的內傷，傷及內里，你這幾處穴位的位置，應該是脹痛感。」葉無雙輕輕捻動銀針，「這幾個位置是刺痛。」

  對方驚訝地看著葉無雙，對，就跟她說的一模一樣。

  「還有，每日的辰時，這個位置會酸痛。午時，這個位置會失去知覺。」葉無雙點出了好些位置，「還有你的臟腑，我猜測你應該長期服用含有毒性的藥。」

  「你怎知道？」

  「我是大夫。」葉無雙微微一笑，「我不僅知道，我還能替你治療，關鍵在於你想治嗎？」

  「你……你可以治？我身體這樣多的毛病，你都能解決嗎？」那江湖人士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還有我的毒，你可以為我解毒？」

  「不知道你聽過傳言沒有，天師閣不能解的毒，但是我能。」葉無雙說道，「你的毒並不麻煩，在7日之內我就給你解完毒，至於你的內傷留下來的舊疾，可能需要多些時日，一個月到三個月之間，看你自身的情況！」

  「當真？」

  「你是來求醫的，我是大夫，我哄你做什麼？」葉無雙回答，「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花費那麼多的錢，花那麼大的精力，拿到我一個預約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葉無雙雖然表面很鎮靜，但是心裡也是稍微舒出一口氣來，這人來得有些蹊蹺，看著就有種危險感，但還算好，他的身體有毛病，而她剛好能為他治，對方也不是那種視死如歸的，至少是有求生欲的。

  「你若能為我治好，你希望我應該如何報答你？」他說，稍微停頓了片刻才說道，「都說你的藥很貴，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不用怎麼特別的報答，我想知道是誰替你在我這裡約下的號。」葉無雙用很慢的語氣說道，這話中有話，問的是他在這裡的目的。

  對方的身子微微向後靠在了椅子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葉無雙，眼裡似乎有掙扎和猶豫，沒有立刻回答。

  葉無雙也看著他，眼神的較量比拼的是誰的意志更加堅定，誰的氣場更加強大，誰更能征服誰。

  這人來得奇奇怪怪，在葉無雙點出他的毛病之前，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治病的問題，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來原本不是瞧病。

  聯繫他滿身的殺氣，還有葉無雙最近的麻煩事兒，不能想像，這人出現在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行有行規，有的話是不能說的。」終於對方說道，不過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殺氣。

  「行有行規，我想你是江湖中人，那江湖中自然也有江湖的規矩，講一個『義』字，講一個恩怨分明。」葉無雙卻慢條斯理的說，「你看，從前我和你無冤無仇，只不過是陌路人。現在還能救你的命，治療你多年的頑疾，甚至讓你擺脫毒藥，算是有恩了吧。」

  那人微微點頭。

  「第二，我為人雖算不上仗義疏財，也不是大善人，但是好歹我也行醫治病，沒有做過任何的惡事，當年葛平縣的瘟疫，也是我親身前往，不求任何名利，研製出了藥材控制下來，與百姓來說，我算是有功吧。」葉無雙繼續說道。

  「聽聞過你的事跡，曾經覺得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但今日一見，當時真有本事。」他說。

  「第三，你說『行』，那就是說你大概就乾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葉無雙繼續說道，「那麼，對方出多少，我出雙倍，你覺得怎麼樣？」

  他沒有立刻回答，稍微思考片刻之後，突然哈哈笑出聲的：「葉大夫，你這套話的功夫當真厲害，你這第三幾乎都要我承認我是幹什麼的了。」

  「難道不是嗎？」葉無雙反問，「聽聞江湖中人都是頂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也許你算不得英雄，但我想應該算是一個梟雄，有的事情不必要那樣遮遮掩掩。」

  有時候，好聽的話就是有神奇的功效，即便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說話，但卻也因為葉無雙的誇讚，臉上的笑意是更多了幾分。

  「在下名為武功。」他似乎真的被這個「梟雄」二字打動，臉上也有了神色，然後報出了一個名字，「乃是絕命樓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