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隱藏的秘密

  孫放又愣了愣。

  他沒有告訴顧輕舟實情。

  他隱瞞了蘇曼洛的死，卻隱瞞了蘇曼洛被囚禁的事。

  他怕顧輕舟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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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孫放敷衍,「我今天碰到曼洛，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哦？」顧輕舟笑了下，「她怎麼不對勁？」

  孫放斟酌著用詞。

  他想了半晌，道：「她哭得很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也沒喝酒，我就覺得不正常。

  然後，她要去宋家，她母親不准她去。她就跟母親爭執起來，摔倒在地板上，額頭撞破了。」

  顧輕舟道：「她沒事吧？」

  孫放道：「沒大礙，擦了藥膏休息幾日就行。」

  顧輕舟道謝。

  然後，她掛了電話。

  她沉默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說話。

  司行霈拿了一杯牛奶遞給她：「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點睡。」

  顧輕舟沒吭聲。

  司行霈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到了懷裡：「輕舟？」

  顧輕舟終於抬眸看他。

  她目光有點空洞，看著司行霈的眼睛。

  「你相信世界上存在輪迴嗎？」她問，聲音乾澀，像是砂紙磨礪過。

  司行霈蹙眉。

  他摸了摸顧輕舟的臉。

  顧輕舟沒躲避，反而把臉湊近了司行霈：「阿璃的媽媽,死在醫院病床上的，我不相信有輪迴之說，也不相信鬼神。但是，曼洛今天跟我說了一句話。

  她說，她的父親和她的母親都是自作自受。她父親做生意虧本,導致她家破產；而母親貪圖錢財，嫁給了蘇駿。

  曼洛說，他父親死後，蘇家人全數捲款潛逃，把她一個人丟在新加坡。

  蘇家人都走了，曼洛卻被蘇駿折磨，每日生不如死。蘇駿是故意殺死了她父親，因為他嫉妒蘇駿比他優秀。

  阿璃死的時候，才六歲。她母親的案子是冤假錯案。蘇駿和他的妻子，是無辜的。

  所以，他們都是好人，而曼洛是壞人。」

  她把蘇曼洛今晚說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司行霈。

  她把一切告訴了司行霈。

  包括她的心結。

  她想讓司行霈分析一下。

  司行霈摟緊了她的腰，低聲道：「別怕，我永遠在你旁邊，不管誰要害你。」

  顧輕舟微笑。

  她點點頭。

  兩個人洗漱了躺下。

  司行霈摟緊她，在黑暗中親吻了她，唇齒廝磨，繾綣纏綿。

  翌日，顧輕舟照例去了趟律師所。

  她在辦公室等了半個鐘頭，蘇曼洛才趕到。

  蘇曼洛似乎沒睡醒，面頰泛白，眼睛也是烏青的。

  她穿著一件淺藍色旗袍，外頭罩一件白毛衣，梳了一條麻花辮。

  「早安，副署。」蘇曼洛道，態度很平淡。

  顧輕舟頷首，示意蘇曼洛坐下說。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蘇小姐，您昨晚去宋家了？」

  「嗯，去了。」蘇曼洛承認。

  顧輕舟就繼續道：「蘇小姐，您父親和您母親的感情，應該不差。您的母親是出軌，可能有苦衷，並非故意傷害您。

  我知道，您的父親很愛您，他甚至連您母親的墓碑都買好了......」

  蘇曼洛猛然抬眸，盯著顧輕舟。

  顧輕舟坦蕩和她對視，毫不畏懼。

  「你從哪裡聽來的？」蘇曼洛冷靜問。

  「宋景榮。」顧輕舟道，「他親口說的。蘇小姐，您父親是個痴情人。」

  蘇曼洛不說話。

  她只是沉默看著顧輕舟。

  顧輕舟道：「宋景榮的母親死了，他一直很痛苦。你和你的父親相依為命，你父親最喜歡你，肯定也希望你幸福美滿。

  蘇小姐，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你既然知曉前塵往事，就不能怨天尤人。」

  蘇曼洛仍是不言語。

  她眼睛濕潤。

  淚水在眼眶裡滾動。

  顧輕舟嘆了口氣，道：「蘇小姐，您是個善良、勇敢的女孩子。」

  「善良、勇敢？」蘇曼洛低喃，喃喃重複這幾個字，「我是善良、勇敢，可是我不夠狠！我沒法子報仇。」

  她的嗓音嘶啞哽咽。

  孫放來找蘇曼洛，想從她的身邊了解之前的一些事情。

  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被掀開，需要一件一件的來調查清楚。

  他沒想到，他剛進門，就看到了蘇曼洛流淚的畫面。

  他怔了怔，旋即快步走過去，抱住了她，柔聲詢問她：「怎麼了？」

  蘇曼洛抬眸，看到是他，頓時更委屈，淚珠兒落了下來。

  她撲到了孫放懷裡。

  她哭了好久。

  孫放拍撫著她的背脊，一遍又一遍的哄她。

  顧輕舟則離開了蘇曼洛的辦公室。

  她坐在沙發里，思考了一會兒，給蘇彥鈞打電話，讓蘇彥鈞去見宋景榮。

  蘇彥鈞問她為什麼。

  「蘇小姐已經答應了宋景榮的請求，她想幫助宋景榮。」顧輕舟道。

  蘇彥鈞震驚。

  顧輕舟說：「宋景榮的父母都死了，他的哥嫂都跑路了，只剩下他和一個弟弟。他的弟弟還在念高中，宋景榮自己一無所有。蘇小姐願意幫他。」

  蘇彥鈞沉默了半晌。

  他道：「阿姊她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宋景榮的弟弟根本不是他的親弟弟！宋家也不是真正的名門，她這麼貿然去，萬一弄巧成拙呢？」

  顧輕舟也知道。

  「蘇彥鈞，你先去試探一下宋景榮。若是他的確有悔改之心，那就幫他一把。若是他心術不正，就立馬把這件事捅出去，免得蘇小姐陷進去。」顧輕舟道。

  蘇彥鈞答應了。

  他先約了宋景榮，說明了來意。

  宋景榮聽了蘇彥鈞的話，哈哈大笑。

  他指了指蘇彥鈞，笑容格外的猙獰恐怖。

  「蘇彥鈞，我真佩服你的膽識。你居然勸蘇曼洛跟我合作，你瘋了？蘇家現在的處境，你不懂嗎？」宋景榮怒吼。

  「蘇家的處境，我不知道。」蘇彥鈞道，「我只知道，你的父母是因為蘇曼洛而亡。」

  宋景榮大罵蘇彥鈞。

  蘇彥鈞也不甘示弱。

  他們倆吵架的聲音太大，引來了警衛員。

  蘇彥鈞是副官，他有權利控制自己的行動。

  他當場抓了宋景榮。

  宋景榮掙扎大叫，警衛員把他押送到了軍政府。

  他們要帶走宋景榮。

  蘇彥鈞攔住了他們：「我們是奉命捉拿罪犯的，你們最好不要阻撓我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