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人至賤，而後能無敵

  「十九方天域，我們盡數包圓了，會不會引起眾怒？」姬紫月想了想，看向另一片虛幻天地中征伐的帝君，「他們打到最後只為爭一個帝位，勝者通吃，敗者輸的精光，恐怕心中會有怨氣……」

  「他們還想怎麼樣？又能怎麼樣？」姬寰宇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這天心印記，亂古後便長存，我放給他們爭奪，是看在同屬這片天地的生靈、有競爭的資格上。」

  「而這十九方天域，卻是由本座親手所成，域主位格更是我強行凝聚而出，過去不曾有，我給誰還需要他們同意嗎！」

  「他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誰敢有異議，大可以戰力論是非，看看他們聯起手來，能不能接本座一拳不死！」

  「師尊威武！師尊霸氣！」少陰帝君在一旁搖旗吶喊，大唱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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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笑，眉宇間卻也舒緩了下來。轉念一想也是，當年道庭統御八荒六合，九天十地無人敢抗衡，難不成是靠以理服人做到的？自然是拳頭最大，做到了以力服人。

  「唉，你們也不用太高興。」姬寰宇搖了搖頭，「這十九天域的存在時間也不會太長久，終究是會消失的。」

  「現在不過是過渡的階段，有化作完整天地的一天，重現仙古時代的格局。」

  「傳說中仙古紀元的浩瀚天地嗎？」黃帝有些不解，「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一步到位，直接塑造成那樣的格局呢？」

  「現在九天十地的根基還淺薄，雖然有一尊准仙帝道化，底蘊充沛，但是還不宜跨越太多。」姬寰宇解釋道，「否則縱然強行成就了，也不過是空有其表罷了。」

  「而且亂古時代雖然獨列一個紀元，但是它勉強也可歸屬在仙古之內！」姬寰宇點指大宇宙，「九天與十地，是當年仙古無缺大陸破碎後所成，在某種程度上保持了本身格局的最大完整，遠不像末法時代那麼恐怖，那真的是粉碎原有一切秩序，才成就了星空宇宙。」

