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歐非之別，最終計劃

  那一片戰場中，此刻混沌成塵，時光成煙，殺到了極致殘破的境地，外人不可見，只能夠看到兩道刺目的光束照亮了界海，驚世的大道波動席捲了諸天。

  這是證就准仙帝的動靜，因為那兩種禁忌法涉及到時空與天地，才有了這樣浩大的景象，在成道之時引起諸界共鳴，讓無數生靈惶恐震撼。

  不止是弱小的螻蟻，強大的仙王也會感知到。且因為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足夠的遠，更是可以洞悉這種動靜背後所蘊含的大恐怖，那是他們耗費無盡時光都無法企及的至高領域。

  ……

  「這才過去了多少年？」

  當那種波動席捲諸天時，一方神秘的世界中有絕世強者露出驚容，睜大了眼睛，看向混沌深處。

  這是一個冷酷與彪悍的仙王，有過屠夫的稱號，殺等閒的仙王如殺豬狗，在不朽的領域走得很遠，甚至在軀體周圍已經有了一層朦朧的准仙帝光輝！

  

  饒是如此，當他感應到界海中擴散的大道漣漪時，也忍不住變色，因為這樣層次的力量並不陌生，曾經見到過，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

  「才千萬年罷了，又有人繼荒天帝之後，邁出了破王成帝的關鍵一步嗎？」屠夫自語，「會是哪一個故友？葬主？還是其他人？」

  「亦或者是新時代誕生的天驕，踏破重重關卡，於仙王領域一躍而上？」他緩緩的起身，「看來我需要出去走一走了……」

  擊穿世界的界壁，屠夫向著浩瀚的混沌而行。界海雖然被荒天帝施展「獨斷萬古」的大法錯亂了，真仙都會迷失，但是擋不住仙王的尋覓。

  在混沌中行走，路線變幻不定，目標卻始終如一。一段不短的時光之後，他來到了一個浩瀚蒼茫的大世界，長生不朽的物質沉澱，是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神聖淨土。

  不同種族、不同道統的至強者在其中活躍，有論道演法，也有生死相向，但是在面對世界中央的宏偉宮殿群時，卻都很虔誠，充滿了敬仰。

  而屠夫的目標也正是此地，他相信在那裡可以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有一尊無數紀元以來最可怕的仙帝，在這裡留下了勢力的傳承，同時還有足夠強大的守護，可以橫掃這片界海、這個時代僅存的仙王！

  「轟隆隆！」

  如星海沉墜的威壓擴散，巔峰強者感應到了他的到來，故此從道場中走出，進行迎接。

  那是一個高大神武的年輕人，雄姿挺拔，黃金髮絲披散，璀璨懾人，眼神犀利猶若冷電，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像是可以望穿萬古歲月！

  這也是一尊仙王，強大絕倫，是此境界中的巨頭，儘管相比於屠夫還差上不少，但勉強也能算同一個檔次的人物了。

  兩個人進行了短暫的交談，屠夫詢問了心中的疑惑，然而讓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你們也不知道是誰突破了嗎？」

  「界海中的仙王，在當初那場曠世絕倫的大動亂中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相熟識的……竟然不是這些人的任何一個做出了突破？」

  「我借著石昊遺留下來的准仙帝兵器，已經溝通了那些人，得到確定的答案，並不是他們。」年輕人有些遲疑，「不過我隱約間有些線索，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

  「兩千多年、差不多三千年前，曾有一次時空層面的大混亂，未來不可探查。當初我曾借弒帝戰矛推演，得到了一個驚人的信息……」金角蟻仙王的表情凝重，「那是未來的一角，疑似是傳說中的輪迴出現，接引古老的英靈，復甦沉寂的大界……」

  「而這輪迴，卻由一人所主掌，是永恆、是唯一……這些場景若是為真，那樣的生靈真實存在，或許這一次的驚世波動便與其有關，是他在突破，破王成帝！」

  「真是一條讓人震撼的信息……」屠夫輕語，皺眉沉思，「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整個界海從此多事矣……」

  ……

  界海的戰場中，此刻躁動的大道平復，崩滅的法則重凝，一場終極對抗落下了帷幕。

  這一戰，無疑是極度慘烈的，兩個人都沒有留手，姬寰宇的一根手指點中了對手的眉心，而天帝也有一隻拳頭打穿了他的胸膛！

  恐怖的道則，以各自的傷口為原點在擴散，要將自己的對手瓦解，讓其神崩道滅。

  「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姬寰宇凝視身前的對手，帶著深深的疑惑，「我歷經生死，踏足無盡歲月，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你憑什麼也可以？這沒道理！」

