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臨城下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三月十五日，李自成攻下居庸關和真定府，終於對北京城形成了三面合圍之勢，十六日，大學士李建泰在保定開城投降，保定陷落，除了北方的山海關之外，北京城徹底斷絕了外援。

  「哈哈哈哈，崇禎，你個狗皇帝還不快快出城投降，興許本大王一高興，不僅饒你性命，還立馬就能封你一個『送國侯』噹噹。」西直門外，李自成看著架設好的數十門大炮，衝著北京城狂傲大笑。

  「陛下！」身邊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突然出聲道。

  「幹啥？」李自成牛眼瞪視。

  「您現在已經是陛下了，不能自稱本大王，要自稱『朕』。」那太監一臉獻媚道。

  「呃--，對也，對也！本大--不是，是朕，朕已經是陛下了，是這天下的皇帝，稱呼要改，必須要改！」李自成深以為然的點頭。

  

  「還是你這閹人忠心！放心，朕不會虧待你滴！」李自成笑著摸了摸那太監的頭，如同摸狗，不過那太監卻沒有半點異樣，反而更加獻媚起來。

  北京城內一片大亂，崇禎皇帝接到李自成的叫囂後，疲憊的坐在龍椅上，根本無力罵還李自成。

  「轟！給老子炸開城門！」

  李自成哈哈大笑，悍然下令轟城，頓時數十門大炮發出震天怒吼，一時之間，城內房屋坍塌，碎石飛瀉，北京城內人心慌慌。

  入夜，兵部尚書府內。

  兵部尚書張縉彥正在密室與一身穿乞丐服的男子密謀。

  「小兄弟，闖王真的答應只要我開門投降就不傷我性命並且封我為國公？」張縉彥面露討好，小心問道。

  「自然，只要大人你真心歸順，我們闖王陛下是不會食言的，崇禎皇帝昏庸無道，大明朝旦夕就會覆滅，將來這天下是我們闖王陛下的，張大人可不要有什麼猶豫才好，若不然，天兵進城，免不得要滿門抄斬。」那乞丐青年半威脅道。

  張縉彥面色變換，片刻，他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好，本官決定投降明主，請小兄弟回去告訴闖王陛下，某會在後日清晨打開正陽門迎闖王陛下入城。」

  時間緊迫，十八日，朱慈烺突然帶著張魁山和幾十個東宮侍衛來到工部大明火器製造局。

  「快讓你們這裡的主事過來見本太子。」

  不一會，一名看上去有五十餘歲的老者在一名青年的陪同下來到這裡。

  「臣工部火器製造局主事陳鑫拜見太子殿下！」

  朱慈烺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問道：「本太子問你，你們這裡可還有火器存儲，有多少一併說出來。」

  「回太子殿下，製造局已經一年沒有撥銀了，火器製造基本已經處於停工狀態，如今庫存只有三門大將軍炮，約八千支火繩槍，二百枚霹靂彈。」陳鑫回答道。

  「這些庫存，本太子要三千件火繩槍，霹靂彈全部都要。」若不是拿不了，朱慈烺真想將所有庫存搬走，免得城破以後留給李自成資敵。

  「太子殿下且慢，您要如此多的火器老朽可不能做主啊，不知太子殿下有沒有工部批條，或是陛下聖旨。」陳鑫面露難色，詢問道。

  朱慈烺皺眉：「陳主事，這些你都不用操心，若是有人問起，你只管推到本太子頭上即可，本太子自會去向父皇解釋的。」

  「是太子殿下。」

  隨著張魁山和幾十名侍衛去庫房搬東西，朱慈烺在這裡轉了一圈，可能是因為許久沒有開工的原因，這裡只有寥寥數人。

  突然，朱慈烺在看到一張桌面上的東西時，猛然渾身一震，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他竟然在這桌面上發現的燧石，以及一支半成品火槍，這支火槍和他看見的火繩槍不同，扳機連著燧石和撞針，難道是····隧發槍！

  朱慈烺激動無比的將那把半成品火槍拿了起來。

  「陳主事，本太子問你，這把槍剛才是誰在弄？」朱慈烺的聲音顯得很急切，大明竟然有人在弄隧發槍，這是一個天才啊，無論如何他也要在走的時候將此人帶上。

  「回太子殿下，這是臣的子弟胡亂而為，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哪個是你的弟子，快讓他過來見本太子！」朱慈烺大喜，這裡真有這個人。

  「念生，你快見過太子殿下。」陳主事對著他身後的那名年輕人道。

  「草民季念生見過太子殿下。」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太子這般尊貴的人，顯得有些維諾。

  「好，快起來！」朱慈烺喜笑顏開的上前將此人扶了起來，問道：「告訴本太子，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把槍的，可有成品？」

  「回太子殿下，這支槍是草民一個月前開始製造的，造了幾支都未能成功，不過草民有信心這一支一定能成功。」說道此，季念生一臉憧憬，臉上微微發熱，他想不到自己發明的這把槍竟然還沒造出來就能引起太子殿下如此重視，若是造出來了，那麼太子殿下一高興，他豈不是可以光宗耀祖了。

  聽到沒有成品，朱慈烺有些遺憾，頓了頓問道：「今夜之前你可能造好？」

  「能！」

  「好，你儘量快些將此槍造好，本太子晚上會再來此一次。」

  隧發槍啊，朱慈烺一路激動的回到東宮。

  「太子殿下，末將不知殿下拿如此多的火器到底有何用處？」張魁山奇怪的問道。

  朱慈烺笑了笑道：「張將軍以為火槍比之刀劍如何？」

  「末將認為略有不如，火槍填裝速度太慢，限制頗多，雖然犀利，但除了守城之外，幾乎很難用得上，不如刀劍方便。」張魁山想了想道。

  朱慈烺搖了搖頭：「火槍雖然限制頗多，填裝速度比較慢，但用得好的，打敗兩倍與己的滿洲騎兵不成問題？」

  「殿下，這似乎不太可能吧。」張魁山一臉疑惑，朱慈烺神秘一笑，沒有在解釋。

  朱慈烺想得很清楚了，東宮有一千五百名侍衛，這些侍衛都屬於御林軍，而加入御林軍之前又有許多曾上過戰場，殺過清虜，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摸過火槍，加上火槍操作本就很簡單，稍微訓練一天便能作戰。

  朱慈烺會在這一天時間內讓他們習慣火槍三段擊陣法，每人配兩把火槍，這樣一來，就算填裝速度慢，也能在剛開始一段時間內連續不斷的射擊，打敗兩倍甚至三倍於己的敵人不成問題。

  朱慈烺召集東宮一千五百名御林軍侍衛集合於東宮訓練場，讓他們五百人一組，配上火槍適應三段擊陣法，由於東宮處於皇宮內部，朱慈烺並沒有讓他們真正點火發射，而是重複不斷填裝彈藥，以熟悉操作。

  張魁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太子殿下發明的這個三段擊陣法的妙處，當下心裡非常佩服，也生出了希望，暗下決心，若是京城真的被李自成攻破，他無論如何也定要保護太子殿下平安逃到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