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歲月禁忌，跳樑小丑

  從剛出生的那一刻，直到成長到人生的最巔峰，誰能沒有些黑歷史？

  真的扒一扒，很多人都會哭笑不得。

  

  甚至一個不好，殺人滅口的心都不是沒有。

  「無始道友消消氣，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有仙王強忍著笑意在做和事佬，終究是平復了一場可能爆發的大戰。

  他們懷揣著夢想，向更古老的時代前行。

  ……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更不要說，他們現在可是在時間長河上漂著！

  「這個時代，是吞天仙王成長的時代，由最平凡崛起，逆殺了一切，成就無敵身。」駕船的仙王耷拉著眼皮，慢吞吞的介紹著，「有誰要下船的，跟我說一聲。」

  「吞天仙王，狠人大帝啊……」一些人在嘀咕，主要是女仙，她們看著不遠處的女帝，眼中似乎有小星星在閃爍。

  縱觀古史，在修煉的領域中，或許是因為不夠殺伐果斷，女性強者的數量很低，鮮有登臨最絕巔的人物。

  二十尊仙王里，有個那麼一兩人就算極限了。

  所以，狠人大帝堪稱是女性中的一面旗幟，在這個團體中無疑是領袖級人物，受到諸多女仙的追崇與仰慕。

  「我怎麼聞到了一股百合花香的味道？」葉凡在嘀咕，下一刻就驀然變色，感覺到了一種大恐怖！

  有強者去查探與追溯一段歷史，欲見證狠人大帝成長的經歷，這一下便出事了。

  在顯化出來的畫面中，幼小時期的女帝跟隨在一個少年身後，那是遭逢大變之前的她，沒有仇恨與憂傷，只有開心與喜悅。

  很奇特的是，女帝的面容是清晰顯化的，少年卻不同，很朦朧、很模糊，像是有一層時光的煙塵，遮蔽了真容，難以看清。

  「咦？」仙王好奇，欲要探究清楚，下一個瞬間便感覺到毛骨悚然——那個少年悠悠抬頭，顯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清澈空靈，向著諸王看了過來。

  那雙眸子之中，有平靜，有淡漠，像是凌駕在歲月之上的仙中帝者，看淡了萬古的紀元。

  這種情況駭住了所有人，要知道那只是從歲月中提取與推演出來的畫面，早已逝去與不存，卻有了如此的詭變！

  「這是無上大能，他的歲月不經允許，不可追，不可查！」有人變色，要收手，只不過終究是晚了，那少年雙眼中的神采變了，由淡漠空靈轉變，那一瞬間有戰意在迸發，眸光擊穿了天地與乾坤，裂開了歲月與時空！

  「轟！」

  那一眼下，歲月之中掀起大風暴，是最宏大的威與勢，橫掃了整段古史與紀元。

  世界之舟固然是仙帝級法器，堅不可摧，但是直面這樣恐怖的風暴時，縱然諸王合力去駕馭，也一樣要跪。

  近乎所有的真仙與仙王都撲街了，被狂暴的風浪打中，直接就翻了船，掉在時間長河中，差點沒有被淹死。

  當然也是有例外的，女帝還安坐在小舟上，那種恐怖的大勢在波及到她的剎那便消散，連衣角都沒有吹動一絲一毫。

  「他……」女帝的一雙眸子異彩漣漣，有歡喜與開心，久違的笑容出現在面容上，很驚艷，很出塵。

  只是這一幕沒有人能欣賞到，其餘的強者都在歲月中玩命掙扎與撲騰，要挽救自己的小命。

  好在那個少年並沒有想要取他們性命的意思，不過是略作警告，鎮壓一切的法則秩序一閃即逝，頃刻間就收回，籠罩在那一段古史上，化作一團迷霧，將所有的人與事塵封，再無人可追溯。

  ……

  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仙道生靈登上了小舟，值得慶幸的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還要多虧女帝第一時間駕船去尋找，否則多半有人被衝擊向莫測的地域，迷失在時光中。

