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重生

2024-05-22 23:25:15 作者: 古幸鈴

  初春,猶寒,但枝頭卻吐出了新芽,百花結蕾待放。

  文初曉睜開眼睛,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跳天橋自殺的那一幕,她記得自己如願地頭部著地,痛楚襲來後她便失去了知覺,想來是頭破血流等不及120到來就會魂歸地府的。

  沒想到她還是沒有死成。

  過去,她為了逼華宸和她離婚,曾經以死相逼數次,但都沒有死成,她並非真正想死,而華宸也派人時刻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每次她尋死時都被人救回來。

  

  難道,這一次還是華宸派人救了她?

  他,對她,還是那麼好。

  文初曉澀澀地想著,她對不起他,做了那麼多對他不利的事,甚至成了沈燁報復他的一枚棋子。但是華宸待她依舊,以前,文初曉是想不到華宸的好,如今幡然醒悟時,她才知道華宸對她的好是連她的父母親人都不及的。

  她到底有多傻才會對沈燁情深不移,視華宸如草,傷了華宸也讓她自己落得滿身是傷。

  手腕好痛。

  文初曉略略地轉了轉頭,沒有半點意外自己醒來會身在醫院,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她明明頭部先著地的,按理應該說是頭很痛的,可她只有手腕痛,頭是一點痛感都沒有,她還能自由地轉動著頭部,就說明頭部無傷。

  低沉的腳步聲伴隨著細微的推門聲傳來,文初曉猜到是華宸來了。

  華宸其實在病房外面靜默了很長時間,也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的煙。

  兩名奉命保護文初曉的保鏢以及時刻留意文初曉的兩名女傭,則是靜靜地看著華宸抽菸,直到他推開病房門,眾人才回過神來,卻無人敢跟著進去。

  華宸進了病房,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視線落到雪白病床上那個躺著的女子,他的妻子,在三個小時前割脈自殺,目的就是想和他離婚。

  華宸的臉色很冷,緣於妻子以死相逼他離婚。

  站了一會兒,華宸才走向病床。

  「初曉。」

  華宸站在床前了,他俯視著臉色蒼白卻難掩她美麗的妻子,暗啞的聲音透露出他的憤怒,更多的還是心疼。

  文初曉怔怔地看著他。

  她沒想到他們都離婚了,他還會來看她。

  他,就不恨她,不怨她嗎?

  淚,忽然奪眶而出。

  明白了一切,知道誰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此刻再見到華宸,那個讓她倍感愧疚的男子,文初曉無法控制自己的淚,她也不說話,就是怔怔地看著華宸,淚一滴一滴地滑落。

  文初曉的淚也讓華宸怔忡,認識她多年,他只見過她哭過一次,便是三年前,他們一夜風流後,她神智清醒過來,見到躺在她身邊的人是他,她嚎啕大哭。

  自殺是她的手段,今天割脈自殺並不是她第一次自殺,每次被他救回來時,她醒來都是漠然地看他,或者閉目不看,更甚者讓他滾開,她不想看到他。

  還不曾像今天這般,見到他時卻是淚流滿面,她的淚眼裡還有著悔恨,以及歉意,她怎麼可能會有悔恨歉意之色?從他強勢地把她娶進門開始,她就不停地作死,哪一次有過悔恨?哪一次有過愧疚歉意?

  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華宸再怒,再多的疑惑,他還是在床沿邊上坐下,深沉的眸子看向文初曉被包紮的傷口,傭人發現她自殺時,已經流了很多血,他趕到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把他嚇壞了,很怕這一次就會失去她。

  「很痛?」

  華宸低沉地問,問話的聲音很冷。

  結婚三年,夫妻是相敬如冰。

  他愛她,但他不擅於表達情感,再加上她恨他,他對她的那份感情便斂得更深,除了他自己,就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愛她。幫她收拾爛攤子,別人是以為他看在夫妻的情份上,看在一對兒女的份上。

  「還要不要再來一刀?這一次割得不夠深呢,血是流了不少,不過被發現了,你又死不成。」華宸克制著自己想去捧起她割脈的手,逸出嘴角的話,冷而充滿了諷刺。

  再來一刀?

  割得不夠深?

  文初曉錯愕地看著華宸,不過華宸冷漠的態度刺得她很痛,就算他再次救了她,他也是惱極了她吧,畢竟他們離了婚,沒有婚姻束縛,他哪裡還會再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華宸的眼神還是那般的深沉冰冷,她總是無法探到底,覺得他的眼神就像深潭,看似平靜無波實際能把人淹死。

  文初曉下意識地抬起傳來痛意的手,見到自己手腕上纏著白色的紗布,這情景,她很熟悉,是四年前初春的一天,她割脈自殺,之後被傭人發現送到了醫院。

  她還想抬頭摸摸自己的頭,華宸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很小心地避開她受傷的手腕,冷眸里閃爍著他壓抑的怒意,冷冷地指責她:「你還想幹嘛?文初曉,你往你手腕上劃刀子的時候,你考慮過華宇和華詠嗎?他們才兩歲,你忍心讓他們失去母親?」

  提及一雙兒女,文初曉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同時她錯愕於華宸說的話。

  她再不盡職,也知道兒女今年六歲了,九月份剛入學讀一年級的,怎麼可能才兩歲?

  「華宸……」文初曉開口叫著這個讓她悔恨又心痛的名字,「小宇和小詠不是六歲了嗎?我記得他們九月份上小學一年級的。」

  華宸黑眸倏地一變,隨即他厚實又不失溫暖的大手覆到了她的額,文初曉感受到那厚實的大掌覆在自己額上時傳來的溫暖,她又想哭,過去她只知道傷害華宸,只知道作死,從而忽略了華宸對她的好。如今她知道了,他們卻離了婚。

  他身邊始終有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容詩彤,她,卻一無所有了。

  「你除了割脈還做了什麼?」華宸確定她沒有發燒,冷著臉質問她。

  文初曉:……

  她沒有割脈呀,割脈的事是她四年前乾的,這一次她是跳人行天橋。

  「文初曉!」文初曉錯愕的無言讓華宸的臉色越發的沉冷。

  「我……不是從人行天橋上跳下來的嗎?我以為我必死無疑的,我刻意讓頭部著地,理應摔個頭破血流……」

  「醫生!叫醫生!」

  華宸倏地大叫,那話里隱隱夾著些許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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