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暗中觀察，世事無常

  無始仙王去到了仙古的歲月，與無終相見，圓滿一樁心事。

  「我修時間道，曾見一角未來，有無窮黑暗，有無盡動亂，血與火籠罩整個世界，讓一切都被顛覆了。」無終仙王輕嘆，「我彷徨過、恐懼過，心中有憂，不得寧靜。」

  「不過你的到來，卻讓我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線光明……」仙王的眸子中浮現出一抹絢爛的色彩，「告訴我，這光明……會到來嗎？」

  「會的！」無始大帝的話音鏗鏘有力，「在無盡的死亡中，有最璀璨與輝煌的生機，帶來超越所有人想像的新天地！」

  時空在顫慄，萬道在哀鳴，像是在應和他的話，隱隱中有一個浩大的世界在展現，蓋壓了古今未來！

  ……

  似無始大帝一般，去見證曾經逝去歲月的強者雖然有那麼幾個，但終究算不上主流。

  其中，多數是真正跪了一次、卻又通過種種手段歸來的強者，曾在生與死間徘徊，故此心靈受到的觸動最大。

  一般的王者，多半還是去了亂古的時代，欲要找到年輕時代的荒，看他的崛起，還有屹立在巔峰。

  這件事可不容易，這等超拔於仙王之上的存在，他們的過去是迷濛的，難以洞悉和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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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諸王並不擔憂——因為他們有臥底，跟石昊一起成長起來、最了解他的人還在，活蹦亂跳的。

  「這個時代……本以為永遠只能在我的記憶深處沉浮，沒想到還有親身回來的一天……」冥皇輕語，他的身軀很模糊，被一層絢爛的光所環繞，這是歲月的力量。

  縱然道祖施展無上大神通，可令他們暢遊古史中，但是絕不代表就可肆意妄為。

  若是動用超過一定程度的力量，一樣會被驅逐，迷失在歲月中。

  如同是另一個時間線上的葉傾仙，能在亂古晃悠，能與石昊交往，但最後催動了無終之鐘的器魂也不得不跑路，從這段時空離去。

  「還請道友指路，這一段歲月、這一片天地，我們可是陌生的很。」有仙王開口，在催促著。

  「讓我看看……」曹雨生沉思，從識海的最深處調出了記憶，「想起來了，這是仙家戰場開啟的時候……」

  「跟我來罷！」

  他當先前行，在腳下是一條金光大道，無限的延展，擊穿了時空，洞穿了天地，最終降臨在一座宇宙中的孤島上，蒼遠而神秘，如同葬下了一個時代最大的秘密。

  「找到了！」

  很多仙王的眸子在這一刻熾盛無比，因為得見一個少年，與此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絕倫的壓力，從虛無中降下，壓迫在每一個人的身體與心靈上，讓他們直接就要炸開了！

  「仙帝之威！」

  諸王驚顫，那種威壓太甚，一剎那間像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千百次，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應到，這是至強者的眸光，透過歲月望來！

  不過，似乎是因為看到了熟悉的人，兼且洞悉與明了了他們的目的，那種恐怖的威壓終是收斂了，一點點虛淡下去，到最後消失無蹤，只有每個人身上流淌而出的冷汗，證明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應該是……荒天帝！」有仙王倒抽冷氣，「我們還是低調點罷……誰知道被這樣的人物親手格殺，道祖的輪迴還能不能管用？」

  「道友所言甚是！」其餘的人都在附和，不得不說，這個下馬威實在是太兇殘了點。

  ……

  「這是哪裡？我來到了什麼地方？」

  一個少年在空曠而幽靜的古地中行走，不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宮殿連綿，有的是巨石所鑄，有的是神金成就，儘管相隔了無數的時光，但是也能推測出當年的盛景。

  只可惜，往事已矣，很多的殿堂都破碎了，是巔峰強者所為，當年曾經有過一場恐怖的大戰。

  到了最後，剩下幾座神金宮殿頑強的挺立著，以殘缺之身映照當年的輝煌。

  「把我送到這裡，有何意義？」少年石昊在疑惑，而就在此時，一聲突兀的話音響起，打破了此地的寧靜，「送你機緣。」

  尋聲而去，在一座殿宇中見到一尊女仙的烙印，在此等待，不知持續了多麼悠久的時光。

  一張石桌，一壺酒，兩個酒杯，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中心，蘊藏了一個紀元的精華，是仙古時代最重要的遺澤。

