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蘇鳴軒是我殺的!
2024-05-23 09:51:23
作者: 容瑤
「我對你只有一句話,不要去南疆。」
阿瑤不解湊近朱嬤嬤一些,問:「我娘都被人帶去南疆了,我為何不能去南疆?」
朱嬤嬤沉默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都快死了,你就告訴我好嗎?」
「我……」
朱嬤嬤看了她一眼,嘆息著別開臉。
「我娘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阿瑤問了許久,朱嬤嬤就是不肯再張口。
她泄氣坐回地上,「罷了!你不說就不說吧!」
如今,她只能祈禱容仟寒本領通天,能從茫茫南疆找到娘的下落了。
一整日,她都沒再多說什麼。
宋逸給她送來的飯菜,她一口都沒動過。
倒是朱嬤嬤吃得很香,一口都沒給她剩下。
她無奈笑笑,心想:反正自己也沒胃口,就都留給她吃吧!
轉眼又過了一日,今日就是她的最後期限了。
袁平再查不出真兇,真兇就是她了。
三日前,她內心還有些忐忑。
到了今日,她反而釋然了。
細算起來,除了沒找到娘,她似乎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來到攝政王府的短短几個月,她就像經歷了半生一樣漫長。
能有一人對她這般好,她就不算白活了。
只是想到娘,她的心裡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她坐近朱嬤嬤一些,說:「我現在也不問你什麼了,就希望你能早日康復吧!」
「你……」
「記得按時服藥,若是有可能,就離開丞相府,當下人的日子太難受了。」
「阿瑤。」
「嗯?」
朱嬤嬤沒說話,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對朱嬤嬤笑笑,「你別這樣,我還能活好幾個時辰呢,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即使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了,她臉上還能有笑容。
她和蘇荷太像了。
朱嬤嬤紅了眼眶,「你不會死的。」
「我也不想死啊!可他們都想我死,我是逃不掉了。」
說完,她靠在朱嬤嬤身上,回想著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點點滴滴。
就當和自己做個臨終告別。
一眨眼,三日期限已到。
房門被打開了,一束光從門口照進來。
阿瑤起身走出去,所有人都來了。
蘇家人,袁平,容仟寒也來了。
太后身邊的王順德也在。
她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徑直上前,「奴婢見過攝政王,丞相大人,袁大人。」
蘇淵冷哼一聲,滿臉寫滿了對她的怨恨。
王順德尖著嗓子道:「奴才奉太后之命前來,各位不必管奴才。」
「袁大人,查得如何了?」蘇淵問。
袁平看了容仟寒一眼,如實道:「下官查到蘇公子被害的外牆上有一些足跡,還有攝政王府一個婢女提供了供詞,證實……」
「你就說殺害我兒子的真兇是誰?」蘇淵不耐煩打斷袁平。
袁平心虛低下頭,「下官不曾查出殺害蘇公子的真兇。」
蘇淵冷冷拂袖,「那就是她無疑了。」
「下官雖未曾查出真兇,但卻能證明不是阿瑤姑娘殺的蘇公子。」
蘇淵一記凌厲的目光投向袁平,袁平嚇得不敢說話了。
容仟寒負手而立,幽幽開口,「蘇丞相急什麼?聽袁大人繼續說。」
「根據蘇公子被害時,外牆上留下的男子足跡來看,有人事先在那裡埋伏多時,是專門沖蘇公子而來的。
攝政王府的婢女冬梅,也招供給阿瑤姑娘收拾屋子時,故意拿走了一根銀針,交給了一個陌生男子。
由此可見,有人一早就策劃好殺蘇公子,栽贓嫁禍給阿瑤姑娘。」
蘇淵:「那人是誰?」
「這個……」
蘇淵一臉憤慨來到袁平面前,「我看袁大人不是追查真兇的,倒像是給她開脫的,袁大人這是何意啊?」
「下官……」
容仟寒接話,「袁大人是此次命案的負責人,自然要確保無人蒙受冤屈,他替阿瑤洗清嫌疑,有何不可?」
「太后和皇上都命袁大人查出殺害鳴軒的真兇,袁大人不查真兇,卻幫一個小小婢女洗清嫌疑,這是不把皇上和太后的話放在眼裡嗎?」蘇淵反駁。
「下官不敢!」
袁平立即躬身表態。
「那就把殺害鳴軒的真兇交出來。」
「這……」
這個真兇掩藏得很好,要他三日查出來,確實太難了。
查不出真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冤枉無辜。
可眼下蘇淵似乎有意要讓阿瑤認罪。
一邊是蘇淵,一邊是容仟寒。
他腹背受敵,實屬難啊!