  「這次差點沒栽了……」一尊仙王痛定思痛，「真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手欠……要不得啊！」他們在反思，「鬼知道一段歲月中，是否存在著那種橫貫過去、現在、未來的無上強者，成道在未來，輝煌絕世，超越了所有人！」

  「吞天仙王，我感覺你那個兄長兇殘的有些過份啊……」有王者哼哼唧唧，「他發威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為遇上了道祖，在出手對我們鎮殺。」

  「嗯嗯……」女帝使勁的點頭，「我相信，他是最厲害的！」

  她一臉的孺慕，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對自己兄長有著無限的崇拜。

  一些仙王失笑，只不過想到那尊強者發威時的恐怖，又生生的將那笑意吞回去了——誰知道那樣的人物，有沒有記仇的習慣？

  旅途還在繼續，只是鮮少有人再八卦與談論，血的教訓告訴他們，歲月之中太多坑，沒有人知道下一個坑是不是會將所有人都給埋進去？

  ……

  「靜坐天地，聆聽歲月……」

  紫霄宮中，道祖睜開了眸子，那一瞬間倒映出了無數的景象，有的屬於過去，有的是正在發生，有的是未來的種種可能，一併顯化出來。

  「九天世界在擴張，界海在收縮，殘界被吞併，完整而充滿活力的世界也在不斷的減少。」他發出低語，平靜的闡述，無悲無喜，「有的人坐不住了，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不肯承認這樣的大勢。」

  「呵……」道祖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就請你們去死好了。」

  他悠悠起身，走出了宮殿，眸中散溢清光，將整個界海都納入了視線中，透過無窮時空看到了一幕幕景象，有王者在匯聚、在密謀。

  「跳樑小丑。」

  一點殺機擴散，一隻手掌有仙光環繞，這是要出手，跨時空無差別攻擊。

  不過，最終他停下了，「算了，還是作為一塊磨刀石，留給他們練手……」

  「一味的苦修不可取，需要適當的殺伐來磨礪。」道祖很淡漠，「反正也就是一些小禍患罷了，上不得台面。」

  「相比之下，還是那個世界的異動更重要。」

  姬寰宇抬首，像是看到了那上蒼之上，瞳孔深處是無盡的血與火，這是從未來時空中得到的信息，是另一個世界的可怕征伐。

  只是，畫面很模糊，信息很零散——因為涉及到了同樣層次的強者，且還不止一尊，時空法被阻隔，難以盡全功。

  「萬變不離其宗，想要入侵，也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走。」

  略微沉思之後，他從容邁步，轉瞬之間橫過無窮界海，真身登臨彼岸的堤壩，來到那封印地，不斷的徘徊與打量。

  「當初我在時間長河中立下不朽神城，只是阻隔了那一界禁忌強者在無盡歲月中的窺探，尚不完整。」姬寰宇眸光深邃，「當他們捨棄取巧的方式，不再想著逆轉時空的干涉，而是在這一段歲月直接攻打，這裡就會成為我界致命的薄弱點。」

  「也罷，今日便將其補上，構築無缺防線，儘可能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有成長的機會，未來的時光中有自保的可能。」