  石昊心驚，卻在最短的時間平復下來，與她交談，說往生，談輪迴，持續了不短的時間。

  到最後，女子示意，讓他飲下杯中酒。

  「這是什麼人所釀造的？」少年的荒有些好奇，在探究根源。

  「是現在的你無法想像的人所釀。」女子說道，而後神情迷惘，略微失神，「我為什麼這樣說？是了，我只是殘碎的印記，遺失了太多，那個人究竟是誰？」

  「依稀的記憶，那個人的稱號中帶了一個「天」字……天王？天帝？」她喃喃自語，「塵封一段歲月，釀造一個紀元……」

  石昊就此飲下杯中酒，一段又一段的經文聲在恍惚間響起，讓他迷醉。

  也就是這一刻，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目光火熱，開始摩拳擦掌，琢磨著等待荒走後去蹭上一杯，尤其是那些真仙之輩，或許就能成為他們突破的契機。

  「真是逆天的手段……一壺酒，蘊含了一個紀元全部的法則與大道！」有仙王輕語，「縱然是如今我踏上了破王成帝的道路，想要做到這一步也太困難……」

  「這種能力，已經隱隱超出了仙王的領域了……是當初的天帝所為嗎……」

  ……

  石昊在回味著仙釀的滋味，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了異樣，因為剛剛所得到的一切都歸於無形了，消失在他的感悟中。

  「怎麼會這樣？」臉色蒼白，他有著太多的不解，直到得到女子的解釋，要踏出一條新的道路，才能真正將這仙古的道路融匯貫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本就不是為普通的天驕人傑準備的，成王之姿在釀酒的人眼中算不得什麼，唯有真正踏上破王成帝的道路，才有資格被認真對待。

  「既然要印證一個紀元，那一杯酒又算什麼？」石昊雖然年輕，卻有一種大氣魄，堅信自己能走出一條新的道路，伸手抓向了酒壺，「一壺酒，卻是差不多了。」

  只不過，他得到了女子的警示，若是成功，便難有活路，註定引起驚天大變！

  「當然，這最危險的情況中，還蘊有一條生路，但這也只是我們推演而出的……」女子交代了很多信息，甚至涉及到了紀元的劫難，「你考慮清楚了嗎？」

  石昊沉默了很久，最終才點頭，「考慮清楚了！」

  就在他觸碰、拿起酒壺的那一瞬間，果然如女子所料，引發了最可怕的動靜！

  「咚！」

  虛空被擊穿，猶如觸怒了什麼禁忌，雷電千萬重，都帶著混沌的光澤。

  不過，這些變動很快消散下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不對啊……不符合常理……」女子琢磨著，沒有過去多久，驚變就發生，讓人毛骨悚然。

  「呵呵……」

  那是一道突兀的笑聲，尋不到源頭，像是從最古老的歲月傳遞而來，轉過了無量時光！

  「終於找到你了。」

  這種話音、這種語氣，其中的內容讓石昊渾身發毛，卻看不到是誰在說話。

  「你的真身在萬古前，還沒有在此顯化，就已經降下神覺？」女子有些苦澀，她明白髮生了什麼。

  石昊預感到不妙，猛的抬頭，終是見到了，在那視線的盡頭處有一個可怕的生靈，推動著日月星辰，帶動著漫天混沌，踏過時間長河，由遠而近，恐怖無邊！

  「至於嗎？」女子在嘆息，「這樣一個小傢伙也能引動你們出手，隔著萬古時空，不惜遭受莫大的因果，冒著自身殞落的可能，也要擊殺一株幼苗？」

  「對於你等來說，時間如長河，奔湧向前，不敢逆反，怕沾染了因果而殞落，對於我來說，它只是一個環，而非長河，縱有巨大代價，並非不可逆。」

  冷漠的聲音傳來，沒有怒，而是很平淡，但是卻有一種莫大的威嚴，震動古今未來！

  「你們是怕了嗎，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強大，竟然不惜如此，要殺一個幼苗。」

  「不是怕，只是順手而為，既然我坐於萬古前，就生出了些許感應，為何不隨手抹殺呢？」

  坐在萬古前，就已經交感，預測到了未來的、具體的生靈，這是怎樣一種逆天的本領？

  尤其是，這還是未來的一個大成就者！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仙王級數的強者就是一種bug，在某些情況還要凌駕在准仙帝之上。

