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李月白離開

  又一個學期過去，轉眼就快到春節了。今年的天氣好像特別冷，北方一個寒流下來，帶來漫天雪花。

  樂樂和龍哥出去堆雪人了，賽金鳳和陸寧坤去吃二人世界式的火鍋了，獨留銀歡一個人孤零零的捂在被子裡玩手機。

  其實他們叫銀歡了，只是銀歡不想去，畢竟電燈泡到哪裡都是惹人嫌的。

  『看窗外』銀歡手機屏幕顯示一條簡訊，發件人是李月白。

  銀歡穿著襪子走到窗子邊，伸頭一看，李月白正在下面揮手：「銀歡，換了暖和的衣服下來。」

  對李月白的到來銀歡還是欣喜的，至少不用啃泡麵了。

  銀歡換上一雙雪地靴，防水棉褲和厚厚的羽絨服就下去。

  「我就知道你粗心大意！」李月白從兜里掏出一雙女式手套溫柔道給銀歡戴上。

  

  銀歡看著他低眉的給自己戴手套，有一種兩個人在一起很久了的感覺。從那天晚上他對自己就好像對待普通學生的樣子了，怎麼今天會這麼奇怪反常？

  「走吧！」戴好手套，李月白握住她的手就開始走。

  「我們去哪兒？」銀歡不解的問道。

  「去吃東西呀！」李月白溫雅一笑。

  銀歡『哦』了一聲跟在他身後，雪到腳踝，踩下去沙沙作響，印下一個小小的腳印。

  路上車幾乎沒有，路上積著厚厚的雪，偶爾有一群打雪戰的匆匆而過，留下紛雜的印記，這些印記好像還遺留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往年哪有這樣大的雪，今年不知道怎麼了？」銀歡和李月白說道。

  「瑞雪兆豐年，你看大家玩的多開心。」李月白嘴裡吐著氣，好看的鼻子有點紅。

  「那等吃完飯我們去時代廣場玩吧！今天那裡一定是極熱鬧的。」銀歡提議道。

  「好！」李月白爽快的答應。

  走著走著，銀歡玩心大起，輕輕甩開李月白，腳使勁踢一棵樹，樹上的雪洋洋灑灑的落下，沒反應過來的李月白變成了真人雪人。

  「哈哈，月白，給你背上插一根掃把，你就雪人一模一樣。」銀歡哈哈大笑著。

  「啊！」李月白也踢了一棵樹，銀歡站在樹下被雪花砸得暈頭轉向。

  「哈哈，你也像雪人。」李月白反過來嘲笑銀歡。

  「哼，李月白你別跑！」銀歡不顧身上積雪就開始追李月白。

  你追過來，我打過去，兩人的笑聲在這雪地里顯得格外明亮輕快。

  吃的是銀歡最喜歡的川味火鍋，包房裡暖烘烘的，兩個人脫了外套，邊吃邊說邊笑。

  「好飽啊！」銀歡滿足的摸摸著肚子，目光盈盈的看著李月白：「我們去時代廣場吧！」

  如預料的一樣，廣場上全是人，打雪戰的，堆雪人的，老的，少的。這一場大雪給人們帶來無盡的歡樂。

  「哦！」銀歡拉著李月白奔跑在人群里，冷冽的風颳在熱乎乎的臉上有一股特別的涼爽舒適感。

  「月白，雪真漂亮！」瑩白的雪反射周圍的燈光，很是純淨美麗。

  「不及你千分之之一。」李月白儒雅的來一句，目光繾綣的看著銀歡。

  銀歡俏麗的臉上染上杏一般的顏色：「今天你嘴是抹了蜜糖嗎？」

  「我實事求是而已。」李月白貪戀的看著銀歡的一顰一笑。

  銀歡手裡捏了一個雪團，打向旁邊的一個小姑娘，那小姑娘看到後，銀歡指指旁邊的李月白。

  看到李月白，小姑娘眼睛噌的一亮，手裡開始捏雪球砸李月白。小姑娘的朋友看到也紛紛圍過來，大家瞬間打成一片。

  打累了，一個個橫七豎八的躺在雪地上，看著飄渺漆黑的夜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銀歡偏頭看著身旁的李月白，李月白也偏頭看著她，兩人相視一笑。

  這樣很不錯，他愛自己疼惜自己，有他不會太寂寞。可為什麼就是沒有那種愛情特有的衝動和甜蜜呢！

  躺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漸漸少了，寒氣盛了，李月白站起來把銀歡拉起來：「躺久了生病的。」

  銀歡點點頭，瞥見不遠處有一個惟妙惟肖的大雪人，很可愛：「月白，我們堆一個雪人吧！」

  「嗯，聽你的。」

  「可我們堆什麼呢？」銀歡看著廣場上形形色色的雪人沒了主意。

  「堆一個你好嗎？」李月白卿然一笑開始動手。

  「我？」銀歡嘟著嘴：「我這麼漂亮堆得出來嗎？」

  「我盡力！」李月白拉著銀歡一起堆。

  李月白堆得很認真，好像真的要堆出一個銀歡一樣。這樣默默的堆了一個小時，終於堆好了，身形神態都很像。

  「月白，你好厲害呀！」銀歡看著另一個自己，新奇又興奮。

  「我的大學是在北方讀的，堆雪人對我來說很簡單。」李月白的目光從雪人身上收回。

  「你看著我做什麼？」李月白細細膩膩的目光讓銀歡有點慌亂，他是不是又想要答案，自己該怎麼回答他。

  李月白拉起銀歡的手：「銀歡，我要離開了，謝謝你今天陪我，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今天的。」

