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師

  被凌鴻煊的凌厲目光注視，莫之遙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但儘管如此，莫之遙依然坦然對視。

  「不錯，當真不錯！」凌鴻煊的臉上泛起充滿欣賞意味的笑容，讚許的說道。

  「既然如此，師妹不如就將他收到你的門下好了，反正你也沒有弟子。」凌鴻煊轉過頭來，看向余瑤。

  「師妹原先也有此意，不過..。。」余瑤停頓了一下，方才說道：「若是師妹收莫之遙為弟子，只會誤人子弟。」

  「師兄，師妹懇請你能將莫之遙收為弟子。」余瑤看向凌鴻煊，正色說道。

  「師妹，這麼多年來，你可是頭一次『求』我。」凌鴻煊的臉色似笑非笑，看著余瑤說道。

  「師兄.。」余瑤臉色再次泛紅，低聲說道。

  「好，師妹開口，就算是要了我這條老命，師兄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哈哈哈哈。」凌鴻煊放聲大笑，神色竟然顯得極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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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遙，還不過來拜見師父。」余瑤扭頭對莫之遙喊道。

  莫之遙聞言眉頭一皺，低頭沉思片刻，大步上前，雙膝下跪，不過卻非朝著凌鴻煊，而是對著余瑤。

  「前輩，之遙所活歲月雖短，年紀尚輕，但自知此生生性如此，不分善惡，不明是非，不辨曲直，只懂親疏！之遙一生只認『情』之一字，前輩一路之上，對之遙關懷備至，指點有加，之遙不欲另拜他人，只想拜前輩為師，還望前輩不棄！」一番話，莫之遙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任誰都聽出其中再無半點轉圜餘地。

  「好！」一聲斷喝，凌鴻煊手掌一拍桌面，大聲喝彩，眼中精芒連閃。「好小子，對我的脾氣！男兒立於天地之間，萬事當有自己主見，莫之遙，我凌鴻煊佩服你！」

  余瑤聞言，臉上的神色激動至極，眼圈都有些泛紅，萬料不到莫之遙竟有如此舉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之遙，你可要想好，鴻煊師兄可是我天驕盟北苑的苑主，有此靠山，你完全可以在青蠻國呼風喚雨，你當真決定拜我為師？」余瑤深深吸氣，聲音都有些顫抖。

  「之遙絕無半分後悔！」莫之遙聲音堅定的說道。

  余瑤深深吸了口氣，雙眸死死的緊盯莫之遙，半晌過後，開口說道：「好，你以後就是我余瑤此生唯一的弟子！」

  莫之遙聞言，叩首下拜，咚咚有聲。三拜完畢，余瑤上前親手扶起莫之遙，神色激動。「好孩子，起來吧。」

  莫之遙起身，站於余瑤身側。

  「師兄，之前我已同意，之遙、子謙、逐曦三人組隊。」余瑤扭頭看向凌鴻煊說道，不知為何，聲音語氣卻與之前完全迥然，根本不似請示，反而好像下達命令一般。

  「師妹既然同意，那就這樣定下吧。」凌鴻煊的臉上居然有著興奮神色，眼泛精芒的答應。

  「你們下去好好休息吧，我和你們余瑤師叔（師父）還有要事相商。」凌鴻煊對三人說道，隱然有些趕人出門的急切。

  「是！」君子謙兩人連忙躬身施禮，莫之遙看了一眼余瑤，余瑤點了點頭，這才和君子謙二人一同退出房間。

  三人離去，凌鴻煊繞過長桌，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狂喜神色，對著余瑤說道：「師妹，當年你可是說過，只要你心甘情願的收下一個徒弟，便會嫁我，你不會賴帳吧！」

  余瑤橫了一眼凌鴻煊，神色嬌羞不已，低聲說道：「便宜你了！。」

  「哈哈哈哈，莫之遙這小子，當然是絕世之才，絕世之才啊！」凌鴻煊一把將余瑤摟在懷中，仰天大笑，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等一下！」余瑤雙手一撐凌鴻煊的肩頭，讓嬌軀離開其胸前。

  「怎麼？師妹你難道要反悔不成！」凌鴻煊臉色一變，緊張不已的說道。

  「哼！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余瑤嬌哼一聲，橫了凌鴻煊一眼，接著說道：「之前天驕盟北苑怎麼回事我不管，不過之遙如今是我的徒弟，在這裡要是受了半點委屈，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一切隨你總行了吧？」凌鴻煊一臉寵溺的說道。

  「還有，以後天驕盟北苑的所有物品，我願意給他什麼就給他什麼，你不許阻撓。」余瑤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凌鴻煊的胸口說道。

  「好，只要他不要了我這條老命，這天驕盟北苑的東西，任他予取予求總行了吧？」凌鴻煊苦笑著說道。

  「哼，還有，你以後所有的東西，都要留給之遙。」

  「不是吧？那我們的兒子怎麼辦？」

  「誰說要給你生兒子了！」

  「啊，啊，女兒也行，你別咬我啊！」

  ....

