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離侖歸宿(1-2)

  應龍跟孟章囑咐了幾句，孟章連連稱是，承諾定守好大炎人類的防線，才跟陸州安心離開。

  大炎有孟章駐紮，守一些一般聖凶一下的凶獸問題不大。那些折服在黑暗裡，許久未露面的上古遺留聖凶，才是陸州的目標。

  同時，除了白澤以外，其他的坐騎都留在了金庭山，它們在太虛種子和獸之精華的幫助下，基本都成了聖，作為防護的第二道防線，問題也不大。

  加之江愛劍和欽原會很快歸來，有欽原聖凶的幫助，金庭山基本萬無一失。

  ……

  陸州駕馭白澤，一路順著迷霧森林，掠過月光林地，看著漫山遍野的凶獸屍體，心中早已麻木。

  應龍緊隨其後，感慨萬分地看著下方，說道：「到底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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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人類與凶獸一戰之中，你可知有哪些遺留聖凶？」陸州一邊飛行，一邊說道。

  應龍點了下頭說道：

  「槐江山異獸槐鬼離侖；崑崙丘開明獸；蠃母山，長乘，玉山西王母，長留山畢方；騩gui山耆童；泑山蓐收；剛山紅光。離侖跟英招很是相似，開明獸與陸吾有些相似。」

  他看了一眼陸州座下的白澤，又想起了當初魔神主宰太虛之時匯聚天下靈獸的九峰山。

  天下聖凶何其多。

  陸州嘆息道：「長留山……那可是白帝的地盤，如今卻已成廢墟一片。」

  「是啊，可惜這些地方已經化作雲煙。冥心執掌太虛之後，早已將這些地方列為禁地。」

  「包括老夫的太玄山？」陸州道。

  應龍笑而不語，露出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這些地方只存在於上古時期，太虛升天以後，早已成了山川河流的一部分，想要存在也不太可能。

  上古大神們，也已紛紛離開。

  但是，這些鎮守名山的異獸卻一直存在，被人類稱為「上古遺留聖凶」。

  二者來到了月光林地盡頭。

  唰——

  一道幽光朝著盡頭掠去。

  應龍眼中閃過寒芒，說道：「好狡猾的凶獸。」

  那幽光在盡頭閃身消失，一道光華亮起，消失不見。

  「怪不得，原來魔神老兄是在追這凶獸。不能讓它跑了！」應龍飛掠了過去。

  「它已經經過通道跑了。」

  陸州指了指那光華衝起的地方，「沒想到它居然知道通道所在。」

  這是當初魔天閣一人行道過月光林地的時候，讓趙紅拂留下的通道。

  應龍落了下去仔細一看，還真是這樣，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凶獸應該就是槐鬼離侖。難怪大炎會爆發兵戈，凡離侖出現之地，必將天下大亂，狼煙四起。」

  陸州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應龍說道：「魔神老兄，你就不著急？」

  「槐鬼離倫的能力是運使藤蔓，並能與植物同化……」

  陸州微微抬手，二指之間出現一道細微的劍罡。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漫天劍罡飛掠出去，在月光林地之中來回飛掠，哧哧哧……所到之處，劍罡皆輕鬆划過。