  對於九天世界的諸強，姬寰宇也沒有太高的目標，只是希望在未來的血戰時有保住自身的能力而已。

  畢竟，上蒼之上的中端、高端戰力太多，准仙帝與仙帝數量太可怕，任何一個人降臨，都可以血洗現在的九天世界。

  這些人干擾不到最巔峰的對抗，禁忌之下皆是螻蟻，但是清掃九天的生靈不要太輕鬆。

  「在這裡，也要築下一座城……」道祖仔細的推演，「唔……這麼做不太好，主要材料上有些缺乏。」

  「應當是將那歲月之中的神城拉下來，讓其將鎮壓的領域擴張，連真實的天地一併包含在內。」

  「嗡！」

  浩瀚的法則與秩序在激盪，擊穿了無量量時空，恍惚間有一座神城的虛影在顯化，與封印地周圍的天地重合了。

  「轟隆隆！」

  大道在轟鳴，道祖傾盡全力演法，他的道則、他的神力……重煉了地水火風，再造了天地玄黃，一種非凡的物質在衍生，承載了他的道，蘊含了他的法，堅不可摧。

  構築地基，連接歲月中的那座城，這是一種宏大的布局，逐漸的一個宏偉磅礴的建築出現，將那封印地包圍環繞在其中。

  立足在真實的天地中，卻又探入了時間的長河，占滿一切流域，這才是真正完整形態的神城！

  「這樣便妥了。」

  姬寰宇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隨後又沉吟，「感覺還缺點什麼……」

  「我明白了……」

  雙眼一亮，他又忙碌了起來，開始在城池中布置，尤其是靠近那個通往上蒼之上的窟窿，更是重中之重。

  一種種非凡的煉器材料被從虛無中演化出來，什麼玄黃母氣源根，什麼世界之石、光明仙金……但凡是能想像到的，在這裡都出現了。

  它們被不斷錘鍊，化作一枚枚晶瑩發光的紋絡符號，打入了虛空中。

  這是在布陣！

  一種種推演而出的殺陣在此地陳列好，密密麻麻的，幾乎占滿了所有的空間，不知耗去了姬寰宇多少心血。

  直到千年以後，這一切才算是告一段落。

  「萬事俱備，就等著那個世界的生靈降臨了……」他的目光中有著期待，「只要不是最巔峰的幾個人，一般的修士敢強闖，就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

  闖過一個又一個時代，走過一段又一段歲月，世界之舟接近了一個可怕的紀元，一片陰影撒了下來，讓所有仙道的生靈都無比肅穆。

  「亂古……這就是亂古！」

  沒有人還可以安坐，這一刻都很凝重，相比之前只是弄一塊石碑做路標不同，這亂古時代的布置簡直拉風的過了頭。

  一座堤壩矗立，掌控著歲月的流逝，操縱著時光的軌跡，隱隱間透露出當初道祖的心態，對這段歲月無比的重視。

  堤壩寬廣無比，其上刻寫著兩個字——亂古，它們有一種魔性，赤紅鮮艷，像是沾著血液寫出來的，讓觀者不寒而慄。

  「這是一段最可怕的紀元，錯亂的時空，征伐的歲月，葬下了太多太多……」屠夫的神情罕有的恍惚了，「好在，崛起了一尊至高的帝者，橫推了諸天萬界，平息了所有的血與亂。」

  諸多仙道生靈聆聽著他夢囈一般的講述，不由自主的睜開了天眼，望著道祖手書的那兩個字，恍惚間感應到了那個紀元的種種，得見一尊至高存在的誕生，屹立在諸天絕巔，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那是荒天帝！

  在他的周圍，鋪滿了無盡的屍骨，鑄就了禁忌之路，他就這樣一路染血，鎮壓了一切動亂！

  「這個紀元，不能不觀，不能不看。」有仙王斷言，「涉及到了一尊仙帝的法，還有他創道的經歷，關鍵是……整個過程清晰明朗。」

  「不像道祖那樣，仙王之後滿時間長河亂跑，誰能跟得上他的腳步？」

  「見證荒天帝成長的過程，我們或許能找到自己的道路……」

  不少的生靈決定了，在這個時代下船。縱然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一樣會有收穫。

  仙王二十多位，真仙更是上百，這樣的數量很恐怖，足以讓這個時期的仙域和異域都要發怵。

  因為，這裡面就沒有一個是簡單！

  真仙就不說了，九成九都有準仙王的道行與境界，一些人更是在肉身上有了蛻變，敢跟仙王掰腕子！

  而仙王更可怕，沒有一個比巨頭遜色，超過十尊強者身上有準仙帝的光芒在環繞！

  若不是他們不能隨意出手，把仙域和異域吊起來打又算的了什麼？

  「雖然以前道祖就說過了，但是在這裡我還要強調一下，」駕船的仙王在提醒，「不要想搞事，最後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我等知曉。」

  諸王並肩，打開了一道門戶，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

  「人數少了太多，一下子就顯得空曠起來。」

  沒走的仙王閒聊著，有些人在好奇，「無始道友，你打算在哪裡下船呢？」

  「我要去仙古……」無始大帝的眸光深邃，「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