  「末法化亂古艱難，風險很大，但是亂古歸仙古卻容易太多，只需多多積累，將這十九方天地接合在一起便足夠。」

  「待到我們吞下那奇異世界，以及一方仙域碎片，也就差不多了。」姬寰宇道，「算算時間，也不過是數千年的時光。」

  「這麼說來，身合天心印記的那尊當世大帝，還會有一次巨大的收穫……」姬紫月眨了眨眼，「也不枉他們這麼瘋狂拼殺了……」

  「踏著諸皇的血與骨，高舉無上帝座。」道祖的雙眼深邃，「一尊又一尊帝君倒在血泊中，成為最後勝出者燦爛的點綴……」

  「索性輪迴已鑄，縱然戰死還可再現人世間，不然我界的損失就太大了。」炎帝輕嘆，眸光掃過那一方戰場，已經戰至瘋狂，有帝級人物戰死，血染乾坤！

  ……

  「轟！」

  葉凡的衣衫帶血，有對手的，也有自己的，這一戰太慘烈，強大如他也負傷了。

  不朽的肉身出現裂痕，白色骨骼森然可見，赤紅的血液觸目驚心，征伐不斷，真的是在浴血搏命。

  下一刻，傷勢復原了，但這卻是燃燒生命之本源換來的，以衰減剩餘的壽元為代價，獲得巔峰戰力。

  「殺！」

  他的戰意更加凌厲，手段更加恐怖，每一招一式都是最強的殺招，不乏以傷換命。因為到了如今，賭上了太多，早已不能後退。

  一雙拳頭粉碎萬古虛空，無論是何人，只要擋在前方，都要鎮殺，都要毀滅！

  選擇踏上這帝路的征伐，就註定不能回頭，兩旁是萬丈絕崖，唯有向前，一路血戰，屍骨填滿帝路上的深淵，殺上絕巔！

  「轟！」

  一尊帝君硬接了他蓋世的一擊，於剎那間有無上法力爆發，異象、天帝拳齊出，粉碎萬物，擊穿了天域，打的前方爆出一片血花。

  「啊……」這位至尊一聲大叫，身體被震裂，血光橫飛三千里，抵擋不住葉凡的絕世攻伐。

  「死吧！」

  葉凡大喝，一片片符文蔓延而去，壓制的萬道轟鳴，如一道道開天神雷在響，那尊帝君破爛的身子在繼續崩潰，被葉凡的大道鎖定並壓制了。

  「轟！」

  一聲巨響，他一下子炸開了，而後熊熊燃燒，連元神都化成了灰燼，就此斃命！

  ……

  一尊帝君畢生的修行化作泡影，唯有一點真靈烙印被至高的道則所攝取，掙脫葉凡的道域，破開層層時空，回歸九天十地。

  而後靈光閃爍，落到了紫霄宮中一本古樸的書籍上，沒掀起多大的風浪，唯有一種生死幻滅無窮盡的道則波動，在歲月中激起淡淡的漣漪。

  「嘩啦啦！」

  清風吹拂而過，讓古書一頁頁的翻動著，飄渺而悠遠的誦經聲響起，讓世人都被影響到，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間像是被劃分成了黑白二色，蘊含生死至理。

  「掌生控死，唯我輪迴！」

  諸天在禮讚，萬界在共鳴，冥冥中的大道在輕語，道出古書的跟腳，是輪迴之道的無上重器，是掌控生死的道書！

  生死薄……終究是重現了，在姬寰宇成為準仙帝後，以手中的殘頁為引子，從時光長河中召回、重組，讓其再現世間。

  它記載了天地眾生的信息，不止是輪迴之書，也是一本紀元之書，道盡了世間的種種大秘。

  九天十地中生靈的生死存亡，都干係在它的身上，縱然是大帝也不例外。不過也正是有它的存在，那些帝君才敢戰的這麼瘋狂，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

  縱然今日身死，未來也總有卷土歸來的一天，所以自然放得開手腳，萬一……天降大機緣，在血拼中獲勝了呢？

  「生死薄……」在場的帝君神色肅穆而凝重，對於這本書沒有一個不感到頭皮發麻的，因為其中蘊含的力量太恐怖，絲絲縷縷泄露出來就能將他們化作虛無，連成為宇宙塵埃的機會都沒有。

  輪迴大道的波動在擴散，本能的要侵染周圍的生靈，既是同化，也是污染。若不是其中的神祇努力收斂，恐怕整個紫霄宮的帝君都是要跪。

  「叔祖，您說的劃分大道權柄、組建勢力的想法是認真的嗎？」姬紫月皺著瓊鼻，「時空方面還好說，這輪迴……實在不像是活人能接手的。」

  「我之大道立足於時空和輪迴，雖然已成本源一般的存在，但是要真正完美運轉諸天萬界，卻還需要不斷的調整。」姬寰宇道，「它們各自都需要有組織、有勢力，不斷的觀察、協調，這是很有必要的。」

  「時空方面的組織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時空管理局，這名字高端、大氣、上檔次。」道祖沉吟，「我屬意無始，卻不知他肯不肯承擔這個重任。」

  「這些都還好說，實在不成可以隨便抓個人頂缸，畢竟准仙帝就可以在時間長河裡浪了。而配合輪迴道的冥府建立，卻是宜早不宜遲，人選更是至關重要……」

  「我已經想好了，就決定是冥皇……」姬寰宇認真的道，「他行走的道，正是生死輪迴，實在是最契合的人選。」

  「冥皇是誰來著……」周圍的強者略有些茫然，唯有幾個人臉上露出了驚容。

  「就是渡劫天尊曹雨生……嗯，這一世他叫段德……」

  「道祖，這、這不好吧？」

  這一刻，不少人都跳腳了。這位主在挖墳/考古的領域實在是讓人聞風喪膽，一聽到由這號人士來組建冥府，誰敢平靜視之？

  「以前那些前賢帝皇，嗝屁的時候將自己的墓藏得好好的，都能被這位主靠著本能給尋到，然後挖出來。若是被他執掌生死薄，種種信息盡數烙印心中還了得？死了都不能安心啊！」

  「你們不贊成他？」姬寰宇皺眉，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段德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但是卻也不好逆了自家嫡系人馬的意見，「那就算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也是死了活、活了死的存在，馬馬虎虎也能湊合。」

