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揚名

  福伯的小院子中，錢夫人一臉期待，小心翼翼的看著葉無雙，大氣都不敢出，乖乖的把手給她，讓她替她診脈。

  「葉大夫，怎麼樣？」錢夫人對葉無雙的稱呼已經完全轉變了，「我這身子什麼時候才能……」

  「這下去一副藥，還需調理。」葉無雙慢條斯理，「我說過，三五個月，你急什麼。」

  「誒，誒，沒急，就是問問情況。」錢夫人點頭賠笑，「因為喝了葉大夫你的藥，我這次月事一點都不腹痛，葉大夫，你真的是神醫啊。你不知道，從前我是連床都下不了的，這回我還跟他們去了承安，一點事兒都沒有，我……」

  葉無雙豎起食指比在嘴唇，錢夫人立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生怕惹了她不高興，看她拿了紙和筆，沒有立刻寫方子，她揣摩了一會兒，悄然拿出一錠銀子。

  「這是十兩。」錢夫人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診費，不知道夠不夠？」

  

  「嗯……」葉無雙剛剛只是在思考怎麼給錢夫人用藥的問題。

  「是這樣的，葉大夫，我知道你平時都拿藥材去胡為民那裡換錢，也聽說你們昨兒發生了爭執。我平時就看不慣那個老東西，仗著鎮上只有他那個藥鋪，漫天要價。」錢夫人討好的說著，「這點銀子，也是我的心意，葉大夫不必辛苦去挖藥材換銀錢。」

  葉無雙看著銀子，心中卻在琢磨別的。

  「葉大夫，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開醫館的。」錢夫人小心提起，「我閨中密友每次來月事，也是受腹痛困擾，不曉得能否帶她來看看？診費一定不會少了葉大夫的。」

  「自然可以。」葉無雙點頭，已經有了主意，「這十兩我不要，你閨中密友來瞧病也不需要診費。」

  「那怎麼行？」錢夫人有點慌。

  「替我做一件事情。」葉無雙不疾不徐，「你剛剛提的開醫館這個挺好的，你說胡為民唯利是圖，我和你的見解一樣，所以我打算在他藥鋪對面開間醫館，你說行嗎？」

  不怕葉無雙漫天要價，現在錢夫人就怕葉無雙不提要求，不盡心盡力為她治療。

  「行，沒問題，我立刻去幫你辦。」錢夫人後半生的幸福，家庭的和睦可都在她身上。

  「開藥鋪的錢，我會自己出。」葉無雙又說道。

  「那怎麼行，我知道你們母子才來此處，比較困難，怎麼能讓葉大夫自己掏錢。」錢夫人立刻說道。

  「都是你出錢，豈不是成了你開的鋪子了。」關於錢銀的問題，葉無雙早就有想法了，「錢夫人你一早說得對，互相幫助，交個朋友，總不能占了你的便宜。」

  葉無雙語氣堅定，錢夫人不敢多說，而且開鋪子要的錢銀不少，若驚動了十分摳門的錢來寶，也是麻煩，便點下頭來。

  開完了藥方，葉無雙送錢夫人到了門口，卻正好遇見了幾個人走到了裁縫鋪這裡。

  「小恩公。」

  來者是陸莫言和依舊虛弱的凌菲，她已經醒了，看樣子該是闖過了鬼門關，陪著他們來的，是金香玉，她看葉無雙的眼神佩服萬分。

  這可是被童大夫說了救不活的，可這小少年硬是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今日便可下地行走。

  「陸大哥？」葉無雙有點疑惑，「嫂子該好好休息，怎的跑來這裡了？」

  「小恩公，你是我陸某的救命恩人。」也不管是否有路人，陸莫言直接跪了下來，凌菲也是跟著跪下，「你將我娘子從閻王手裡搶回來，這份恩情，陸某無以為報，只能做牛做馬伺候在你左右。」

  「我願隨夫君一同伺候你。」凌菲是個很清秀好看的女子，也不過十七八歲，「我們不會別的什麼本事，只是會些粗淺功夫，也有點力氣，願護你周全，讓你差遣。」

  「用不著，用不著。」葉無雙可沒料到這一茬，「昨日只是舉手之勞，原本就是陸大哥拔刀相助在前。」

  路上已有不少行人在圍觀，就連旁邊鋪子的人也探頭探腦。

  「原本我和我夫君就厭煩了江湖恩怨，打算留在這個小鎮。」凌菲的聲音還是虛弱的，「我們不會給恩公你添麻煩的，只盡我們所能，伺候恩公。」

  「我們會在附近找地方住下。」陸莫言也十分堅定，「跟在你身邊。」

  「真的不必，沒有花多大力氣，嫂子身子還弱，快起來！」葉無雙想去攙扶他們。

  「一支五品葉的人參啊，值幾百兩銀子，葉大夫你也捨得無償拿出來救人！」旁邊的金香玉嗓門很大，她也是特地讓周圍的人聽到，「比起某些人，少一個銅板就能見死不救的，可不是活菩薩嗎！」

  「而且醫術好得很，我多年的腹痛都讓她治好了！」眼見別人都在誇讚葉無雙，錢夫人想著自己總不能落後了，連忙說道。

  周圍的人頓時都是議論紛紛，看葉無雙的眼神更不一樣。

  「恩公，你若是不肯接受我們的報恩，不肯差遣我們，我便長跪不起。」凌菲一邊咳嗽，一邊說著，神情倔強極了。

  「先起來，若我有什麼需要，一定麻煩你們幫忙。」葉無雙也只得如此說道。

  應下了陸莫言和凌菲，他們才回到客棧去休息，而葉無雙的名氣可迅速就在整個小鎮傳揚開了，接連幾日都是在議論孫福的遠房親戚。

  有說她能起死回生的，有說她心善仗義的，還有人傳言葉無雙能叫一直四處求子的錢夫人懷上孩子，大家的眼可都盯著錢夫人的肚子呢。

  她懷不上孩子，心急求醫，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錢夫人也沒避諱，在葉無雙的授意之下，四處宣揚這位妙手仁心的少年大夫要開一家醫館，懸壺濟世，也在幫她談胡為民藥鋪對面的鋪子。

  肖氏本來擔心葉無雙胡亂去行醫治病，但現在她已在煙雨鎮弄出了名聲，看樣子也攔不住了，只是她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鋪子若談妥了，錢銀怎麼辦？」晌午，在孫福家的院中，肖氏一邊縫補著衣服，一邊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