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九天底蘊，萬古獨尊

  「轟！」

  恍惚間所有人得見，一桿赤紅色的旗幟招展，綻放最明艷的光彩，像是朝陽初升的那一抹絢爛，也像是生靈體內涌動的最鮮艷的血！

  

  它的動靜與聲勢實在是浩大到了極點，縱然與此地相隔不知道多麼遙遠的時空，只是借著一種因果的傳遞，就讓這一方天地變色了，被那明淨而純粹的赤色光芒所渲染！

  這是光，也是道，代表了一個字——革！

  顛覆舊有的秩序，在原本的格局上升華，造就新的天地！

  而在這樣的過程中，沒有什麼存在可以阻擋。天若阻我，便粉碎這天；地若阻我，便踏碎這地！

  天角蟻仙王動容，直面這杆旗幟的他這一刻感受到了磅礴無盡的壓迫感，無孔不入，仿佛墜入最可怕的噩夢中。

  好在最危險的時候，掌中的兵器自主發光，逸散恐怖氣機，讓他元神清醒了過來，而後用力一刺，戰矛裂天！

  「嗡！」

  兩件兵器對決，以因果為紐帶進行對抗，內蘊的道與法在交鋒，彼此掂量，把握真正的實力。

  「轟隆隆！」

  成片的時空在崩塌、粉碎，不能承載這種力量，周遭的天地都虛幻了，顯化出時間的長河，不斷的向前流動。

  顯然，這樣可怕的碰撞，已經隱隱涉及到准仙帝的領域，那是以歲月為擂台的可怕廝殺！

  只不過，畢竟是藉助因果才能進行的跨時空對決，終究是有極限，數個呼吸後那因果被磨滅，赤紅色大旗退走，只留下一句清冷的話音，讓此界諸王變色，「萬載之後，兩界決高下！」

  ……

  黑皇在九天世界中行走，一步便邁過了萬古山河，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盡顯仙王威能。

  它走過一處又一處造化地，來到了這個大世界最核心的地域，也就是昔日九天十地仙古格局所在的一個地方。

  這裡有一片非凡的淨土，為騰龍之地，三千條曠世大龍脈糾纏在一起，成就驚天的地勢，可以孕育出超越世人想像的非凡存在！

  當然，這個地方也是極度危險的，陣紋無數，交織成無上殺陣，縱然是真仙闖入，也唯有死路一條，真正的殺神斬仙！

  黑皇打量幾眼，而後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周圍有無數刺目的仙光飛射，每一縷都可以泯滅一片星海！

  只是，在面對一尊仙王、尤其是一尊精通陣道的仙王時顯得很分無力，不能阻擋它的腳步，被其深入到此地的核心。

  在這裡面，沒有什麼長生的仙藥，也沒有什麼煉器的神材，只有一個至尊至貴、至神至聖的存在——龍！

  一條真龍盤臥在此地，淡紫色的龍身扭曲成莫名的軌跡，如同在演繹「天衍四九，遁去其一」的奧義，一元之數的鱗片，每一片都烙印著一種道與理，闡述天地的根本！

  一切都是如此的神聖、超然，只不過也有一點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這條真龍似乎在……睡覺？

  嘴角邊有涎水不知不覺的流淌，甚至還吹起了一個鼻涕泡，讓人忍俊不禁。

  「汪！師侄啊！」黑皇晃晃悠悠的跑到龍頭附近，「睡了這麼久，也應該夠了吧？」

  真龍似乎動了動，又似乎沒有動，像是沒有聽到大黑狗的呼叫。只不過眼尖的黑皇可以察覺，那眼皮底下似乎有微微的起伏，是眼珠在轉動。

  「不用裝了……」黑皇翻了個白眼，碎碎念的開口，「你師尊這回出了趟遠門，估摸著沒個幾千年不會回來，不用擔心被抓去做苦工……」

  「真的？」真龍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眸中滿是歡喜與雀躍。

  「騙你做什麼？」黑皇似乎有些不爽，「你們這幾個傢伙鬼精鬼精的，硬是在准仙王的巔峰境界晃蕩，死活不突破……」

  「倒是我們這些人遭了殃，進入了仙王，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弄去做苦力……」

  「沒有的事……」真龍便是昔日的龍女，此刻臉上笑嘻嘻，「我不是不想突破啊，只是悟性不夠，才情低劣，哪裡比的上黑皇師叔你智慧非凡，功參造化呢？」

  「悟性不夠、才情低劣？作為這個宇宙升華以來的第一代十凶，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啊！整個世界九成九的修士，都要一頭撞死！」