  可惜並無其他發現，陸州道：「走。」

  站上通道，應龍跟了上去。

  光華起，一刻鐘不到，二者出現在另外一片大地上。

  陸州駕馭白澤沖向天際，俯瞰山巒大地，應龍跟了過來，看到了不遠處的巍峨城牆之上，無數的凶獸正在對人類發動進攻。

  「這是哪兒？」應龍疑惑不解。

  「紅蓮都城附近。」陸州說道。

  應龍看著那些凶獸，擼起袖子說道：「這些交給我吧。」

  「去吧。」

  陸州對這些凶獸不怎麼上心，而是乘坐白澤，朝著遠處的高山掠了過去。

  應龍也在這時顯出真身，龐大無比的龍族身軀，立時震徹天地，翱翔九天，一口龍息，便吞沒了成千上萬的凶獸。

  人類修行者看到了那頭巨龍，紛紛驚駭不已。

  沒人知道這頭龍為何幫助他們。

  紅蓮世界的人類防線是以雲山十二宗聶青雲，九重殿司空北辰，以及皇室天武院為主力構建的力量。

  聶青雲與司空北辰本是不和，自經歷諸多波折以後，雙方化解仇怨，成了友好同盟。人類面臨危機，九重殿和雲山十二宗第一時間便組織了大量修行者與凶獸奮戰。

  此時在宮外叢林上方的司空北辰，看到天際出現的巨龍之時，亦是滿懷驚訝，說道：「龍族？」

  世上真有龍族。

  九蓮世界溝通以後，認知觀在短短數十年便被同步刷新，問題在於很多認知都只停留在書籍和口口相傳之上，沒有親眼所見。

  包括見多識廣的司空北辰，看到應龍的時候，很難保持鎮定。

  聶青雲從遠處掠來，與之並肩而立，仰望天際。

  嗷——

  又是一口龍息，解決了大量的異獸。

  應龍十分強大，哪怕修為沒有完全恢復，對付聖獸以下，乃至普通聖凶，不在話下。

  幾個呼吸過後，人類苦苦抵抗的戰局得到巨大緩解。

  應龍化作人形，出現在二人面前。

  司空北辰愣了一下，面對傳說中的龍族，難免有些拘謹，說道：「多謝龍……」

  卡殼。

  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

  為表示尊重，他甚至不會把目光停留太久。

  應龍倒是沒所謂，而是頗有些驕傲地道：「都是小事，本神受人所託，庇護爾等安危。」

  「多謝。」司空北辰道。

  應龍看了下站在城頭上，滿身鮮血，一臉疲憊的人類，微嘆道：「弱小的人類，能在如此瘋狂的進攻下而不倒下。人類能存在這麼久，不是沒有原因啊。」

  司空北辰直起腰杆，抬起頭看向應龍說道：「人與龍皆萬物之靈，眾生平等。有人弱小，也有人強大。」

  若放以前，應龍聽不得這話，龍族骨子裡就是高傲的，豈能與人類平等。

  但今日不同，有魔神在側，某些脾氣要不得。

  應龍點了點頭，看向遠方。

  那昏暗無光的叢林之下，一團幽光掠過，身上瀰漫著淡淡的墨色霧氣，霧氣所到之處，那些凶獸無不面目猙獰，露出獠牙，像是失去理智似的，朝著人類的城池進攻而來。

  「又來？」司空北辰嚴肅道。

  聶青雲說道：「這幫凶獸像是瘋了似的，根本不怕死。不是說凶獸也有聰明的嗎？這麼多，竟一個能對話都沒有。」

  咳。

  應龍輕咳了下。

  兩人不再言語。

  應龍自詡獨立於萬物之上，不認為自己是那些低能的凶獸，也就沒那麼往心裡去，而是說道：

  「還真是槐鬼離侖，能力特殊，善於隱藏，十分狡猾。凡離侖所到之處，無不天下大亂。」

  「槐鬼離侖？」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皆是疑惑，對此獸並不了解。

  司空北辰拱手道：「還請龍大人出手，滅了此獸，以護萬民周全。」

  應龍回身看著態度誠懇的司空北辰，滿意點點頭說道：「好說，好說。本神既然來了，就不會坐視不管。」

  二人再次致謝。

  應龍雙目泛光，掃過那千丈叢林，試圖找到離侖的位置。

  可惜的是，離侖乃上古遺留聖凶，戰鬥力或許不強，但其狡猾程度，遠超所見所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找不出離侖的話，凶獸就會源源不斷進犯人類。