  另一段時空中，跨越時空的葉凡與安瀾有開戰的意圖，就已經影響到了天地中的萬物生靈，很多人的身影在虛淡，原有世界的軌跡要被毀掉。

  而到了後來，三位準仙帝逆歲月而來，要圍殺荒天帝，真實出手了，發生大碰撞，卻於這段歷史、這片時空沒有多少的影響。

  ……

  「順勢而為，已經抹殺不止一個了，曾在歷史上若煙花般綻放，雖然美麗，但只是一剎那。」赤王有傲慢，有不屑。

  石昊身體冰冷，這是一個何其殘酷而又可怕的結局？他連抗爭的機會都沒有，別人一念間就可殺他。

  最重要的是，他們盤坐在萬古前，不在這一世！

  這讓他覺得很悲哀，太過無奈。

  「你們這樣行事，擾亂了太多，強行逆轉，就不怕引最大殺劫嗎？」女子冷笑道。

  「有嗎，又不是第一次了。」赤王很淡定，他這麼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到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從古而來，強行抹殺他，若是未來也有人來呢，只要存在跟他有強烈關係的人，必然被牽引進這樁驚天因果中，你不怕嗎？」女子道。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跟他有關係的人，會有那麼強嗎？如果有，也順勢斬掉。」

  「呵呵，你太自信了，值得你們踏歷史長河而來的人，怎會簡單呢……必存在唯一的活路！」

  「是嗎，讓我看一看，是否有這樣的生靈。」赤王冷笑，「就算這小子命大，有大因果加身，引來仙王又如何？」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我是不敗的！」

  赤王很自負，事實上也是如此，作為少有的擊殺過仙王的無上巨頭，他怎能不自負？

  「毀滅罷！」

  他伸出了一隻手，緩緩的鎮壓而下，速度並不快，似乎要欣賞兩個人絕望的表情。

  「轟隆隆！」

  那隻手每移動一寸，都有兆億里的時空為之粉碎，被打成了虛無。

  這樣的一擊若是打在任何一個人道領域的生靈身上，都只有灰飛煙滅一個結果，不會出現第二種情況。

  當然，它有一個前提——就是赤王在打中石昊之前，沒有被那些本來鬼鬼祟祟隱匿在周圍時空中、卻被他的舉動生生逼迫出來，然後惱羞成怒的強者活活打死！

  「轟！」

  恐怖的碰撞在一瞬間爆發，成片的時空崩碎，一道又一縷混沌氣騰起，而後無盡的仙光爆發，這個地方瞬間化成了最為熾盛的破碎地，什麼都看不清了。

  「噗！」

  赤王大口吐血，雄壯的身軀在剎那間就倒飛了出去，身上的甲冑在破碎，很悽慘與狼狽。

  在這一刻，這尊不朽之王是萬分懵逼的——什麼鬼情況？

  「近十道攻擊，都是屬於仙王境……」他的瞳孔在劇烈的收縮，想要洞悉根源，然而那片戰場上爆發的光芒讓他也難以看穿，只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他心靈中擴散，「我這一巴掌，究竟拍出了多少仙王？！」

  煙塵在散去，光芒在黯淡，這片天地回復了平靜，然後……

  赤王就看到了讓他手腳發涼，心神顫慄的一幕。

  二十幾尊仙王冷冷凝視著他，而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上百號的真仙，配合自家的大佬，努力散發著殺氣。

  「這是在逗我嗎！」

  赤王在這一刻睜大了雙眼，感覺世事無常，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