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萬守經（四）

  燕璇還在偷笑，那小廝又道：「大過年地來這麼一遭，可把我家老爺氣著了，生怕壞了來年的運勢，我先不和你們瞎扯了，府里還等著我抱貓回去呢。」

  小廝伸手想要抱櫃檯上的貓兒，誰料小貓兒認生，揚起爪子就給小廝來了一道口子。

  「嘶～你這貓兒也忒凶了。」

  「要不怎麼抓老鼠呢。」小二也知道自家店裡的貓凶，不會輕易給陌生人抱，往後院知會了一聲，讓其他人來看店，他抱著貓陪小廝往蘇家走一趟。

  小二走後，從後院出來了個男人，聽小二剛剛的話語，應該是酒館的老闆。

  老闆生得高高壯壯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子脂粉香味，隔著好幾張桌子都聞見了。

  燕璇吸了吸鼻子，心想這酒館老闆怎麼會有塗脂抹粉的癖好？不會影響酒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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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璇心下奇怪，不經多看了老闆幾眼，詢問他緣由。

  老闆一邊用袖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氣，一邊解釋說道：「這是安神香，我睡眠不好，要熏著安神香才能睡著。香味是濃了點，得一上午才能散，影響客官用飯了，還請客官多多擔待。」

  燕璇以前身體不好時，也用過不少安神的香助眠，還從未聞過這麼奇怪的香味，聞著竟和她之前用過的屍香有點相似。

  怕自己記錯了，燕璇還特意從包袱里翻出了屍香來聞了聞。

  確實有點像，但也並非完全一樣，屍香的香味偏淡，沒有這麼的濃郁。

  是巧合嗎？

  燕璇收了屍香，繼續與老闆閒聊，打聽他用的安神香是從哪兒來的。

  「是一個路過此地的客人聽聞我失眠，將此香贈予我的……」

  在燕璇軟磨硬泡之下，酒館老闆將安神香拿了出來，一共三根，外形和尋常廟裡燒的香一樣，已經燒了三分之一，香味不僅能助眠，還能讓人做美夢。

  「什麼美夢？您與我說說。」

  「咳……」酒館老闆稍有些不好意思，「咱們今日相識也算是緣分，我與客官說道說道也沒什麼不可，只是夢裡的事情，就如同鏡中花，水中月，虛無縹緲，難以捉摸，夢醒了就全都煙消雲散了，還望客官聽聽就罷，勿要往外張揚。」

  「一定一定。」

  在燕璇的糾纏下，酒館老闆與燕璇說起了夢境。

  他還記得那是兩月前，他突然間開始失眠，看了幾個大夫也沒有查明病因，只有喝得酩酊大醉才能入眠。

  有天要打烊的時候，來了一個老人家，老人家渾身破破爛爛的，身上滿是塵土，手裡提溜著個酒葫蘆也缺了個口子。

  他看老人家不容易，想著店裡酒葫蘆多，便贈了個給他。

  老人家很高興，從懷裡掏出了三根香說：「聽人說你最近難以入睡，我這正好有三根安神香，睡前點在床頭，保你能夠安然入睡，美夢不斷。」

  他將信將疑接下了安神香，睡前點上了。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香味慢慢盈滿了房間，他呼吸間也全是香甜的味道。

  不知不覺地，他就睡了過去。

  恍惚間，他聽見有人在喊他，他想睜開眼睛，可又覺得困得厲害，好不容易將眼睛睜開了，就看見床邊停了一頂轎子，而轎夫竟是幾隻碩大的老鼠。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鼠們推上了轎子，暈暈乎乎地被抬去了別處。

  那地方風景如畫，參天的樹木，奔涌的河水，置身其中看不到邊界，只有一條小道有人走過的痕跡。

  他順著小道走去，看到了一個村子，裡面的人長相奇怪，有的長著兔耳朵，有的長著蛇尾巴，還有的長著尖嘴子，像人又像動物。

  他嚇得不輕，好在那些人並無惡意，友好地將他請進了門，好酒好菜招待了他一番。

  席間不停有人給他敬酒，他們告訴他這兒叫做小蓬萊，他們都是隱世修行的神仙，所食所用皆是瓊漿玉露，靈丹妙藥，能讓他延年益壽。

  喝得微醺之時，來了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大家起身叩拜，喚她酒娘娘。

  酒娘娘坐到他身邊，伸手一指，面前的空酒杯就又滿了。

  他看得稀奇，酒娘娘說：「我是酒做的。」

  他不信，酒娘娘便將纖纖玉手伸到他嘴邊，讓他舔舔看。

  許是酒壯慫人膽，又或許是酒娘娘實在太美了，他被勾得神魂顛倒，心神蕩漾，沒忍住衝動，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果真喝到了一口涼涼的酒，與他以前喝過的酒不同，酒里有著酒娘娘特有的體香。

  酒娘娘說她身上不同的部位，酒味也會不同，問他還想不想嘗嘗其他的味道。

  美人美酒在前，便是神仙也不能坐懷不亂，他點頭應了，順著酒娘娘嫩滑白皙的手臂一路親上去。

  酒娘娘也任由他親，他慢慢親到酒娘娘的唇上，她嘴裡是甜甜的櫻桃酒，不像酒，倒像是糖水兒，他滿飲了一大口。

  酒娘娘哼唧嬌吟的聲兒比櫻桃酒還要甜，他愈發好奇她身上別的地方是什麼滋味，見她沒有拒絕，他大著膽子摸進了她衣裳里。

  也不知狂亂了多久，等他醒來，還在房裡，還在床上，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了，身上沒有一點痕跡，除了做夢外，無法再做其他解釋。

  此後每次點安神香入睡，都會夢見小蓬萊，夢見酒娘娘，夢見與酒娘娘一起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