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臟病

  後半節課，銀歡心裡實在很彆扭，總想著蘇小玉和陳牧塵。終於捱到放學。

  「周珂，你知道蘇小玉在哪個醫院嗎？要不我們去看看她吧！」銀歡拉住周珂，笑呵呵道，一副送溫暖的樣子。

  周珂有點猶豫：「我們這樣去會不會覺得怪怪的。」

  「同學生病去看很正常啊，走吧！」說著就拉著周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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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你是多不屑這些事，而現在的你會嫉妒，會吃錯，會騙別人，會騙自己。」洛洛揶揄道：「銀歡，你越來越食人間煙火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幫周珂而已。」銀歡說得十分沒底氣。

  醫院

  蘇小玉躺在床上，臉色嬌唇蒼白無一丁點血色，好像一支經過暴雨洗刷的丁香花，嬌弱羸羸，讓人心疼不已。

  細若枯枝的手指動了動，纖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顫動了幾下，眼瞼漸漸收起，一雙睡鳳眼盈著自然分泌的淚花，好似盛了一汪柔泉。

  「小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陳牧塵坐到病床上，輕柔的把蘇小玉扶了靠在枕頭上。

  蘇小玉搖搖頭，看著陳牧塵臉上的倦色：「我暈很久了吧！」

  「一天一夜！」陳牧塵目光溫綿：「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買！」

  蘇小玉輕輕拉住陳牧塵，聲音虛弱：「不想吃，塵，陪我說說話。」

  臉上溢出一抹自嘲：「只有我生病的時候你才會在我身邊陪著我，我恨我有這病，也幸運有這病。」

  「胡說什麼呢！你會好的。」陳牧塵目光里無盡的憐意。

  「這顆心臟已經快要不堪重負，如果沒有心臟替換，過不了多久它就會死亡。」蘇小玉手捂住胸口，埋在陳牧塵懷裡戚戚的哭泣著，淚水滾滾而落，掉在白色的被子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會找到心臟的。」陳牧塵輕輕拍著蘇小玉的背。

  安靜的病房嗚嗚噎噎的哭聲讓人覺得壓抑，陳牧塵看著懷裡的蘇小玉格外想念那個宜嗔宜喜，傲若寒梅的那個女子。

  「塵，你是不是有愛的人了？」蘇小玉忽然仰起頭看著陳牧塵，眸里淚水漣漣：「你的眼睛變了，曾經裡面什麼都沒有，現在時而欣喜，時而憂愁，息怒哀樂分明。」

  陳牧塵看著蘇小玉的臉，蒼白得如白紙，如果告訴她自己愛的人出現了，還有了關係，她這顆脆弱得如同朽木的心臟恐怕會立刻停止跳動。

  「沒有愛的人。」陳牧塵眼睛沒有一絲閃躲。

  蘇小玉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緊緊摟住陳牧塵的腰：「這樣就說明我還有機會，我好開心。」

  銀歡和周珂才推開門就看到這一幕，四目相望，尷尬而窘迫。

  銀歡率先反應過來，淡然若素的笑笑：「看來我和周珂沒來對時間啊！」

  蘇小玉趕緊放開陳牧塵，臉上紅暈片片，看著銀歡淺淺一笑：「周珂，她是你女朋友嗎？真漂亮呢。」

  「不是，她叫陸銀歡，今早來我們班聽課聽說你生病住院了跟著我來看看你。」周珂坐到病床旁邊，看著蘇小玉虛弱的模樣，眼睛紅紅的：「你怎麼樣？」

  「我沒事！」蘇小玉卿冉一笑。

  周珂點點頭：「沒事就好。」

  蘇小玉看著銀歡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地板，瞥眼看見陳牧塵看著銀歡，兩人像鬧彆扭的小情侶一樣。

  「銀歡，謝謝你來看我。」蘇小玉對著銀歡感激一笑。

  銀歡擺擺手：「同是校友，應該的。對了，你的病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蘇小玉目光溫潤：「先天性心臟病，能活到今天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銀歡看著蘇小玉瘦弱的身體和小巧的臉龐，有點同情她，別的女孩在跑在跳享受青春，而她只能靜靜的躺著坐著，擔驚受怕著生命瞬間流逝。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呢？現在醫療這麼發達。」銀歡坐在窗邊拉著蘇小玉冰涼的手。

  「換一顆心臟，可是哪能這麼容易找到呢！」蘇小玉也不氣餒頹敗，風輕雲淡道：「順其自然吧！」

  聊了一會兒，銀歡看水壺沒水了就提著水壺去打水。才出門胳膊就被拉住，轉身一看，是陳牧塵，他跟著自己出來了。

  「你出來幹什麼，去陪著蘇小玉呀！」銀歡想拽開陳牧塵的手，卻被他一拽扯進懷裡。還來不及說話，他就開口了。

  「七歲的一天，我媽媽去世了。那天我哭著從家裡跑出來遇到了病發的蘇小玉。我背著她去醫院救了她的命。」陳牧塵緩緩說道：「她爸爸媽媽離婚了，和年邁的奶奶生活，她和我一樣，都是被拋棄的人。我從來只把她當做和我同病相憐的人罷了。」

  銀歡聽著，心頭一陣蕩漾，他是在和自己解釋嗎？

  「銀歡，我陪你去打水吧！」周珂突然出現把銀歡從陳牧塵懷裡拉出來。

  陳牧塵臉色大變，銀歡看苗頭不對，立馬安撫道：「我和周珂去打水。你進去看著小玉吧！」

  陳牧塵深深看了一眼周珂才進去，他是知道周珂喜歡蘇小玉的，否則懷裡奪人，哪會這麼容易罷休。

  「周珂，你剛剛做什麼呢？」銀歡看著周珂，他臉上也是不安的神色，嘴唇蠕動不知道說什麼。

  好一會兒，周珂才低著頭，哀聲而又帶著請求：「小玉很愛陳牧塵，她心臟不好，銀歡，我求求你，能不能把陳牧塵讓給她。」

  讓，感情怎麼讓！銀歡黑線紛亂。

  「銀歡，小玉很可憐，從小父母就離婚，沒人疼沒人愛。陳牧塵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了。」周珂抬頭，目光悲惘的看著銀歡，讓人動容。

  銀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銀歡，蘇小玉的生死與你有什麼關係，拒絕他。」洛洛很憤怒，蘇小玉悲慘，那銀歡不慘啊，憑什麼要銀歡退出。況且愛情可以讓嗎？真是奇葩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陳牧塵也是希望蘇小玉能平平安安，我何苦傷了兩個男人的心呢。」銀歡語氣低沉：「況且，陳牧塵和蘇小玉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