  「魔神老兄。」應龍放下身段，傳音道。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不由疑惑，魔神？

  疑惑之間天空中白澤馱著陸州飄來。

  司空北辰、聶青雲，自從和陸州分隔開來，十分懷念當初與之論道的日子，對其五官相貌記得清清楚楚。

  再不濟看那白澤也知道了來者是誰。

  「陸兄？」司空北辰驚喜地道。

  聶青雲亦是驚訝，高興地道：「原來是前輩。」

  二人與陸州的關係不錯，但稱呼上一直沿用以前的習慣，未曾改變。

  應龍略顯驚愕。

  他們認識？

  陸州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而是俯瞰二人，淡淡道：「司空北辰，聶青雲？原來是你們。」

  司空北辰朗聲笑道：

  「時間荏苒，數百年不見，陸兄不減當年，風姿更盛。若有時間，可否到九重殿敘敘舊？」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也好，不過眼下老夫還有很多要事要做。凶獸一日不除，天下不安。」

  聶青雲道：「前輩大善。」

  「大善談不上，老夫那徒孫李雲崢乃大棠一國之君。小雲崢出了事，老夫豈能袖手旁觀。」

  二人噓唏不已。

  只可惜李雲崢不在場，不知聽了這話，作何感想。

  司空北辰說道：

  「這麼久不見，不知陸兄修為已達何種境地？」

  陸州笑而不語。

  應龍沒忍住，見其與魔神稱兄道弟，便來到身邊，低聲道：「你是什麼人？」

  「晚輩不值一提，九重殿殿主。」司空北辰十分謙虛地道。

  在龍族面前，人類的壽命實在太過短暫且弱小，他自稱一聲晚輩，也在情理之中。

  應龍小聲且好奇地道：「聽你這口氣，與魔神老兄關係匪淺。別藏著掖著了，敢問兄台何處高就？」

  「不敢不敢。」司空北辰當即壓低姿態。

  「別別別，我對人類交際不太擅長，若言語有所冒失還望見諒。」

  二人相互作揖，姿態一個比一個低，看得陸州疑惑不解。

  有病。

  陸州輕咳了一下，打斷二人，道：「應龍，你剛才見到離侖了？」

  應龍這才停止與司空北辰的商業互吹，轉頭道：「那邊。「

  指著左前方大約千米左右的叢林地帶。

  「其他凶獸交給你，離侖交給老夫。」陸州淡淡道。

  司空北辰聞言道：「陸兄小心，這凶獸不簡單。」

  陸州沒說話，而是腳尖輕點，離開了白澤的後背，來到了天際。

  手持太虛金鑒，凌空一照。

  嗡——

  金鑒光芒萬丈，如日月當空，照耀大地。

  天道之力散發道道的藍弧，籠罩八方。

  應龍讚嘆道：「不愧是魔神，一身重寶。」

  司空北辰驚訝萬分地看著天際的陸州，便知修為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疑惑道：「魔神？」

  九蓮世界的修行者，對太虛的事情知道不多，魔神的傳說在紅蓮更是流傳太少，即便是和太虛接觸比較多的並蒂蓮，知道魔神之人也不多。到了這段時間，代言人計劃傳開的時候，九蓮修行者才逐漸了解到魔神，只是沒有太虛修行者那麼深刻，從骨髓里懼怕或者敬畏。

  金光照耀。

  掃描著方圓百里內的花草樹木。

  「北望諸毗，槐鬼離侖居之，鷹鸇之所宅也。鷹、雕、鷂鷹、梟鳥……皆臣服於離侖。離侖狡猾，擅長以形補形，以形化形……」

  應龍雙目泛光，一邊說著一邊跟隨著太虛金鑒的光華觀察樹木。

  唰——

  一顆綠色的古樹在金光掠過的時候動了一下。

  「找到了。」應龍大喜，「魔神老兄手段驚人，佩服佩服。」

  與此同時。

  陸州將金鑒的光束聚焦，鎖定那棵樹，沉聲道：「離侖，你敢為禍人間，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那樹木當即扭曲，變形，化作人馬的樣子，於叢林間飛速逃竄，如光如影。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皆看到了這一幕，讚嘆道：「好快的速度。」

