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工資

  杜老太爺也不和訥寶多說，朝著訥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鴻運當頭的「宋謹言」……

  「杜老太爺，您老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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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訥福在前院馬廄里餵草，看見許久不見的杜老太爺站在自家門口，笑著打招呼。

  杜老太爺捻著花白的鬍鬚，笑眯眯看著訥福。

  「訥嬤嬤身體可好啊？」

  訥福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笑著上前虛扶著杜老太爺，恭恭敬敬的扶著他，邊往屋裡走邊說道。

  「勞您惦記，我媽嬤身體一直很好。」

  話音剛落，杜老太爺就聞到了濃郁的艾草香氣。

  一把拉住訥福，皺著眉低聲詢問

  「這麼濃的艾草味兒，家裡是誰病著？」

  「是小妹訥訥的獨生女，宋謹言，這兩天身子不舒坦。」

  聽說是宋謹言在屋裡熏艾，杜老太爺站在門口不動了。

  訥福會意，揚著脖子，衝著西屋高聲喊道。

  「嬤嬤，家裡來客了。」

  屋裡傳來訥嬤嬤的聲音：「進來吧。」

  訥嬤嬤抬眼看見來人是杜老爺子，似乎並不意外，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來。

  「阿族長，您老這麼快就回來了？」

  連忙從炕上下來，上前去攙扶杜老爺子。

  杜老爺子偏過頭，看見炕上躺著一個少女。

  身上蓋著薄薄的小毯子，閉著眼睛睡的香甜。

  「這就是我那外孫女，叫宋謹言。」訥嬤嬤笑著介紹道。

  訥福則在一旁驚訝的看著母親。

  知道外客登門，她什麼不喊醒宋謹言？

  更何況這可是老族長，全村輩分最高的長輩！

  訥福生怕怠慢了杜老爺子，連忙走過去，準備叫醒宋謹言。

  訥嬤嬤上前一把拉住兒子，壓低聲音說道。

  「你別喊她，喊了也醒不過來。」

  訥福一愣，沒聽懂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宋謹言喝了安眠藥了？

  見大兒子呆呆愣愣的，訥嬤嬤拉下臉沉聲道。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出去幹活吧。」

  母親下了逐客令，訥福再有疑惑，也只能憋著，轉身離開。

  此時屋裡面只剩訥嬤嬤跟杜老太爺兩個人，杜老太爺再也按耐不住，上前端詳著熟睡中的宋謹言。

  端詳了半晌，這才坐到炕桌上，與訥嬤嬤聊天。

  「祠堂牌匾後面，刻著的那16個字，預示在這片嶄新的土地上，將會誕生一位能改天換命的大祭司。」

  杜老太爺眯著眼睛，喃喃道出那16個字。

  「涅槃而出，向死而生，亡靈回來，枯木逢春。」

  「這確定，她就是下一任祭司？」

  訥嬤嬤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惆悵。

  「那日她回來，我一眼就看出她是預言中的亡靈。」

  「但現在，我所有的靈力在她身上都失效了……」

  杜老太爺，一臉震驚：「失效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已無法預知她的未來，即便將來她遇到災難，我也無法提前判定。」

  「通往祭司的路，要歷劫數次，如果不能安穩度過，恐怕……」

  訥嬤嬤看向熟睡中的宋謹言，眼裡的擔憂逐漸濃郁起來。

  「我最大的能力，只能照顧她身體健康一些，但是外面的風雨，我無能為力。」

  說著訥嬤嬤將宋謹言考上大學，卻又被人頂替，被迫成為沖喜新娘，以及現在有孕在身的事情，向杜老爺子和盤而出。

  兩位老人，深聊了半個多小時……

  閒聊過後，杜老爺子起身離開訥家。

  他離開沒多久，院外就傳來拖拉機的轟鳴聲。

  訥寶卸好車，帶著訥俊明幾個人，一路高歌的衝進了屋裡。

  「小崽砸，小崽砸，小崽砸……」

  賣光了所有的鞋，訥寶興奮的變成了黏牙精。

  連跑帶跳、呲哇亂叫的從外面闖進西屋。

  宋謹言這時剛好睡醒，正迷糊著，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

  訥寶幾個人卷著龍捲風似的，沖了進來。

  「表姐，你可真夠懶的，我們出去給你賣鞋，你在家裡睡懶覺。」訥鍾明笑著對宋謹言說道。

  也就只有訥他這個小傢伙，敢跟宋謹言這麼說話。

  「你沒長眼睛，看不見你姐頭上扎著針嗎？」

  訥寶呵斥住訥鍾明，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宋謹言頭上的針拔掉。

  「媽嬤，是你給她針灸的？」訥寶對著訥嬤嬤問道。

  訥嬤嬤點了點頭：「她這些天太累，我給她針灸，讓她好好睡一覺。」

  宋謹言這時也醒了，打著哈欠，抻了個懶腰：「睡得好舒服，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奇怪的夢？」

  訥鍾明好奇心最重，眼巴巴的盯著宋謹言。

  「我夢見家裡進來一個白鬍子仙翁。」宋謹言回憶一番，照著腦海里的形象描述道。

  訥嬤嬤眼皮一跳，心中暗暗稱奇。

  「什麼白鬍子仙翁……」訥寶笑著打趣宋謹言：「你啊，應該是睡糊塗了，那是咱們村裡的老族長。」

  「下午他來家裡探望嬤嬤了。」

  宋謹言疑惑的看向訥嬤嬤，訥嬤嬤笑著點頭。

  「他進來跟我說了幾分鐘話，那會你睡的正香。」

  宋謹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是老族長……

  把老族長認成了白鬍子仙翁，這可鬧笑話了。

  好在屋裡也沒人在意，這時訥俊明走上來，將賣鞋的錢交給她。

  看見了一沓人民幣，宋謹言徹底清醒了。

  她跳上炕，湊到炕桌前，拽過算盤，開始算帳。

  看見宋謹言算帳，訥鍾明湊到她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道。

  「表姐，有個事……」

  看著訥鍾明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樣子。

  宋謹言挑著眉，故作生氣道：「有事兒說事兒，大小伙子痛快些。」

  「你不是說，要送我們一雙回力鞋嘛？」

  訥鍾明惦記回力鞋，惦記兩天了！

  現在所有的鞋子都賣光，他終於可以拿到戰利品了。

  「哦，只要回力鞋，工資不要啦？」宋謹言笑著問道。

  「工資？」

  訥鍾明愣了，其他兩個弟弟也都怔住。

  「對呀，工資。」

  宋謹言從一沓人民幣里，刷刷刷抽出幾張。

  「你們三個人，在集市上給我跳了兩天的舞蹈。」

  「就算是給我打工掙錢了。」

  「一天五塊，兩天就是十塊錢。」

  宋謹言拿著三張十塊錢，衝著小哥仨甩了甩。

  十塊錢，夠他們買好幾袋子零食了！

  別說三個孩子，就是坐在旁邊看熱鬧的訥嬤嬤都驚了。

  「給雙回力鞋就行，工資就算了，他們還小，給錢也是浪費……」

  訥嬤嬤的話，像一瓢冷水，將小哥仨剛燃氣的熱情澆滅了。

  「一碼歸一碼。」

  宋謹言笑看著三哥表弟：「回力鞋是表姐給弟弟的心意。」

  「這三十塊錢，是他們周末打工，應得的工資。」

  訥雷明正偷偷站在後窗，聽著眾人說話。

  聽見宋謹言給訥鍾明幾個人工資，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訥鍾明那個小屁孩不過是湊熱鬧而已。

  憑什麼能賺10塊錢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