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6章 總得開枝散葉
2024-05-22 20:07:46
作者: 諱岩
曹鑠去了匠作坊,還把祝奧留在了那裡。
回到長安,曹恆先去見了丁瑤和後宮的后妃,隨後匆匆趕回太子府。
當初他離開長安的時候,黃舞蝶已經有了身孕。
不在黃舞蝶的這些日子,曹恆幾乎是只要閒下來,就會想到還在家裡的妻子。
算著日子,黃舞蝶臨盆還早,可她的肚子應該已經不小。
回到太子府,才進門,曹恆就向迎上來的僕從問道:「太子妃最近這些日子還好?」
「回稟太子。」有個衛士回道:「太子妃還好,只是掛念太子。」
「連太子妃掛念我,你們都知道。」瞥了回話的僕從一眼,曹恆說道:「以後把心思用在正經的地方,別每天只知道揣摩主家的心思。」
「我們都是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僕從低著頭,誠惶誠恐的回道:「要是不揣摩主家的心思,也不懂得主家要什麼,那是僕從做的不到,還惹太子和太子妃煩心……」
僕從說的確實是有道理,曹恆居然找不到話再說他。
「你們都先退下,我去看看太子妃。」懶得和僕從多說,曹恆示意他們退下,獨自走向內院。
陪他回來的張苞,到了內院入口也就停下,帶著幾名衛士離開了。
以往曹恆每次返回太子府,黃舞蝶都會迎出來。
然而這次她卻沒有。
來到臥房門外,曹恆向守在門口的兩名侍女問道:「太子妃在不在?」
「太子妃應該還在睡著。」一名侍女回道:「最近幾天,太子妃總是睡的很晚,起的也是遲些。」
黃舞蝶以往擔負著太子府上下的管束,每天起的都是很早。
有些時候,甚至曹恆還沒有起,她就已經起了。
像這樣很晚起身,還真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感覺到黃舞蝶應該是哪裡不爽快,曹恆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走進臥房,他看到黃舞蝶還在睡著,於是來到旁邊,並沒有打擾,只是安安靜靜的坐下。
睡夢中的黃舞蝶,小臉微微泛紅,呼吸時小鼻翼微微翕動,比醒著的時候更多了幾分嬌美。
懷上身孕已有幾個月,黃舞蝶的腹部高高隆起,像個小丘一樣。
坐在黃舞蝶身邊,曹恆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就在他打算把耳朵貼上去聽一聽的時候,黃舞蝶醒了過來。
發覺曹恆在她身邊,黃舞蝶愣了一下,趕忙坐了起來:「夫君什麼時候回來的?」
「也是剛回來,見夫人睡的香甜,就沒驚擾。」曹恆微微一笑說道:「正打算聽一聽夫人腹中孩兒有沒有胡鬧,輔熱卻醒了。」
「孩兒越長越大,最近時常在我腹中亂踢亂蹬。」已經坐起來的黃舞蝶,低頭輕輕撫摸著腹部,對曹恆說道:「妾身真巴不得她能早一些出生,要是個男孩兒,夫君也就有了後人。」
「夫人能夠懷上身孕,以後再懷幾個也不是問題。」曹恆說道:「有夫人在,我以後還能缺了子嗣?」
「我一個人又能為夫君生養幾個?」黃舞蝶笑著回道:「後宅也有幾位美姬,夫君偶爾也去寵幸一下她們。等到她們有了生養,畢竟也是夫君的後人,位分也不比別人卑賤到哪去。」
「還是夫人大度。」曹恆回道:「只不過我近來事務繁多,寵幸美姬也是有心無力。」
「夫君不用顧念我的想法。」黃舞蝶回道:「但凡是女人,在夫君寵幸別人的時候,心裡總不會是滋味。可我也清楚,夫君要開枝散葉,就得寵幸其他女人。作為大魏的太子妃,我早就有了這方面的覺悟。」
「話是這麼說,可夫人心裡不爽快,即便寵幸其他女人,我又怎能快意?」曹恆回道:「這種事情,要是心懷芥蒂,還是不做的好。」
「夫君又不是到外面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鬼混。」黃舞蝶語氣略帶蕭瑟的說道:「美姬都是自家後宅的,夫君把她們收了,總不能什麼也不對她們做。」
