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五通神（八）

  「嗯，一兩。」說完，巫醫拿出一把小刀，往老龜身上放了點血，用它的血畫了一道符，而後一邊念咒，一邊把符紙燒在手邊的碗裡，將符紙燒成灰燼，加上一碗水，讓老乞丐喝一半，剩下的灌進老烏龜嘴裡，然後他又念起咒來。

  隨著他的聲音，老烏龜開始不停地翻騰，老乞丐也覺得四肢猶如被人生生折斷了一般疼痛，不過為了治病，他能夠忍耐，咬緊牙關，硬是沒喊出一聲疼。

  

  等巫醫念完咒語，老乞丐的四肢恢復了正常角度，老烏龜的四肢變成了殘疾，都無法再縮進龜殼裡面去了。

  巫醫寫下一張方子遞給他們，叮囑道：「堅持服用半年，四肢萎縮壞死的經脈就能恢復正常，也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小乞丐接過藥方，激動地給巫醫磕了兩個頭，又給燕璇和宋青陽磕了兩個頭。

  「你義父的殘疾治好了，你們便先回去吧。」燕璇說著，塞了五百兩銀票給老乞丐，「這錢你拿著抓藥，買些補品，往外頭租間乾淨房子，爺倆琢磨著做點小買賣，你兒子還這么小，你不想他一輩子做乞丐吧？」

  「恩公良言，我們一定謹記在心，往後恩公有什麼用的到我們的地方只管吩咐，我們定當萬死不辭。」

  「其他的也沒什麼，只是我希望，假若有機會，你能幫你兒尋尋親生父母，他們丟失個孩兒，肯定是極為傷心的。」

  老乞丐點頭應下，燕璇和宋青陽提溜著老烏龜又回了老漢那兒。一問才知道，原來老烏龜的龜殼可以用來做占卜用的法器，所以才會貴這麼多。

  將老烏龜賣掉，拿著銀子，兩人去了拍賣行。競價實則就是拍賣，將物品交給拍賣行老闆，由他來主持競價拍賣，價高者得。

  一般能進拍賣行的東西，都是世間難得的寶貝，燕璇這幾顆內丹，賣個幾百萬兩不成問題。

  不過燕璇此次只打算詢問一下價格，並不打算將這五顆內丹賣出去，剛賣了幾隻妖怪的軀體，手裡拿著十幾萬兩銀子，她不缺錢，其他的法器也不知該買些什麼，乾脆先將幾顆內丹收著，等要用的時候再來鬼市賣。

  在拍賣行里瞧了許久，一直到雞鳴散場，兩人才隨其他人一起離開。

  出來時，天邊已經微微亮了，兩人沒有急著回家，帶著特意留下來的老鼠精屍體去了永安坊，去給花太歲送早飯。

  花太歲一窩貓兒住在永安坊的一個草屋裡，大大小小的貓兒一共有二三十隻，一進門，幾十雙發著綠光的眼睛齊刷刷看過來，要不是燕璇早有準備，肯定得被它們嚇一跳。

  花太歲它們吃過這麼多老鼠，還是頭一回見老鼠精，一個個的都來了精神，打著圈兒圍著老鼠精看了好一會兒。

  「昨晚殺的，聽說比一般的老鼠肉要補一些，就給你留下了。」燕璇與花太歲說道，而後示意它們吃。

  聽她這麼說，花太歲也就不客氣了，它一動，其他大貓小貓也都撲了上去，幾十隻貓兒，連啃帶咬的將老鼠精分食吃了個乾淨，連條尾巴都沒有留下。

  花太歲吃完，抬起雙腳，學人一樣與燕璇作了作揖，其他小貓兒有樣學樣，也給他們作了作揖，看這樣子，下次找它們辦事不用提魚來了。

  從永安坊離開天已經大亮，燕璇又去了趟醫館，抓了幾副熬製盪鬼湯的藥，她還記著要去給鄭北游的女兒鄭婉言去「墮鬼胎」。

  到鄭北游家裡，鄭培芳聽說五通神被滅了還不敢相信，直到宋青陽幫他將五通神的神像打破，他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一家人抱頭痛哭了好一陣。

  一旁的鄭北游也不停抹淚，也想與家人抱一下，可惜人鬼殊途，他再也觸碰不到他們了。

  等他們哭完，燕璇將藥交給鄭培芳，讓他去煎盪鬼湯，給家中女眷都喝上一碗驅邪的藥，尤其是鄭婉言，需得多喝點。

  此時的鄭婉言已經肚大如盆，行走起來都有些吃力。一碗藥下肚，她們都覺得腹中絞痛得厲害，肚子裡面好似有什麼在亂竄，不多久，腿間流出了許多黑色的血，黑血當中夾雜著很多透明的結塊。

  鄭夫人和兒媳婦還好，不多久就好了，鄭婉言還在不停叫疼。

  「燕小姐，婉言體內邪氣太多，需得幫她推拿肚子，將肚內邪氣瘀血排出才行。」鄭北游在一旁指點。

  這要怎麼推呀？

  燕璇往鄭婉言肚皮上比劃了一下，不知該怎麼下手，還是鄭夫人有經驗，讓燕璇將鄭婉言扶到床上，將她曲起雙腿張開，像生孩子那樣，然後燕璇從上往下推她的肚皮。

  燕璇按著她的話推，鄭婉言腿間的血流明顯加大了不少，血流帶出很多透明的結塊，隨著結塊的流出，鄭婉言的肚子明顯小了不少。

  燕璇心中一喜，以為這樣就能將那些個邪氣都推出來，然推到一半時候突地卡住推不動了，黑血也慢慢變成了紅血。

  「這是怎麼回事？」燕璇問鄭北游。

  鄭北游也著急呢：「黑血和透明結塊就是邪氣，現在流出鮮血，說明腹中邪氣已經聚團，要是繼續推拿，反而會讓婉言有性命之憂。」

  「那該怎麼辦？」

  鄭北游也不知道，著急的直撓腦袋，最後還是鄭夫人說：「推不下來，那就伸手往裡面掏出來，就像生娃娃那樣。」

  燕璇還是姑娘家，不知道生孩子是什麼樣，聽鄭夫人說才知道，當有些產婦難產時，穩婆會伸手進產婦體內，用手幫助她將卡住的嬰兒從腹中拉拽出來。

  ……

  燕璇光是想想她說的那個場景都覺得恐怖，低頭看看鄭婉言鮮血淋漓的腿間，再看看自己微微發顫的手，這，這也伸不進去吧？

  「你既然知道，那你來幫你女兒弄吧。」燕璇讓出位置，然而鄭北游卻是不同意，他認為邪物還得讓燕璇這等有本事的人來弄。

  燕璇無語凝噎，很想告訴他一般動手的都是宋青陽，她大多時候都是靠著法器行事，不過就算他們願意讓宋青陽來弄，她也不願讓宋青陽往別的姑娘穴兒里掏。

  想了想，燕璇還是決定由自己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