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飯菜

  「老爺爺，這育嬰堂，可以進去看看嗎？我們路過這兒，有些好奇裡頭有些什麼。」慕慕壯著膽子說出這兩句話，目不斜視地看著眼前的老人家。

  旁邊白伶伶也是一臉期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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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同孩子們打交道比較多，見不得孩子在自己面前可憐巴巴提些要求，況且育嬰堂也不是不能參觀之地，便想也沒想答應了下來。

  「多謝老爺爺！」慕慕兩人相視一笑，興奮地牽著手，在原地直跺腳，反應率真且不加掩飾。

  「你們進來吧。」老人家笑眯眯道。

  兩人攜手迫不及待跟了進去，留下一眾下人守在外面。

  「小姐會不會有事啊？這裡頭安不安全？」白伶伶的貼身侍女忍不住扯了扯青蓮的袖子，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這育嬰堂乃是當今聖上命人操辦的地方，你就放心吧。」青蓮神色淡定。

  之前蘇夫人以小小姐的身份捐贈了一筆善款，還是安排她來處理的此事，是以對這裡有了一定的了解。

  育嬰堂內。

  老人家走在最前面，一邊引路一邊同她們兩人介紹。

  兩個小丫頭走路規規矩矩，互相挽著手，也不會因為好奇四處亂竄，令人十分省心。

  老人家對兩人頗有好感。

  育嬰堂的布置著實花費了一番心思，遇到遊樂的地方，慕慕都想上去玩玩。

  一路上的小孩子見到陌生人，怯怯地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幾個膽大的也只敢同老人家打個招呼，並不敢上前。

  慕慕沖他們揮手笑笑，也幾乎得不到回應。

  「不用介意，他們同你們不熟悉，年歲尚小，自然不會太過親近。」老人家看出慕慕眼裡的失落，安慰道。

  突然傳來一陣撞鐘的聲音。

  原本還各自玩鬧的孩子頓時放下手上的事情，全都往一個方向涌去。

  慕慕順著他們前進的方向看去，不知道這個撞鐘的聲音有什麼魔力，為何會讓他們都跑向同一個地方。

  「欸——」老人家停下腳步，慕慕和白伶伶一時沒注意撞了上去。

  「抱歉，老爺爺，您沒事吧？」慕慕一邊捂著發酸的鼻頭，一邊悶聲道歉。

  白伶伶急忙道歉，隨後看嚮慕慕的鼻子問道：「你鼻子還好吧？」

  老人家笑了笑，「你這丫頭，自己傷的更嚴重，還擔心老人家我。」

  慕慕揉了揉鼻子，只撞上的一瞬酸得眼淚都要流出來，現在好多了。

  「我沒事。」她回以白伶伶一個安心的眼神。

  老人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沒事，才背著手繼續往前走。

  解釋道：「方才那鐘聲便是提醒孩子們該用膳了，你們既然也來了，就隨我去吃一些吧。」

  白伶伶一聽，也覺著餓了，況且她還沒吃過育嬰堂的飯菜，也不知道味道如何，是以她響應得倒是積極。

  到了吃飯的地方，兩人有些傻眼了。

  這地方兩面透風，地方倒是寬敞，只是這到了冬日，可不得冷得直發抖？

  還有他們坐的桌椅，一看便有些年頭，有些甚至還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這……這是用膳的地方？」

  白伶伶語無倫次地問道。

  老人家似乎早已預料到她們會如此詫異，笑一笑沒有說話，繼續招呼兩人坐下，自己則到發放食物的那人那邊說了什麼，沒一會兒便端來了兩個大碗。

  一碗是粥，裡頭感覺像是各種剩下的雜食混在一起，還有一碗是就著粥喝的一些菜，裡頭有些葷腥，但也不多，三個人吃實在是塞牙縫都不夠。

  老人家又拿來三副碗筷，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個，「方才我同夥夫打了招呼，特意讓他給我們多放一些菜，若是不夠了，我再去同他說說，讓他再加一些。」

  白伶伶看著這些根本沒有胃口，勉強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入嘴裡，只覺難以下咽，好半晌才忍住往外吐的衝動，咽了下去。

  慕慕也好不到哪兒去，勉強喝了兩口粥，便說自己吃飽了。

  她方才來時注意到那些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沒看見吃的東西，還以為是什麼美味佳肴。

  只怕那些孩子是餓得狠了，所以才會那般。

  「也是難為你們兩個小丫頭了。」老人家一笑，語氣帶了幾分苦澀。

  慕慕眼睛一熱，同他道了聲歉。

  「這飯菜難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難吃也就罷了，可惜那些孩子常吃不飽飯，同我說餓。」說到這裡，老人家眼眶泛紅，顫抖著手抹了抹眼淚。

  「怎麼會這樣？」白伶伶頗感詫異地看嚮慕慕。

  眼神里不言而喻，畢竟之前蘇府還捐了一筆銀子，若加上工坊捐贈的兩千兩，足足有三千兩銀子。

  這麼一大筆錢，莫說吃一頓好的，便是人人頓頓吃飽肉都不成問題。

  慕慕沒直言這銀兩的事，打算先打聽打聽情況。

  「老爺爺，這育嬰堂不是皇上開設的嗎？聽說每年都會安排一筆銀子用作開支，而且應當有不少人給育嬰堂捐贈才是，怎麼會這麼拮据？」

  老人家面上浮現怒氣。

  「這銀子誰知道被用到哪去了，一到支銀子的時候，就說帳上沒銀子了，買東西只能一省再省，有些都還欠著銀子沒給呢！」

  慕慕聽出了門道。

  這是有人挪用了這筆銀兩。

  「這麼大的事情，沒人想過告訴皇上嗎？」白伶伶頗為不解。

  老人家嘆口氣，「自然是有的，在我之前，還有個守門的老人，便是因為看不過眼要去告御狀，只是人還沒到鼓前，就被人抓了回來，給活活地打死了……」

  提起這段往事，老人身子顫了顫，想來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表面上風平浪靜，可實際上所有的風吹草動都被上頭的人盯著，他們根本不敢冒這個風險。

  「這些人著實可惡！」白伶伶手握成拳，壓低嗓音憤然說道。

  「爺爺，我餓。」

  旁邊桌的小男孩兒打斷幾人的對話，他嘴裡叼著筷子，捧著碗湊上來，眼睛盯著還剩下一點底的碗，又看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