  人類上萬名修行者，屹立城頭，敬畏地看著那手持太虛金鑒的陸州。

  陸州忽然收起金鑒，逆掌而下，掌勢一摁，指化金山——一道金光燦燦的掌印飛掠而出，在那掌印中心一個篆書大字「縛」字，刺眼奪目。大手印由小變大，驟然間千百倍的速度膨脹，覆蓋大地。

  轟！

  將那叢林裡逃竄的光華，摁在了掌心裡。

  大地跟著一顫。

  地下仿佛傳來低沉沙啞，充滿不甘的叫聲：「姬老魔，我不會放過你。」

  嗖——

  流光竟在這時掙脫了掌印，朝著天空飛去。

  「離侖，你覺得你還能逃得掉？」陸州施展大挪移神通，眨眼間出現在光團的前方，大手一張，掌印成山，擋住了流光。

  轟！

  離侖被彈射倒飛，發出一聲怒吼，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

  陸州再施大挪移神通，出現在離侖的上方，說道：「九字真言大手印！」

  五指泛華光，獨鑽印，大沖虛寶印……一連串九個大手印，拍成直線，筆直命中離侖。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對這掌印耳熟能詳，以及紅蓮修行者們，看得心潮澎湃。

  離侖體現了它作為上古遺留聖凶的頑強，竟全部硬吃下九道掌印，噴出鮮血，發出沙啞而攝人心魄的吼叫聲：

  「哇——」

  這一場景像極了雍和大聖的幻音之術。

  「我……我要他們陪葬！」

  城頭上，數不清的修行者頓時頭腦欲裂，雙眼發紅，有失去理智的趨勢。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皺眉，調動元氣抵抗這種幻音之術。

  「嗚——」

  離侖的聲音變了一個聲調，像是塤似的沉穩而有力，傳遍四方。

  應龍道：「不愧是上古遺留聖凶。雖傷不了本神，但那些人類就麻煩了。」

  他指著城頭上紛紛癱坐在地人類修行者說道。

  司空北辰和聶青雲露出擔憂之色。

  「龍魂意志。」

  陸州雙臂一展。

  天痕長袍舒展開來，附著在天痕長袍上的遠古冰霜龍魂，發出龍嘯之聲。

  嗷！！！

  強大而碾壓的意志力量，硬生生將離侖的音功碾碎，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之聲。

  「啊！！」

  離侖懸浮當空，身形扭曲，一會兒似人，一會兒似樹，一會兒似人，一會兒似馬，諸多變化，令人膽戰心驚。

  陸州沉聲道：

  「受死！」

  死字如雷聲大作，響徹雲端。

  隨著怒喝之聲下墜的，還有大神通法治盡滅神通！

  藍蓮在天際盛開。

  應龍忙道：「魔神老兄手下留人，還要問他幕後主使者！」

  離侖綠色的五官仰天，雙目露出驚恐之色，看著那令他絕望的藍蓮，喊道：「放了我……放了我……冤有頭債有主！」

  讓人沒想到的是，陸州的藍蓮絲毫沒有停止。

  「十萬年了，你活得夠多了。」陸州道。

  「不，我還要活下去，我還能活很久很久！！」離侖大聲不甘地道。

  「可惜本座不需要你的答案，死亡是你最終的歸宿。」

  掌心向下一摁！

  藍蓮閃電般飛去。

  轟隆！！！

  藍蓮下墜，命中離侖，潮水般的力量，迅速將離侖吞噬。

  天空寂靜如初。

  PS：2合1，求票。謝了。後面的高光不只是姬老魔，是每個人都會表現（以老魔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