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真假假露破綻

  賈平雖然低著頭，音量不高，但說出的話卻很平穩。

  瞬間，人群爆發第二輪辱罵爭吵，全都催著讓畫室給個交代。

  蕭晚環視一圈，看到了站在近處的媒體直播界面，那上面鍵盤噴子已經刷屏開罵，連帶著王老師和畫室一起，都被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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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目光回到賈平身上，她覺得奇怪。

  賈平短促的發言，並不像他平時唯唯諾諾的風格，反而像是，提前背好的台詞一樣。

  「不急，有監控，調一下就行，是非自有論斷。」

  她說話時一直盯著賈平，果不其然，看到他雙手瞬間握起，慌亂顫抖。

  「蕭老闆，我知道我今天公然處理這件事，會對畫室產生不好的影響，斷你財路了。」

  「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同樣作為女性，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不要欺瞞大家，那樣只會讓更多女同胞受到傷害。」

  「哦？我欺瞞什麼了？」蕭晚聽著趙雪瑩控訴，卻不慌不忙，任由被她牽著節奏走。

  「我上課的教室是畫室一樓走廊最里一間，這間教室的監控明明在上課前一天被維修師傅調整，我上課當天是關著的。」

  「小姑娘，監控維修，是開是關，這都是我畫室運維人員在管，你一個第一次上課的學生，是怎麼知道前一天教室里的事的？」

  「我……我知道，我來之前問過了，我是想找證據的，可是沒找到，誰知道你們畫室是不是提前串通好他，故意找個空子讓他禍害女同學的！」

  蕭晚看著她被質疑，明顯有些心虛，卻還是強裝鎮定想要反咬一口的樣子，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哦，沒關係，你通過什麼樣的途徑尋求過證據，警察調查後自會給出答案，只不過，我說的監控，不是教室里的監控，你急什麼？」

  「走廊里的監控也拍不到那個角度，你別想矇混過去！」

  趙雪瑩察覺到蕭晚不太好對付，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只能強行引導輿論，來增加勝算。

  「呵，想要矇混的人，明明是你吧小姑娘，你向外看看，我說的，是窗外的監控。」

  趙雪瑩慌張地抬頭向窗外望去，難道蕭晚說的是路上的監控？可那也太遠了，不可能拍到教室裡面的場景啊。

  驀地，她瞳孔驟縮，一瞬間臉上血色盡失。

  只因她看到，窗外停著的一輛跑車，有一男生，開車門，取下了前後視鏡上的攝像頭。

  韓陽陽連續幾天遲到，找不到停車位，就囂張地把車停到畫室外面的禁停區，王老師和他說過幾次都沒記性。

  不過這次也幸好是他，趙雪瑩舉報猥褻的事發時間，他的車載攝像，剛好完整地記錄了全程。

  只不過隔著玻璃，上課學生人來人往，應該不會太清晰，但也足夠了。

  因為在蕭晚把視頻，直接投屏播放後，所有人都能通過帶著玻璃反光的影像看到，趙雪瑩那天是第一個離開教室的人，王老師也在講課結束後離開，並未停留。

  唯一待在教室最久的人，是賈平。

  這場鬧劇，在警察帶走趙雪瑩和賈平後，結束。

  有良心的圍觀人群紛紛向王老師道歉，直播中的鍵盤俠們也都轉移目標開始嘲諷趙雪瑩不要臉，罵賈平收錢做偽證，黑心假正經。

  是否收錢，是否黑心，蕭晚不確定。

  但她看到賈平被帶走時，似乎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可猶豫了一瞬又低下頭，認命一般離開，似乎，有難言的苦衷？

  溫良疏散了人群，回頭看了看蕭晚，擺擺手麻木地上樓，一邊走一邊長舒口氣。

  再這樣跟著蕭晚經歷幾回，雖然次次都是有驚無險，但她真的，麻了。

  兩天後。

  因王老師沒有繼續追究，賈平作偽證共同誣陷的刑事責任未成立。

  又因他年僅16歲，警方教育約束之後，就放他回家了。

  蕭晚按照報名信息表，找到賈平家地址，直接堵上門。

  開門的是賈平媽媽，一位駝背蒼老的普通婦人，她給賈平報名時曾見過蕭晚，趕緊請她進了屋。

  蕭晚簡單和賈平母親交談了幾句，得知她是單親媽媽，賈平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賈平媽媽哭著說，賈平自從這件事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一夜不出屋，鎖起門來也不出聲，非常害怕他尋短見。

  蕭晚稍稍安撫賈母后，敲了敲賈平臥室房門：「賈平，是我，蕭晚，你如果想要繼續這樣下去，我不攔你。」

  「但如果你想聽聽我的看法，不如給我，也給你自己幾分鐘時間，我們聊聊？」

  房裡起先還安靜，過了大約一分鐘，門被從裡面打開，賈平默認了讓蕭晚進去。

  關上房門後，兩人身處狹小臥室，蕭晚觀察了賈平臉色，尚算正常，於是直接扔了一個厚實的信封到他懷裡。

  「這是你來畫室學習時交的報名費，一分不少的退給你，以後，你不用再來了。」

  賈平被懷裡的信封壓的喘不過氣，他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無情剝奪。

  可這些都是自己的選擇，頭低垂著，顯得更加喪氣。

  蕭晚再度直截了當開口：「找你的人是叫李雲吧？」

  賈平毫不懷疑她會知道真相，默默點頭，不做辯解。

  「是為了你媽媽，對吧。」蕭晚說著，把提前調查的賈平母親得了肺病的診斷資料，放到他眼前。

  看著他眼圈忽然泛紅，有些委屈，可還是執拗得不出聲，只不過這次不再低著頭。

  蕭晚頓了頓開口：「我爸在監獄，我母親也已經不在了，但凡當時我能有任何辦法救她，我也一定會不擇手段選擇去做，這是人性，並沒什麼不對。」

  「李雲承諾你的，我來，我會盡我最大能力，給你母親最好的救治條件。」

  「為什麼？」

  賈平忽然開口，因為許久不吃不喝，嗓音乾澀沙啞，可蕭晚前後兩個舉動反差太大，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哪個是真的。

  蕭晚盯住賈平的眼睛，微微眯眸：「很難理解嗎？退學費，是因為你犯錯，就算我仍然讓你繼續學習，可我們都堵不住悠悠眾口，這條路，是你自己走死的，那就要認。」

  「我會幫你母親，也會幫你，是因為，你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