  第一代十凶——這便是龍女如今的身份，為此界真龍之祖！

  她原本的身份，便是九天十地演化而出的龍族，雖然這「龍族」的身份實在是水分多多，跟真正的十凶真龍有天壤之別，但也是天地在末法時代孕生的族群，是受到上蒼認可的！

  而隨著天地的一點點復甦、升華，她也受到了冥冥中的一種加持，就如那不死神藥的藥性發生質變、數十上百倍的提升一般。再有自身的努力，由後天逆反先天，終是跨過了一道天塹，成為了真正的十凶！

  這是一種根本性的升華，承載了大運，受到上蒼的垂青！

  「雖然說要突破仙王不難，但是我要展望更高嘛！」龍女眨眨眼，道出真實的想法，「一些人邁入這個境界，就立身在巨頭領域，我也想做到這樣的程度。」

  「不然要是光想著靠種族的優勢來修行，到了後面反而會是一道坎，成為難以破除的枷鎖。」

  「古史可查，一些強大的人傑，最終擋住他們進軍巔峰的，往往都是自己的體質。」

  「汪……那你現在做的怎麼樣了？」黑皇有些好奇，「分化神念，烙印此界三十六萬條龍脈，構築源龍大陣，藉此成就己身，這條路你走得如何了？」

  「種種感悟與資糧，已經收穫的差不多了……」龍女很自信，「再有一段時間，便是龍騰九天之時！」

  「那你最好快一點，儘可能在萬年內成就。」黑皇沉吟，給出了一個期限。

  「出了什麼大事嗎？」

  「我們的世界，碰上了一個很棘手的對手，需要足夠多的仙王……」

  「是這樣嗎？好……三千年時光，我便可功成！」

  「那就好。」黑皇滿意的點點頭，就此離開，前往下一處隱秘地。

  ……

  除卻那些明面上屹立在絕巔的仙王，九天世界還有一些隱藏至深的底蘊。

  黑皇走過真龍嶺，行過鳳凰窟，登臨太陰星……見到了一個個離仙王只有臨門一腳的強者。

  除此之外，還去見了一些特殊的生靈，它們是王又非王。

  長生仙藥！

  這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存在，有的是天地初開、造化凝結而成的無上靈根，也有的是仙王殞落後的道果所化！

  那些真正的靈根不去說，就說那些等同仙王另類生命延續的仙藥，在盤王展現了自己的風采後也被注意到，被天庭謀劃，以輪迴相助，讓那些昔日逝去的王者歸來！

  效果終究是有的，三株仙藥化出真靈，踏上修行路，更是覺悟了前世！

  一隻小朱雀，一隻小鳳凰，一條小真龍……都是未來可期的強者，最起碼仙王的境界有它們一席之地！

  整個世界一時間都喧鬧了起來，一尊尊強者從閉關的洞府中走出，一支支大軍在訓練，準備那未來的大戰。

  兩個強大勢力的碰撞，終究是要分出個高下，決出個主次。

  ……

  時間長河中，姬寰宇悠悠行走，不斷的剖析腳下的那段時空，演算出一個特殊的點，記載在生死薄上。

  這是一個漫長的實踐過程，從來沒有過這般細緻、認真的研究時間長河。隨著不斷探索，慢慢的姬寰宇恍惚了，像是與那歲月的長河相合一了，他就是過去，他就是現在，他就是未來！

  他的真身虛淡了，鐫刻在時空最深處的根源，落入每一個片段中，成為那承載天地演化的基石，也是注視一切歷史發生的旁觀者。

  所有的歷史，都是正在發生的事情——這是姬寰宇此刻最直觀的感覺與處境，非常的玄妙，過去、現在、未來的界限在模糊，都像是處在現在的時間點，都可以干涉！

  「嘿……我這個開闢輪迴，研究時空，探索前世今生、古今未來的人，走到這一步，卻是要證出一個隱隱相反的道果。」姬寰宇若有所思，「想想也是，大道至高，相反亦相成！」

  「如同那光明是道，黑暗也是道……物極必反，不外如是！」

  他化時空，他化輪迴，這樁法在這樣的過程中，被演繹到了極致。

  探索時間長河，這是一件很漫長的工作。而這個工作持續了多久，姬寰宇也就在這樣的狀態中沉浸了多久，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