低頭輕輕撫摸著高高隆起的小腹,黃舞蝶又說道:「何況妾身懷有身孕,也不能伺候夫君。夫君是大魏的太子,也是男人。但凡是男人,總會對那些事情有些需求。妾身雖然不太懂事,有些道理還是明白的。」
曹恆沒有應聲,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真的寵幸其他美姬,黃舞蝶心裡究竟會怎樣想,他卻明白的很。
「不如今晚夫君就去美姬那裡。」黃舞蝶說道:「等會妾身起了為夫君安排。」
「這些事情等到晚上再說。」曹恆對黃舞蝶說道:「這次去海西,我在那裡剿滅了海賊……」
曹恆想和黃舞蝶說說在海西的事情。
黃舞蝶對他說道:「夫君在海西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海西鬧了海賊,夫君是不是覺著有些難以接受?」黃舞蝶隨後問了曹恆一句。
「確實是有些難以接受。」曹恆說道:「我是沒想到大魏居然也會鬧起海賊。既然有海賊,難保不會出了山賊……」
「大魏太大,人也太多。」黃舞蝶說道:「但凡有人的地方,總會生些事端。我也聽說海西鬧的海賊,並不是大魏子民,而是居住在周邊海島的土著。自從大魏立朝,幾乎每年都會與上一年不同。百姓富庶,尤其是海西港口。那裡往來貨物眾多,但凡搶掠到丁點,都足夠海賊養家餬口許久。窮困潦倒,周邊他人卻是生活富庶,夫君應該可以體諒海賊的心境。」
「夫人說的沒錯,可周邊海島……」曹恆才說了半句,就停下不再說了。
他錯愕的看著黃舞蝶:「難道夫人的意思是……」
「陛下休兵三年,如今才過去一年多。」黃舞蝶說道:「大魏海軍自從成立,到如今也沒有打過幾場大仗。既然海西出了海賊,夫君不妨建議陛下,出動海軍,把周邊海島都給兼併過來。周邊海島都成了大魏的疆土,夫君認為還會不會再出海賊?」
「剛才夫人也說了,大魏太大,人口太多。」曹恆說道:「有人的地方總會生出一些事端。即便把附近海島都給兼併了,也難保以後不會再有海賊。」
「雖然可能會有,總比把他們丟在外面無法約束強的多。」黃舞蝶回道:「把周邊海島兼併了,島上駐紮軍士,即便有人想惹出一些麻煩,也要多幾分顧慮。但凡出事,朝廷總是會最先知道。」
「出事以後,朝廷能不能知道還很難說。」曹恆說道:「這次海西鬧海賊,父皇和我居然都被蒙蔽了。以海西官員和那裡的駐軍來說,憑著他們的膽色,應該不敢這麼做,背後一定有人。原本我想弄明白背後是誰,可父皇卻好像根本沒打算去查……」
「陛下不肯去查,一定有他的道理。」黃舞蝶回道:「夫君只要知道有這麼回事也就可以,不用太過追究。」
「知道有這麼回事,要是不查,總覺著早晚會惹出禍患。」曹恆說道:「這次是海賊,下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
「夫君其實根本不用勞心。」黃舞蝶說道:「陛下既然不讓夫君去查,一定有他的道理。至於陛下怎麼打算,夫君也不要多問。妾身是女流,朝廷大事也不懂什麼,只是覺著夫君應該先向陛下提議,請陛下出動海軍,把周邊海島兼併下來要緊。」
「夫人的提議我會去辦。」曹恆回道:「剛才聽說夫人還在睡著,和你以往的習慣不太相同,我還真是十分擔心。夫人是不是哪裡不太爽快?」
「倒也不是不爽快。」黃舞蝶回道:「只是近來覺著睏乏的很,所以每天就會多睡。」
「其實也是想我,睡夢中總要比醒著過的快些。」曹恆嘿嘿一笑,抬手輕輕挑起黃舞蝶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不在長安的時候,每天也在想著夫人。尤其夫人腹中還有孩兒,更是多了幾分記掛。海賊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彌衡才到海西,我就令他跟我一同返回長安。至於海西那邊,讓人時刻給我回復也就是了。」