  不止是姬寰宇在廝殺中突破、真正成為了准仙帝，他的對手也是如此，實現極盡升華，讓他的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故此，這一戰的結果是姬寰宇占據了上風，但卻不是絕對的碾壓，對手還有反抗的能力。畢竟同樣是掌握禁忌法的存在，太過難殺了。

  縱然打不過，難道還跑不掉？

  「無需奇怪……」仙王輕嘆，「論起禁忌法對戰力的加持，我不如你，但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我掌天地，我掌眾生……你可不要忘記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無論是你還是荒天帝，可都是從九天十地中崛起的，留下了太重的因果……」

  「而這兩千多年，我也並非是虛度時光……畢竟有一份大餐擺在我的眼前，那一尊名留萬古的仙帝道痕，三世銅棺中遺留的一方神秘世界，都是我可以借鑑的存在。」天帝很坦然，告知前因後果，他化天地、他化眾生在境界突破上加持太大，「再加上你的壓迫、刺激，讓我也邁出了那一步，儘管境界還不如你穩定，但也是同樣的准仙帝了……」

  「我艹……」姬寰宇難得的爆了句粗口，眼睛都有些紅了，那是嫉妒，「本座拼死拼活，在過往的歲月中闖蕩，小心翼翼的做人。臨回歸前，還要跟一尊准仙帝血拼，丟了大半條命才活下來……」

  「經歷了千辛萬苦，而今才走到准仙帝，你這傢伙竟然是這麼輕輕鬆鬆的就躺進了這個境界……我恨啊！」這一刻姬寰宇咬牙切齒，感悟到「歐皇」與「非酋」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的對手由世界孕育、演化而成，生來便是仙王。就算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還可以蹭一蹭荒天帝的道痕，壓迫一下就能突破。

  再看看姬寰宇自己……

  「你給我去死吧！」仰天長嘯，那一根手指發光，開始燃燒，這回是拼掉半條命也要把對手送進輪迴，不如此不能消去心中的憤懣。

  「沒必要這麼拼，這一戰我認輸，將在不久道化天地，算是半殞落。」天帝輕語，有些惆悵，體內絢爛的光綻放，化解侵入的法則，「新的紀元由你執掌，主宰諸天沉浮……」

  「咦？這麼幹脆？」姬寰宇挑眉，「你戰力雖然不及我，但是搏一搏，說不得有翻盤的契機呢？」

  論修行的速度，姬寰宇不及對手，但是論戰力卻不同，同境界更勝一籌。

  「不用試探，我說的是真心話。」天帝收拳，整肅衣冠，「雖然很多人把生死輸贏看得很重，但在我眼中卻不然，有更值得我傾盡所有去做的事情。」

  「讓九天大世界更強，是我畢生的追求啊！」他輕語，「放在以往就罷了，而今既然知道上蒼之上開始有動作，自然要做出恰當的選擇。」

  「被動迎敵，不是我的意願，主動出擊，才是最合適的應對。」

  「先前的對決，已經可以驗證一些。相比於我，你的道路更適合擴展，符合接下來的計劃——鯨吞萬界，容納諸天。」

  「而我，本由天地造化，等若乾坤之魂，還歸九天十地中，才能讓宇宙更快速的升華、蛻變。」

  「既然如此，需要怎麼做還用說嗎？」

  「你這種心態，不像是一般的修士……」姬寰宇評價，「很多人避死尋生，只為不朽長存。」

  「我也不是就真的死了……」天帝很灑脫，「你承擔世界擴張的重任，當天地達到一定的程度後，我會再歸來，進行調整、升華。」

  「到了那時，你我之間還會有一戰，代表大勢的傾斜，宇宙的變遷，鑄就完美真界！」

  「至於此戰的結果，就看那上蒼之上的世界有多強大了……」姬寰宇悠悠開口，「若是太過強大，不可力敵，那我就死上一次，讓禁忌歸一，以代表了天地的你來對抗另一個世界。」

  「若是那樣都擋不住，也只好進行最終極的手段，走上最不想走的那條路……」天帝的眸子深邃，「我們如果都要完蛋，失去了頂樑柱的九天十地，又豈能獨存？」

  「既然如此，就舉界獻祭罷……」最可怕的計劃被闡述而出，「祭天地、祭眾生、祭時空、祭輪迴……」

  「獻祭一切可以獻祭的存在，成就唯一的奇蹟，實現終焉的永恆與超脫……若勝，則一切可迴轉，若敗，就是萬古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