  只是隱隱有種感知，耗費了三十多萬載的光陰，超過原本的預計。

  直到某一天，一種靈機涌動，邁過一道坎，在時間長河上爆發了驚人的波動！

  「轟！」

  那不斷奔湧向前、永不停息的光陰之河在劇烈的震動，模模糊糊間像是有什麼至高的存在誕生了，傳出震懾古今的波動！

  「咚！」

  逆轉了古今未來，錯亂了三界六道，一聲沉悶的巨響，在各片時空的生靈心中炸響！

  「怎麼回事？」

  「什麼情況？」

  普通的生靈不能理解，茫然仰頭望天，卻什麼也發現不了。

  只有那些成就不朽之上的存在，隱隱感知到了什麼，一個個心靈都在悸動，有一種大恐懼，又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歡喜，莫名奇妙到極點。

  「嗡！」

  一點又一點的靈光在飛舞，從時間長河中出現，填補向姬寰宇那顯得虛淡的身影，讓他凝實了起來。

  而伴隨著這個過程的，還有他的氣機在升華，從渺小至不可查，再到後面旺盛席捲至諸天，蓋壓無量紀元！

  那是仙帝的氣息，經過時間長河的洗禮，立身在圓滿！

  他的氣機太恐怖，與之前相比有質的變化，僅僅是屹立在那裡，就仿佛要壓塌萬古諸天、歲月長河，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不穩固，僅是肉身就可以磨滅一切！

  眉心有一點靈光在閃爍，那是一枚古樸玄妙的印記，儘管還是殘缺的，但是此刻卻莫名的多出了一種圓滿、超脫的神韻。

  姬寰宇伸手摩挲著，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異，似笑非笑，帶著幾分的惆悵與恍然，喃喃自語，「萬古獨尊？」

  「嘿……萬古獨尊！」

  一些最隱秘的線索，一些曾經逆行歲月所發現、卻不能理解的情況，在這一刻無聲無息的融匯貫通了，讓他把握一場不知道綿延了多少紀元的終極對抗！

  「快了……」

  「就要到決出最終勝負的時候了！」

  仰首望向時間長河上空的虛無，眸子中是無盡的深邃。許久，姬寰宇收斂了自己的思緒，向著下游而去，腳步間隱隱有些不穩，半晌後才恢復了正常。

  神力洶湧，熾盛的仙光閃耀，禁忌的法演化，於虛無中締造，無中而生有，慢慢的有奇異物質在凝聚，似乎是石料一般。

  石料灰濛濛的，透著一種玄妙的氣機。姬寰宇琢磨了很久，才把它們做成石碑一樣的存在，循著原本計算出的節點打進去，作為歲月中的道標。

  循著長河從上游而下，那些石碑落在長河中，沾上歲月的力量，卻可以始終不毀，萬古長存。

  標註上具體的時間、確定的世界，作為後來者在時間長河中分辨方向的憑依。

  它們每一塊都很不凡，字裡行間流轉出相應時代與天地的道與法，成為一種大勢的衝擊，讓人有一種大致的了解，可選擇是否進入那一段時空。

  路標有大有小，有繁複也有簡單，普通的時代自然是隨意布置，而一些非凡的時空卻不同，無比的鄭重。

  比如說亂古紀元，他就親手鑄出了一座堤壩，橫亘在時間長河上，那種景象宏偉而壯闊，像是要截斷萬古時空！

  隨著不斷布置，有變化在出現，那時間長河中的「混沌」有一部分被劈開了，分理清濁，構築秩序。

  雖然相對於總體來說，這只是很渺小的一段，但也已經打開了局面。或許，當未來那段時空的計劃完成，九天世界吞併諸天萬界、抽取所有歷史痕跡，這條時間長河也會徹底被掌握、被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