夫妻倆正在房裡說話,門外來了個侍女。
侍女站在門口說道:「稟太子,郭奕將軍與文鴦將軍求見。」
「自從去了海西,我就知道有一支人馬暗中隨行。」聽見侍女說話,曹恆對黃舞蝶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他倆。他們來見我,必定是問了沿途護送卻沒有現身相見一事。夫人等我一等,我去去就回。」
「沿途護送,卻沒有現身與夫君相見?」黃舞蝶問道:「夫君剿滅海賊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現身相助?」
「沒有。」曹恆回道:「或許是對我太有信心,所以才沒有相見。好在我並沒有指望他們,從各地調撥了一些兵士,把海賊給剿了。」
「要不是夫君親自去,換做其他人,或許被剿滅的並不是海賊。」黃舞蝶微微皺了皺眉頭:「夫君要不要問問他們為什麼當初不肯相見?」
「郭奕為什麼不見,我不敢說。」曹恆回道:「文鴦當初追隨我出關,也被朝堂諸人認為是太子一黨。無論如何,我不相信他在毫無來由的情況下,會選擇坐視不理。」
「夫君的意思是……」黃舞蝶好似明白了曹恆的意思。
曹恆回道:「除了父皇有旨,我還能想到什麼?」
已經明白過來,黃舞蝶臉色不是太好的點了點頭。
不再多做解釋,曹恆向門外的侍女吩咐:「你去告訴兩位將軍,我稍後就到。請他們在前院廂房等候。」
接待賓客,一般來說都是在正廳。
只有特別親近的,才會在後院書房。
選擇前院廂房,曹恆是要向文鴦和郭奕透露一個訊息。
論起關係,他們不算是太疏遠,可他們在海西辦的那些事情,卻讓曹恆心中懷有芥蒂,因此才在前院廂房,而不是令人把他們領到書房相見。
曹恆的回覆傳達給文鴦和郭奕。
等候在前院的文鴦頓時有些懊惱:「壞了,太子居然在前院廂房接見我們,可見是已經不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我倒覺著太子在廂房接見並沒有什麼不好。」郭奕微微一笑,對文鴦說道:「過了今晚,文將軍必定會成為太子最為親近的人。」
疑惑的看向郭奕,文鴦問道:「難不成郭將軍有什麼法子讓太子忘記海西之事?」
「並沒有法子讓太子忘記海西一事。」郭奕回道:「只不過我卻有法子請太子認同我們的做法。」
「太子又何嘗不知道我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文鴦說道:「雖然是奉旨行事,太子不好多說什麼,可他心裡必定還是會有芥蒂。我覺著這些芥蒂,並不是輕易可以化解。郭將軍有本事我是知道,可這件事,確實是太過自信。」
「文將軍要是不信,等太子來了,我自有話說。」郭奕微微一笑,再不多言語半句。
滿心疑惑,文鴦想問郭奕究竟有什麼法子讓曹恆不僅不記恨海西的事情,反倒還會與他更加親近。
可見到郭奕的模樣,文鴦知道即便問了也是白問,於是就不再多問。
過了片刻,曹恆從內院走了出來。
倆人見到曹恆,匆匆迎上去見禮。
「見過太子。」倆人躬身一禮,文鴦覺著渾身都不自在,可郭奕卻是一臉坦然,就好像完全忘了他們在海西曾做過什麼。
「你倆來見我,是不是有話要說?」瞥了倆人一眼,曹恆語氣很淡的問了一句。
「太子令我倆在廂房等候,應該已經知道在海西的是我們。」郭奕回應的時候,可以說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讓文鴦頓時滿腦袋的冷汗。
「我還沒問,你倒是承認了。」曹恆說道:「也不要在這裡多說,你倆跟我進屋。」
說完,曹恆先進了廂房。
進屋的時候,文鴦直朝郭奕使眼色,意思是要他不要信口開河什麼都說。
郭奕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眼色,一臉淡然的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