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因畫結緣立敵友

  早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畫室開業授課已經過了兩周，這天蕭晚照例在晨跑結束後，拎著給溫良帶的早飯，回到畫室門口，看到了席地而坐的男孩。

  他手裡拿著本書嘩啦啦地翻，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認出蕭晚，瞬間彈跳而起：「額，我，我叫賈平，是今天上午課時組的學生。」

  蕭晚看了看腕錶：「九點的課，你六點到？」

  「我……我只是……」

  蕭晚上下看了眼他的著裝，又看到他腳下普通略帶磨損的帆布鞋，在富人區里，這樣貧窮樸素的孩子很是少見。

  「行，早到了就進來。」蕭晚一邊開門一邊回頭補了句：「你自己找個位置先坐會兒。」說完就逕自上了樓。

  等她再下來時，已是一小時之後，看到顯然是剛剛清理過的光潔明亮的地面，又看到少年還在彎腰擦拭著前台桌面。

  蕭晚好笑地叫停了賈平：「去後面庫房搬一套全新的畫具過來。」

  「好。」賈平利落地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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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按照要求搬來畫架畫板和全套顏料，看到蕭晚點頭示意他坐下。

  賈平愣了愣，還是順從地照做。

  「這個位置以後是你專屬，再來得早的話就敲門叫店員給你開門，進來不要做別的，坐下練筆。」

  賈平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理解了蕭晚話里的意思，「騰」的一聲站起，忙著給蕭晚彎腰鞠躬：「謝謝，我一定會努力的。」

  「你不用因為任何事努力，除了為你自己。」

  賈平看到蕭晚轉頭離去，因著她的話，怔愣當地，陷入沉思。

  畫室初期，有溫良在，暫時一切還不需要蕭晚操心，她回了趟學校，找院系導員辦理了提前實習。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會更忙，不會有太多時間能夠頻繁返校。

  回宿舍時收拾東西時，舍友張曉彤和蘇沫這學期的課程不忙，想要找兼職，被蕭晚直接聘用做了書店代理店長。

  曉彤和蘇沫抱著蕭老闆歡呼，蕭晚看了看旁邊不發一言只安靜看書的程玥，眼神示意曉彤兩人靜一靜。

  「程玥，如果你需要的話……」

  「我不需要。」

  蕭晚還沒說完，就被程玥打斷，且語氣稍顯應激。

  蕭晚沒說什麼，點頭表示了解後作罷。

  帶著曉彤和蘇沫去了趟書店，給二人講清了日常工作和常規性經營流程，快交代完畢時，看著曉彤對著自己身後方向擠眉眨眼。

  蕭晚回頭，時隔一個多月後，又一次見到季知遠。

  她反應如常，招呼了他就座，兩人面對面，一時都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季知遠躊躇片刻，終是率先打破沉默：「晚晚，我大概能猜到你後面想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的，我們合作。」

  「你都猜到了，還要和我合作？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季總的資源向來不錯，為何不直接給你妹妹？」

  「晚晚，我想，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朋友是建立在坦誠的基礎上。」

  季知遠看著蕭晚眼裡不容沙子的直爽模樣，苦笑了下，眼神轉向路旁的樹木出神。

  半晌緩緩道：「晚彤她，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我又找不到證據。」

  「晚晚，如果走到最後，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留個餘地。」

  蕭晚抬手打住他：「既然你都知道不對勁，就勸她別走歪，而不是讓我收手，季總，我不可能明知有詐，還繼續合作的。」

  「晚晚，我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我也是真的想能幫上你。」

  「大可不必，季總先處理家務事吧，回見。」

  說完，蕭晚站起離開，徒留季知遠望著她的背影發呆。

  平時那樣穩重深沉的人，竟不知還要如何做，才可以既能教導糾正季晚彤，又能留下心上人。

  蕭晚離開後，第一時間給溫良打了電話：「去探一探，季晚彤的產業鏈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而此時F國的關宴，也同樣收到了一份蕭晚競爭對手的報告，在翻到季晚彤的報告時，仔細看了一眼她這幾年的產業布局和業內風評，關宴皺了皺眉。

  「要不要幫小嫂子提前處理了？」陸行舟坐在沙發上，彈彈菸灰給出建議。

  「不用，晚晚喜歡自己玩。你讓那邊多增加一些人手，要絕對保證她的安全。」

  「嗯，放心，不過，你不回去陪她？這次你媽媽可是都被請去了。」

  關宴眼神微微閃爍：「暫時不用。」說著拿起手機打給蕭晚，可接聽人卻不是她。

  「哇！你是雲上的關總嗎？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哈哈哈。」

  「哦，對，晚姐和季教授出去了，不知道聊得什麼。」張曉彤拿著蕭晚遺落的電話，如實地匯報給關宴，可剛說了一句就被對方匆匆掛斷。

  「不是說不回去？」

  陸行舟看著關宴掛了電話馬上起身向外走，疑惑提問，可只看到關宴急行的背影，沒有答案。

  轉眼，三年一屆的藝術交流大會，在S市最豪華的場廳，舉辦開幕儀式。

  現場劃分了書法、繪畫、樂器、棋類、攝影等各種展區，基本上藝術圈層沾邊的都囊括在內。

  各個分區占地面積都很大，到場的也大多是非富即貴，以及一些各行業內世界級的明修大家。

  蕭晚憑入場券進入，看了看手機，溫良說已經接到了沈濯之。

  並且因為他過於清冷優越的外貌，和蕭晚發了很長的語音對話，內容基本都是激動發瘋。

  蕭晚笑了笑懶得理，告訴她直接帶沈濯之入場就行，不用特意碰頭，鷹魂人做事，自有默契。

  場內各處轉了轉，最終在一幅國外名家的畫作面前站定，蕭晚右手扶了扶下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你也對這幅畫感興趣嗎？」

  蕭晚回頭看向聲源處，望見一位舉止優雅的老婦人，雖妝容精緻，但以蕭晚判斷，約莫應有六七十歲了。

  「哈，隨便看看，只是覺得這幅畫雖然色彩深暗，但細看表現形式卻很自由，有種奔放透徹的美，挺吸引人。」

  蕭晚稍稍正了正姿，面對長者，該有的尊重不能少。

  莫檀原只打算隨意聊聊，聽到蕭晚簡單幾句話，見解獨到，並且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又觀她神態舉止，是個禮貌又靈氣的，於是興趣更濃。

  「我也很喜歡這種風格，低調但不壓抑，如果我打算收了這幅畫，你有什麼建議嗎？」

  「不建議。」蕭晚看了看展區標價，這個天價掛出來，是怎麼好意思的。

  「為什麼？」莫檀感到意外。

  「因為仿品不值這個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