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內情

  偏房內。

  「小小姐。」下人見到她，連忙將門打開讓她進來。

  「沈姐姐休息了嗎？」慕慕沒有直接進去，特意放輕聲音問道，生怕吵到她。

  下人搖搖頭，剛想說話，屋內就傳來沈若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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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慕在外面嗎？咳咳——」

  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慕慕直接推門進去。

  映入眼帘的便她拿著帕子咳嗽的情景，看到上頭烏紅的血跡，慕慕心頭一陣發緊。

  「怎麼還咳血了？祖母不是請院判爺爺替你看了嗎？」她面上難掩擔憂，只覺那抹紅色分外刺目。

  沈若嵐似乎精神頭不太好，眼皮都是半耷拉著，沒有多少生氣。

  她扯著嘴角笑笑，「張院判給我施了針，現在咳出來的都是淤血，還只是第一步，倒是讓你擔心了。」

  說話間，她又捂著唇咳嗽了幾聲。

  慕慕不太相信，看向一旁伺候的侍女，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沈姐姐，你先別說話了。」

  她看得出來，說話也廢了她不少力氣，不由得提醒道。

  「不礙事，我還沒那麼脆弱。」

  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沈若嵐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麼了！」

  慕慕面上閃過一抹驚慌，只能束手無策的站在一旁，看著她承受折磨。

  這陣痛持續了許久，她眼睜睜看著沈若嵐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忍不住跑了出去。

  「我去找院判爺爺來！」

  「慕慕——」沈若嵐見她突然跑開，想叫住她，只是她如今傷勢太重，說話氣息不足，小丫頭根本就沒聽見她說的話。

  慕慕直奔伙房。

  方才來的時候，她便聽下人說院判爺爺在這兒教下人煎藥。

  果不其然，他正蹲在爐子旁，講解煎藥的火候。

  「院判爺爺！」

  張院判將手裡的扇子給一旁的下人，自己拍了拍衣裳上的柴灰，轉過身子看她。

  「你怎麼到這來找老夫了？」

  慕慕微微喘著氣道：「沈姐姐她胸口疼，院判爺爺，你快去看看，有什麼法子緩解緩解？」

  怕院判爺爺覺得她小題大做，她又補充道：「沈姐姐一直皺著眉，臉都發白了，還流了好多汗，一直強忍著沒出聲。」

  張院判還以為沈姑娘會有什麼症狀，或許真出什麼事了。

  聽她一說，反倒淡定了不少。

  他捋了捋鬍鬚，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放心吧，你沈姐姐暫時沒事，這都是正常的，不信你等會兒問問，是不是之前更加痛苦。」

  他今日已經給她試了針，是以她的症狀都會緩解許多。

  只是這個治標不治本，僅是緩解毒發的速度和痛苦，倒算不上真正的解毒。

  至於覺著痛，本就是這毒的厲害所在。

  它不會讓人一擊斃命，而是時不時將人折磨一頓，有的人就是受不住這毒的折磨，寧願自我了斷。

  不得不說，這沈姑娘意志實在堅定，這幾天生生挨了過去，也可能同她本身習武有關，若是沒有內力之人，症狀會更加明顯一些。

  「真的沒事嗎？」慕慕有些擔憂。

  「真的沒事，好了，院判爺爺要看著這藥，若是藥沒煎好，那你沈姐姐或許真就有問題了。」

  慕慕錯過身子讓他過去，整個人安靜了不少。

  她怕真的應驗了院判爺爺的話，影響沈姐姐的恢復。

  藥花費了一會兒終於煎好。

  張院判又仔細交代了兩句給專門煎藥的下人，藥方也一併交給此人。

  「走吧，你沈姐姐喝了這藥，若是不出意外，可以輕鬆不少。」

  慕慕希望他不是在說大話。

  不知道是不是藥的效果太好，沈若嵐喝了之後，只覺得胸肺潤澤不少，喉頭也沒有那般發緊，咳得也沒之前那般厲害。

  「沈姐姐，你覺著好些了嗎？」慕慕從她手裡接過藥碗，黑白分明的雙眼緊緊盯著她，語氣有種不易察覺的緊張。

  「好多了。」沈若嵐朝她道謝。

  「不必這麼客氣，沈姐姐之前仗義出手，現如今你遇上了困難，我自然也要出手相助。」

  慕慕說起大道理來頭頭是道。

  「沈姑娘……」張院判出聲。

  慕慕兩人同時扭頭看向他。

  見沈若嵐精神好了些， 他才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毒實在陰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會有人如此痛下狠手？」

  慕慕也有些好奇，扭過頭又看向沈若嵐。

  被兩雙眼睛盯著，沈若嵐猶豫了一瞬，緩緩開口道：「此事說來話長……」

  她有練武的天分，入了師門，拜了個武功高強的師傅，得到了她的真傳。

  沈若嵐同她師傅一般，喜好劫富濟貧，伸張正義。

  有人感恩戴德，自然也會有仇家。

  之前師傅在的時候，都是師傅擋她們面前，一旦遇到仇人找上門來，她師傅總是留下墊底的那個。

  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有武功比他們高強之人。

  一次她外出遊歷之時，仇人夥同一群武功高強之人，在夜間突襲門內，不僅其他師姐，師兄慘死在仇人的刀下，師傅更是被廢武功，被眾人凌辱至死。

  是以，她背負著血海深仇，將當初參與此事之人統統記下，這些年一直都在一個個找尋這些人報仇雪恨。

  她本想趕盡殺絕，讓他們也嘗一嘗親人盡失的痛苦，只是每次都下不去手，最後只殺了參與之人。

  只是還不待她將那些人全部殺死，他們便查到了她的行蹤，設計想要殺死她。

  ……

  沈若嵐垂下眼眸，「只是沒想到會遇上你二舅舅，不然我只怕要葬身在那兒了。」

  她嘲弄般笑了笑。

  其實在交鋒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身處劣勢，那時她竟然還有一絲慶幸，覺得終於能夠同師傅他們團聚，不用孤身一人在這塵世間承受折磨。

  每天夜裡，一旦閉上眼，她總能夢見師門橫屍遍野的場景。

  「沈姐姐，你之前不辭而別，也是因為大仇未報嗎？」慕慕心疼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眼下還未到冬日，她手的溫度卻好似在冰上滾了一圈似的。

  「對不起。」沈若嵐知道蘇家一直在找自己，「我不想讓你們受到影響，只能選擇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