  銀歡在糾結答案，半響才反應過來：「什麼？離開！」

  「我美國有一個大學同學打算創業，他希望我能去美國幫他。」李月白緩緩說道。

  「那你是真的想去嗎？」銀歡有很多話，最後只說出這一句，自己有什麼立場去勸他留下或離開。

  「我買了後天的機票，明天就要去省城了。」李月白把圍巾解下來圍在銀歡的脖子上。

  「那……」銀歡停頓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銀歡，雖然你不愛我，最終我們沒走到一起，可我覺得很幸運遇到你。」李月白雙手扶著銀歡的肩膀，臉上帶著釋然的笑意：「愛應該是自由的，我不能用我對你的愛束縛住你，讓你為難。」

  「月白！」李月白的這番話讓她心頭暖如三月春風。

  李月白身子前傾，手順勢滑下緊緊抱住銀歡：「銀歡，謝謝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美麗的色彩。不要覺得虧欠我對不起我，你我之間是沒有誰欠誰的。」

  銀歡喉嚨澀澀的，半天才擠出一句：「要我去送你嗎？」

  「不用了！」

  一陣寒風襲來，雪花簌簌的隨風飛旋而下，在燈光下像一隻只舞動的雪白精靈。

  這一對擁抱的人是此刻天地間最悲傷的一道存在。

  李月白走了，整個冬天銀歡都窩在被子裡，就像冬眠的小動物。

  冬日假期就如山間溪水，緩緩流淌，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銀歡偶然出去，春風拂面，道路兩旁的枯枝已經抽了新葉，綠油油的一樹。公園裡柳綠桃紅、蜂纏蝶繞，春再度統治了大地。

  沐浴在春光里，銀歡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瞬間心中淤積的愁緒煩惱統統消散。

  接下來的兩年，和初中一樣，一直坐在一中乃至整個小縣城學生界的神壇上從未動搖，像神話一般。

  雖然是風雲人物，可這兩年過得很平靜，每日看書、做題、跑步，充實而又無聊。

  高考！銀歡覺得她超水平發揮。果然，成績下來後整個縣城沸騰了，她是省狀元。

  這小縣城的教育水平一直一般，出了省狀元自然是臉上有光自豪的。

  咖啡館

  銀歡和大梅子坐在包間裡一邊喝著咖啡吃著點心，一邊閒聊。

  「銀歡，你怎麼有時間出來喝咖啡。」大梅子最近都不敢去銀歡家，她家現在直接就是菜市場，鬧哄哄的全是道喜的人。

  聽說成績出來那一天，道喜的人茶葉都喝了兩斤，全家忙得暈頭轉向。

  「再不出來我要瘋了！」銀歡抿一口咖啡。

  「哈哈，還有人能把你逼瘋。」大梅子幸災樂禍。

  「親，那是一個人嗎？那明明就是一房子人，從語數外物化生問到生活習慣，再從生活習慣問到內心的思想。當時我的思想就是配個炸藥包把他們全炸了。」銀歡心有餘悸。

  大梅子雅然失笑：「那你別回去了，和我去我二哥那裡住一段時間，他旅遊去了，很久才會回來吧。」

  銀歡點點頭。

  「哎，以後你去了首都。我們大概要很久才會見面了。」大梅子感慨道。

  「首都？」銀歡問道。

  「你這麼高的分數，最高學府肯定錄你啊，那你就要去首都讀書了呀！」大梅子看自己越說銀歡的神情越詭異：「怎麼了銀歡，你別告訴我你不想去啊！」

  「我想去C大！」銀歡看著大梅子，認真嚴肅道。

  「C大？」大梅子跳起來：「那可是一個末流二本啊！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不懂！」銀歡淡淡回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在C大完成。」

  「什麼事？」大梅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銀歡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心中的偶像，她不希望偶像走錯路，埋沒了自己。

  銀歡搖搖頭，思緒穿回了曾經，現在她還記得404那三個女生欺辱自己時的無奈奔潰，還記得從六樓跳下來粉身碎骨的鑽心疼痛。

  如果沒有穿越回來改變歷史，那自己真的死了爸爸媽媽樂樂是多麼的可憐，銀歡一想到這些，沉睡在心底的恨意漸漸復甦，灼燒著心臟，撕心裂肺的疼。

  一定要去C大會會她們三個，討回曾經丟失的公道。

  「銀歡，如果你去了C大，學校，你爸爸媽媽會有多失望你知道嗎？」大梅子苦苦勸道：「珍珠丟在泥里是看不見的，你懂嗎？」

  「我現在一點都不缺錢，一個大學我不在乎。」銀歡語氣決然。

  「真的不在乎嗎？」大梅子目光炯炯看著銀歡：「你聰明，記性好，理解能力強，我知道，可要考省狀元不是那麼容易的，你下的苦心我們都看得到。」

  銀歡閉了閉眼睛，眸光晦明晦暗：「大梅，我會好好考慮的。」

  「銀歡，並不是我想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而是你這個決定太任性了。」大梅子柔聲說道。

  銀歡微微一笑點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吧！」大梅子挽著著銀歡的手離開包間。

  銀歡走後不久，旁邊的一間包房走出一個男人，星眉劍目，俊美無雙，一雙極美的眼睛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我在C大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