  出了小樓，三人並肩走在林蔭小路上，莫之遙看向君子謙，開口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回住的地方，還能回哪？」君子謙沒好氣的說道。

  「在哪裡？」莫之遙舉目四望，往不遠處外觀看起來精美別致的小樓看去。

  「不用看了，那麼好的地方，還輪不到我住。」君子謙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

  「輪不到你住？你可是苑主的徒弟！」莫之遙聞言大惑不解，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之前可從來沒告訴我，你是天驕盟北苑苑主的徒弟。」

  「苑主的徒弟又怎麼樣？你以為是在磐城嗎？」君子謙的臉色變得更為苦澀。

  「哦？」莫之遙一臉疑惑的看向君子謙。苑主的徒弟，在這天驕盟北苑，不應該是橫行霸道的主嗎？

  「天驕盟中，一切以實力為尊，誰的徒弟都沒用。」君子謙苦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

  「我師父收我為徒，完全是意外而已。」君子謙看著莫之遙說道。「當年師父他老人家為了煉製一副丹藥，四處遊歷，採摘藥材。」

  「路過磐城時，發現我家庫房之中，存有一種他需要的藥材。以我師父的修為，我家庫房布下的禁制，根本形同虛設，毫無用處。」

  「我師父發現之後，便上門找上我爹，直言需要我家中的那顆草藥。我爹知曉了師父的身份之後，哪敢說個不字，立刻雙手奉上。」

  「但我師父不願平白索要，便答應我爹，說是欠下我爹一份人情，日後但凡我爹有所求，無論何事，必然答允。」

  「當時我娘正好懷有身孕，也就是我。我爹便立刻懇求我師父，希望我師父能夠栽培於我。」

  「師父話已出口，自然不會反悔，只好答應。但也說得清楚，若是我天資不行，無法凝聚出九紋之基，便會送回家中。」

  「我爹自然滿口答應，不管如何，能夠進入天驕盟北苑，就算不能成為門徒，最少也能光宗耀祖。所以等我出生，年滿周歲之後，便被我師父帶回天驕盟北苑，哺育成人。」

  「所幸我天資還算不錯，加上師父用盡各種珍惜藥材，改善我的體質，終於數年之前，成功凝聚出九紋之基，年多前，更是通過入門試煉，成為天驕盟正式的門徒。」

  「但不管怎麼說，我之前畢竟不是正式門徒，所以待遇和天驕盟中的其他人不同，只能住在最遠，最偏僻的地方。喏，就是那裡！」君子謙伸手指點，極遠處的一座矮小房屋。

  「而逐曦師妹，是師父路過元城時，發現逐曦師妹天資過人，十歲便凝聚九紋之基，一時興起，收為記名弟子。念在師妹當時年幼，不宜進行入門試煉，所以暫時先帶回來，只等長大之後，若是通過入門試煉，便收為弟子，若是通不過，便會送回元城。」

  「所以我倆是整個天驕盟北苑中的另類，住的不是正式門徒的居所，只能在偏僻處居住。」

  「年多以前，我倆先後成功通過入門試煉，成為正式門徒。師父考慮我們多年沒有回家，便開恩讓我們一起回去省親，也是通知家裡這份喜訊。」

  「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不是有意瞞你，有些事情，你若不是天驕盟北苑的正式門徒，我也不方便吐露。」君子謙一臉歉意的看向莫之遙說道。

  莫之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如今我們三人都已經成為天驕盟北苑的正式門徒，用不了多久，便也可以搬到這裡來居住了。」君子謙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小樓，眼中露出羨慕之色。

  那些小樓，代表的乃是身份，天驕盟北苑正式門徒的身份。

  能夠成為天驕盟北苑的門徒，說明都是「北疆」中少年一代的妖孽，只是這一個身份，便代表著無上榮光。

  「之遙，你知道為什麼我和你一見投緣嗎？」君子謙扭頭看向莫之遙問道，說完也不需莫之遙回答，接著說道：「因為我倆的童年際遇相同，或者是說，我們三人的童年，都是一般悽慘。」

  「在這個妖孽遍布的天驕盟北苑，我和師妹是唯一的例外，為此，我倆從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白眼，遭遇多少欺凌。」君子謙說到這裡，臉色陰沉，顯然當年之事，不堪回首。

  莫之遙拍了拍君子謙的肩頭，無言的安慰，勝過千言萬語。

  三人邊走邊說，穿過中央廣場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充滿著挑釁、不屑的輕佻聲音。

  「呦，這不是回家省親，靠著人情才進入天驕盟北苑的君大少爺嗎？一顆藥材就能進入天驕盟，可是真夠『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