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確鑿的證據

  孫放的父親也是個英雄，在戰場立功,被授予少校銜位。他們三個人關係非常好，幾乎穿一條褲子。

  蘇彥庭是孫放唯一的親侄子。

  孫放的父親犧牲之後，蘇彥庭就把自己的父親當成了偶像。他每次提及，都是一臉崇拜。」

  宋景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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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是沒吭聲。

  「蘇彥庭一旦認準了某種堅持，是非黑白他也辨不出來。他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他不是傻瓜，他知道他父親的死另有原因。

  他恨極了宋先生，也記恨您。所謂的幫您報仇，只怕也存了私心，想把您除掉。你要小心點，別栽到了他手裡。」顧輕舟語重心長。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放過我？」宋景榮道。

  顧輕舟淡漠一笑。

  「宋先生，您是商界巨擘，名望很高，又掌管著金融界最賺錢的公司。您要是出事，金融界必定震盪。

  蘇彥庭想把您趕盡殺絕。但是他又怕失敗,會影響到他的父親。所以他會借刀殺人，等您死了之後，再收拾孫放。

  孫放的父親，是他父親最忠誠的屬下。孫放和他父親關係匪淺，你父親的死,只怕也和孫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孫放想報復您，卻又不能親手殺了您，他會選擇一條更加陰狠毒辣的計劃——讓蘇彥庭動手。他只需要稍微挑撥兩句，就會引火燒身。」

  宋景榮的額頭，冒出了虛汗。

  他不停抹汗,整個人都慌了神，連站都站不穩。

  顧輕舟扶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遞給他：「喝口茶。你先消化消化。」

  宋景榮喝了口，茶湯入喉，才漸漸緩過了神。

  他盯著顧輕舟。

  「你到底想說什麼？」宋景榮問。

  「你和你父親的恩怨，我不想摻和。我今晚救你，也是因為我和你的緣故，我不想讓我自己良心不安。

  你父親的死，不能歸結到任何人的頭上，他的死另有蹊蹺。你不要衝動。」顧輕舟道。

  她頓了下，繼續道，「孫放和蘇彥庭聯手對付你，我們暫時不宜參與。」

  宋景榮不解看著她。

  「你父親的死，肯定有蹊蹺。他是英國人，不會無緣無故遭遇襲擊，他有權有勢。若是有人害死了他，他的仇家為了保密，肯定會殺他滅口。

  孫放和蘇彥庭，只是想讓你幫忙，他們沒膽子殺人。」顧輕舟又道，「他們不敢殺你，就只能殺你父親的敵人。

  蘇先生是軍部的人，他父親的死和軍隊無關；他和你有過節，他不希望你進入政府部門，你們也不可能做生意……

  這麼簡單的推理，你難道不懂嗎？」

  宋景榮沉思了半晌，猛然抬眸：「我不能退縮。」

  「你的仇人是蘇彥庭，不該讓其他無辜的人承擔責任，尤其是你的妻子和兒子。他們還那么小！」顧輕舟道。

  宋景榮不說話了。

  「宋先生，孫放和蘇彥庭的矛盾由來已久，他們之間的鬥爭不會因為你的退讓而停止。你退一步，他們就進一丈；你進一尺，他們進百尺。他們永遠不會善罷甘休。」顧輕舟道，「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找准機會出手即可。」

  宋景榮點點頭。

  「我父親的案子呢，還有沒有破綻？」宋景榮問。

  他已經相信了顧輕舟的話。

  她的分析，合乎邏輯。

  她說服了他，讓他冷靜下來。

  「沒有了。」顧輕舟道，「宋先生，孫放雖然有點狡猾，他沒有那個實力。蘇彥庭是他們兄弟倆共同謀算的目標，蘇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燈。」

  「嗯。」

  「我送你出去吧。」顧輕舟站起身。

  宋景榮拒絕了。

  他說，他會處理此事，顧輕舟無需操勞。

  顧輕舟也懶得攙和這些。

  她起身告辭了。

  宋景榮依舊在陽台上抽菸。

  孫放從房間出來，看到了陽台上的宋景榮。

  他沒說什麼。

  孫放回到了臥室，給蘇彥庭打了電話。

  他告訴蘇彥庭：「我們談妥了，我答應你的事。」

  「你父親不是我殺的。」蘇彥庭道。

  「那就等警察查出來。」孫放道，「我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既然如此，你何必急於動手？」

  「宋景榮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要是拖延，只怕會露餡。」蘇彥庭道。

  「你不會露餡，我也不會。」孫放道，「蘇彥庭，你不用著急。」

  蘇彥庭深吸了一口氣。

  他掛了電話。

  宋景榮回到了客廳。

  客廳里，他的助理和秘書都不在了。

  他換了套衣裳，對顧輕舟道：「多謝夫人。」

  顧輕舟道：「不用謝。我是受人之託，幫忙勸勸您。我覺得，您可以去趟醫院，把您父親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

  至於其他的仇恨，我們慢慢調查。我不是警方派來監督您的。您有了線索，直接告訴我就好。」

  宋景榮眼睛微紅。

  他對顧輕舟鞠躬，然後離開了。

  孫放早飯之後，去了趟藥店。

  他買了兩盒膏藥。

  膏藥上面印刷了藥效，包裝是普通的膠囊樣式，沒有字，很低劣。

  藥店裡有人在排隊買藥，孫放也拿了兩瓶，擠在隊伍前面排隊。

  「我的腿傷了。」孫放突然道。

  他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有點緊張。

  隊伍前面，排著六個女學生。聽聞他說腿傷了，大家都停了腳步，圍攏過來。

  孫放見狀，又添了句：「有點疼。」

  眾人更加興奮。

  「孫先生，我們陪您去吧，免費的。」

  「是啊，咱們陪您去吧。」

  眾女生七嘴八舌的，都要跟隨他。

  孫放笑道：「不麻煩諸位小姐，你們都走吧。我自己去就行。」

  他態度謙遜。

  眾女生紛紛表示遺憾。

  孫放就擠開人群，往外走。

  走了二十米左右，拐進旁邊的巷弄。巷弄狹窄，兩旁全是居民樓，沒有什麼店鋪，空曠寂寥。

  巷弄的盡頭，是個小花園。

  花園裡種滿了薔薇，此刻正是繁茂的季節，粉色的薔薇開得燦爛。

  一陣風颳來，粉色花瓣簌簌落了孫放一身。

  他將外套脫了扔在地上，踩了幾朵粉色的薔薇，朝裡面走進去。

  小花園裡的光照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