  「誰？」諸強狐疑，印象中沒有這樣的角色。

  「黑皇！」姬寰宇道出了一個名號，頓時讓所有的帝君臉色狂變，如果說先前聽到段德是臉黑，那現在就是變得慘綠慘綠的。

  「千萬不要！」蓋九幽都不能淡定，進行勸阻，「那貨比段德還要危險……」

  「我敢肯定，如果由它來掌控冥府，什麼輪迴房地產、投胎好壞要給錢……有一個算一個的，那是絕對會發生的啊……」

  其餘的帝君也在苦勸，頗有種「道庭養士一萬載，仗義死節在今朝」的悲壯氣氛。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要怎樣才行？」姬寰宇皺眉，「你們不就是怕這兩個傢伙殺熟嗎？大不了我跟他倆說說，不禍害你們就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哦……是這樣啊？」諸強彼此對視，聽到不會殺熟的承諾之後頓時放下心來，「那就隨便了，是誰都可以滴……」

  姬寰宇無語，這一刻他也不能不承認那兩個傢伙的人品之糟糕，殺熟殺到自己人都怕。

  「罷了，不說這些了。」道祖感到心很累，索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著一把瓜子，看向另一片時空中的戰場，「都坐都坐，喝喝茶水，嗑嗑瓜子……難得有這麼一出世紀大戰現場直播，錯過了實在可惜。」

  「殺的真是激烈……」黃帝頗有幾分感慨，「普遍的實力，都不比我們當初還在帝位時遜色，最頂尖的那幾個人更可稱逆世，過往的時代中都可稱天帝天皇了。」

  「一代更比一代強，還有什麼比看到這樣的情況，更讓人欣慰呢？」炎帝輕嘆，雙眼閃過絲絲的讚賞，「這一代天庭的主宰也是了不得，以一敵二，一開始還有些落在下風，到後來卻是越戰越勇，或許能鎮壓那兩人。」

  「別的時候不好說，逆風的局面，葉小子卻是最擅長了。」姬寰宇低笑，「此局他可破，戰而勝之。」

  「叔祖……我們天庭會不會贏啊？」一旁的姬紫月眨著靈動雙眼，好奇的詢問。

  「唔……天庭的勝算有七成，另外的三成，則是落在那蟠桃化形的盤王身上。」

  「小葉子這麼強？」少女有些吃驚，感到不可思議，「可是現在他對決那兩個人已經很艱難，縱然勝出也是慘勝，對上那個人還有那樣高的勝算嗎？」

  「天庭的勝算，其實不等於葉凡的……」姬寰宇臉色奇異，「我望穿歲月，洞悉種種未來，葉凡靠自己就擺平一切對手的可能，其實只有三成罷了……」

  「雖然放在這麼多帝君之中，已經是高的不能再高，但是也就跟那蟠桃化形的生靈差不多——論戰力，自開一道的他同境界更強，但是那涉足過仙域的不死仙藥卻有根本上的蛻變，喚醒了昔日的潛能，境界上隱隱超出一線！」

  「是這樣？」蓋九幽有些驚疑，「那麼天庭的另外四成勝算何來？還有更強大的人物嗎？」

  「其實不止四成，說是十成都是可以……只要他們能做到力往一處使，早就橫推一切敵手了……」姬寰宇的表情頗有幾分古怪，事實上若非洞徹時空未來，他都看走了眼。

  嚴格的講，說是「燈下黑」更合適一些。

  「人至賤，而後能無敵……」他語重心長的開口，「而今的天庭，卻是恰恰有那麼兩尊賤格突破天際的選手啊！」

  「剛剛我們才提到過，但是你們卻都在有意無意中忽略了……」姬寰宇在嘆息，「不靠譜的表面，蒙蔽了世人的眼光。」

  「猥瑣發育，是他們長存世間的手段，以強擊弱，是他們立足不敗的根本。」

  「黑皇，仙古時代證真仙，亂古時代觀荒天帝創法，近萬年前更是在整片宇宙掀起了莫大風暴，壓制了無數的人傑。」

  「段德，更是赫赫有名的冥皇，在紅塵中渡，生死輪轉數世，論根基、論底蘊、論手段，曾經也是與不死天皇、無始大帝一個檔次的狠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