蘇淵不依不饒道:「袁大人遲遲不肯交出兇手,是否是有人對你施壓了?」
「絕無此事。」
「那就請袁大人按照三日前的約定,將真兇處理了吧!」
袁平將視線落在阿瑤身上。
「眼前的各項證據、證詞都表明,阿瑤不是殺蘇鳴軒之人,蘇丞相卻執意要將這個真兇的罪名扣在阿瑤頭上,蘇丞相意欲何為啊?」容仟寒質問道。
「鳴軒是死在她的銀針下的,她就是殺害鳴軒的兇手。」
「僅憑一枚銀針,蘇丞相就要忽視別的證據?」
蘇淵氣急敗壞拂袖,「三日前是她親口答應的,若是袁大人找不到真兇,她就認罪,攝政王想反悔?」
「本王是要講證據。」
「本相也有證據……」
「夠了!」
阿瑤打斷二人的爭執,抬眼看向袁平,「袁大人,我履行承諾,請您……」
「她沒有殺蘇鳴軒,蘇鳴軒是我殺的!」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阿瑤的話,所有人尋聲看過去。
阿瑤也看了過去。
只見朱嬤嬤用雙手支撐著地面,從陰暗潮濕的房間爬到了門口。
她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堅定重複道:「是我殺了蘇鳴軒!」
蘇淵一頭霧水看著她,「你是何人?」
「丞相大人不記得老奴了?老奴是府內的朱嬤嬤。」
「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朱嬤嬤冷笑摸著雙腿,「都是蘇鳴軒那個狗東西害的,他找人打斷了我的雙腿,把我害成了這樣。」
「一派胡言!鳴軒怎麼會……」
「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府內家丁,蘇鳴軒讓他們打的。」
蘇淵皺眉,一時啞然。
袁平走向朱嬤嬤,趁機詢問:「你剛才說是你殺了蘇公子?」
「沒錯!」
阿瑤用震驚、疑惑的目光看向朱嬤嬤,「朱嬤嬤,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就是我殺了蘇鳴軒那個狗東西。」
她一口一個狗東西,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對蘇鳴軒的滔天恨意。
「你為何要殺蘇公子?」袁平問。
「我從前在府內做錯過一點小事,他剋扣了我大半年的月銀,那些月銀是我兒子的救命錢,我兒子因為沒錢治病沒了。
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都後悔讓他死那麼輕鬆。」
「你是如何殺的他?」
朱嬤嬤得意笑笑,「我四處打聽到黑市,去黑市找個一個殺手,讓他想辦法殺了蘇鳴軒,至於他想的什麼法子,我就不過問了。」
說完後,朱嬤嬤又是一陣得意的狂笑。
「你胡說。」阿瑤急忙道。
「我把丞相府的地形圖交給那個殺手,他成功殺了蘇鳴軒,還順利逃得無影無蹤,聽到蘇鳴軒死訊時,我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可惜我的雙腿……」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阿瑤問。
什麼殺手,什麼兒子。
她知道這些都是朱嬤嬤編出來,為她頂罪的藉口。
朱嬤嬤看向阿瑤,「我這個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願見有人替我頂罪,反正蘇鳴軒已經死了,我兒子的仇也報了。」
「你……」
蘇淵惡狠狠瞪向朱嬤嬤。
站在蘇淵身後的蘇夫人衝過來,一巴掌狠狠扇在朱嬤嬤臉上。
「賤婦!你好狠的心啊!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朱嬤嬤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笑得更加放肆了,「我就該早點殺了他,就不會被他打成這樣了。」
「不是的。」阿瑤堅持道。
「賤婦!你去死吧!」
話音落,蘇夫人拿出藏在袖中的尖刀,狠狠刺入朱嬤嬤的胸口。
現場所有人都變了臉。
阿瑤率先衝過去,一把推開了蘇夫人。
她扶住朱嬤嬤,用雙手堵住朱嬤嬤不斷往外流的血。
「我現在就回屋拿藥,你撐住。」
朱嬤嬤抓住她的手,沖她笑了笑。
「我……這條命還給她了,你沒事就好。」
被眼前一幕刺激到情緒崩潰的阿瑤,沒細想她這些話的含義,一心只想救她。
「你別說話了,我回屋拿藥。」
「你別……走,我怕你一走,我、我就撐不住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抓住阿瑤的手。
「阿瑤。」
她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著,就好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兒一樣。
阿瑤淚如雨下,繼續用手堵住她的傷口。
「記、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去南疆。」
阿瑤湊近她一些,小聲問:「我為什麼不能去南疆?」
「你娘即使死,也不願讓你去南疆,你若是去了南疆,她只會死在你面前。」
朱嬤嬤硬撐了一口氣,把這一句說完。
「為什麼?」
南疆到底有什麼?
她們為何不讓她去南疆?
「阿瑤,記、記住我的話,不要去……」
朱嬤嬤話還沒說完,便咽了氣,抓著阿瑤的手也無力垂下。
阿瑤盯著朱嬤嬤看了好久,才慢慢拿開手,用沾滿血污的手擦乾臉上的淚水,血污沾在她臉上,格外刺眼。
容仟寒倏然上前,「阿瑤。」
阿瑤踉蹌起身,用冷如寒冰的目光看向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