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寒蟬淒切

2024-05-23 03:55:55 作者: 易辭

  過了許久,一些自以為頗有詩才的客人揮灑筆墨。

  卻都沒能贏得花漪的放心。

  「花漪姑娘,能不能換個條件啊?」

  「咱們大多自小修行,哪有機會研究這吟詩作賦?」

  花漪搖了搖頭,漸漸不再抱有期望,就要退下場去。

  「唉,看來咱們都沒這種艷福了。」

  

  這時,陳川捏了捏冬梅白皙的臉蛋,緩緩起身,喚來一個小廝。

  「拿筆墨來。」

  但凡能裝逼的場景,怎麼能少得了你川哥?

  冬梅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家公子,「公子,你還會作詩?」

  劉猛和王二狗也看向陳川,滿臉都寫著不信。

  「川哥,你什麼時候會這個了?」

  「呵呵。」

  陳川呵呵一笑,接過小廝遞來的紙筆走到看台處將白紙鋪開。

  「略懂一二。」

  花漪原本都不抱希望打算退場了,見天字一號的陳公子再次站了出來,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明亮。

  全場的客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了請他們消費的陳公子。

  當然他們也不信這陳公子能作出令花漪姑娘滿意的詩詞。

  只見陳川手持毛筆,面含笑意,自信而立。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隨著他的落筆,溫和的聲音出現在風月閣內。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

  沒有人敢出聲打擾陳川,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懂詩詞,也能聽出來這首詞要比前面幾位要好上許多。

  花漪的眼神漸漸明亮。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王二狗急的抓耳撓腮,忍不住悄聲詢問身旁的仙子,「川哥這首詞作的是好是壞?」

  沒有人回答他,包廂內所有的姑娘都坐好身子不再打鬧,一個接一個的全都安靜等待著下文。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劉猛整個人都聽傻了,雖然他是一個大老粗,但其中的情感也將他浸染。

  此時整個風月閣再也沒有了一絲動靜,落針可聞。

  略通文才的客人和少女們,嘴裡全都無聲呢喃著,「多情自古傷離別...」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陳川單手負在身後,眉眼含笑,溫和的聲音之中仿佛帶著一絲傷感。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風月閣所有女子看向陳川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情意。

  更有甚者眼眶早已濕潤。

  那位白衣勝雪的少年。

  當真是。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冬梅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滿眼柔情。

  在她眼裡,公子明明自信地笑著,卻不知為何。

  讓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

  台上的花魁早已眉目含情地望向二樓。

  旁人或許不能理解這首詞中真意。

  但她沉浸此道許久,又如何不懂這首詞內所含的情感?

  她的眼眶不自覺地濕潤,整個人都沉浸其中。

  在她看來,這首詞已是登峰造極。

  或許再也沒有一首詞在情人離別之中能夠出其右了。

  「請問這首詞的名字是...」

  「雨霖鈴,寒蟬淒切。」

  她又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再次看向二樓時,卻發現那一襲白衣早已沒了蹤影。

  花漪款款施了一禮,輕聲對紅娘說了一些什麼之後轉身離去。

  見花魁退場,眾人還以為這首詞都不能得到她的芳心。

  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陳公子這首詞難道作的不好?」

  「放屁!你懂什麼?!」

  「這首詞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嘶...當真這麼好?」

  「滾,你懂個屁!」

  「......」

  紅娘終於在無盡的離愁別緒之中緩過神來,忽然回想起花漪離去之時在她耳邊說的話。

  她微微一笑,「恭喜陳公子。」

  「稍後請前往花漪閨閣一敘。」

  「轟!」

  全場轟然!

  「陳公子當真得了花漪姑娘的青睞!」

  「臥槽!」

  「不愧是陳公子!牛逼!」

  「恭喜陳公子!」

  而此時的陳川卻是強忍著心中的笑意。

  雖然裝了這麼大一個逼應該很爽很高興才是。

  但沒辦法,誰讓柳七的這首詞太傷感了,實在是不該笑出聲來。

  「公子...」

  「嗚嗚嗚...」

  冬梅撲到陳川懷裡,一陣一陣的啜泣起來。

  這給陳川整不會了,這丫頭幹嘛呢?

  不就是寫了一首詞嗎?

  「冬梅你哭啥啊?」

  「嗚嗚嗚...」

  「公子你好可憐...」

  冬梅抬起頭來,兩眼通紅地望著陳川,淚水如同珍珠一般滴落。

  「公子你跟嫂嫂一定很相愛吧...」

  「嗚嗚嗚,最後是怎麼分開的?」

  「......」

  陳川嘴角不停抽搐,滿臉無語。

  哪來的嫂嫂???

  他奶奶的,他從出生到穿越就沒搞過對象好不好!

  「我知道!」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王二狗好似明白了一切!

  他對上眾人望向他疑惑的目光,胸有成竹地說道,

  「川哥當初和村長一起流落到咱們臥牛村時,那叫一個慘!」

  「就跟那逃荒似的,不對,比逃荒的難民還慘!」

  「川哥跟嫂子一定是那個時候分開的!」

  「啪!」

  陳川忍無可忍,隔空一巴掌抽在二狗腦袋上。

  「你他娘的別胡說八道。」

  「老子就沒有過!」

  「真的嗎?」

  冬梅望著陳川的臉龐,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還有假?哥有必要騙你們麼?」

  聞言,冬梅再次撲到陳川懷裡,將自己滿臉的竊喜給藏了起來。

  公子竟然還是...

  那豈不是說,自己還有機會!

  不過我若是做了大房,那姐姐怎麼辦呢...

  冬梅滿心糾結。

  最終下了決心,管那麼多做什麼!

  沒有人發現她的少女心事。

  直到一個小廝走進來,將一個手牌遞了過來,冬梅才滿臉羞紅地抬起頭來。

  剛一抬頭就看見了陳川伸手打算接過那個手牌。

  四目相對。

  「這是什麼?」

  冬梅聲音冰冷,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呃...進入花漪姑娘閨閣的手牌...」

  小廝被冬梅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

  陳川伸著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一臉無奈地看著冬梅那張俏臉,「不是吧,這你也要管?」

  「我要告訴伯父。」

  「...」

  陳川看見冬梅從儲物袋內摸出了一道玉符。

  向玉符內打入一道靈氣之後,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出現,

  「是小梅呀,找岳父有什麼事?」

  陳川:?????

  你特麼,這是在做什麼?

  老陳在搞什麼飛機??

  就連我都沒有你的傳音符好不好???

  我特麼真是服了。

  「行行行。」

  「你拿回去吧,跟那姑娘說一聲,我就不去了。」

  說完,無語地看著冬梅,「行了吧?」

  冬梅見陳川拒絕了,當即收起了那副冰冷的表情。

  笑盈盈地撲到陳川懷裡,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嘿嘿,公子最好了!」

  「......」

  「時候不早了,給我們安排個住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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