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強底氣
2024-05-22 16:50:00
作者: 金湯肥牙
老錢此番話說的實在過分,但凡是個人,聽了都受不了。
更何況小義好歹也算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
「你!」
小義站起身子,鼻孔張大,朝外呼哧呼哧喘著滾燙的粗氣。
「怎麼樣?」
老錢直視著小義,眼中絲毫沒有畏懼,只有怨毒。
小義道:「你怎的如此執迷不悟!你明明知道小錢一心沉迷賭博,這麼多年過去,於酒坊的生意沒有絲毫長進,半點兒忙都幫不上,只會拖後腿!你卻還是將他放在心尖尖上寵著。」
老錢道:「那又怎麼樣?我自己的兒子,我願意怎麼寵就怎麼寵,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錢都沒關係,他是我唯一的香火,我願意給他擦屁股。」
小義道:「你心裡就只有這個兒子!你該不會是忘了,這些年,是我一直幫著你經營酒坊,你拿去還債的錢,也少不了我的功勞。我所做的努力,你都看不到嗎?」
老錢嗤笑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怎麼好意思和我的親生兒子相提並論?小錢縱使有萬千不好,也輪不到你在這說嘴!」
說到這,情緒到位,禁不住又咳了半晌。
小義的腳步往前挪了挪,又驀地站住,終究沒再靠近老錢。
老錢待自己的呼吸和緩,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你連我兒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聞言,小義喉嚨里滾動出酷似獸類的嘶鳴,兩隻眼睛瞬間便充了血。
「都氣成這樣了,該不會要打人了吧。」
胡逸微緊緊盯住小義青筋暴起的臂膀,小聲叨叨著。
她心裡這麼想,小義卻並沒有這樣做。
只見小義一忍再忍,最終抄起一把酒提子,就近打碎了手邊的小罈子酒。
醇香的酒液四溢,空氣中立刻充斥著濃郁的酒香。
小義再沒言語,扭身進了後院。
胡逸微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在後面看看。
小義怒氣沖沖,目不斜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他進屋後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吭哧吭哧生著悶氣。
「這味道……?好像有血腥氣啊?」
胡逸微心頭泛起疑惑,皺起鼻子用力去聞。
無奈方才被酒氣沖了鼻腔,無論她再如何努力,都無法準確分辨出周遭的味道。
她輕手輕腳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想要捕捉到剛才略過鼻頭的那一縷氣味。
結果氣味沒找到,卻發現了小義屋內處處透著彆扭。
這本是一間不大的屋子,房內擺設簡單到寒酸。
無非就是有張窄窄的單人床,一面立櫃,另有張小小的矮桌。
「好奇怪啊,這地面怎麼看起來又新又舊的。」
胡逸微彎著腰,低頭來來回回地往地上看。
房中的地面是以青磚鋪就,有些青磚已經布滿陳年累月的磨損痕跡,有些青磚卻表面平滑,幾乎連個劃痕都看不到。
但這並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令胡逸微困惑的,是那面靠牆的立櫃。
立櫃大約有一人高,擺放的地方頗為刁鑽,正巧擋住了半扇窗戶。
按說房內面積雖小,但能放下立櫃的地方決計不止這一處。也不知道小義怎麼想的,非要把柜子擠在這裡。
胡逸微仗著小義看不見她,便放肆的在房內各處隨意走動。
就在她打算靠近立櫃之時,忽然聽見小義衝著她的方向發出一聲爆呵:「誰?!」
胡逸微頭皮發麻,心裡想著:我去,不會玩兒脫了吧?他居然能看見我?
她挪了挪步子,找了個隨時方便跑路的位置。
沒想到,小義的目光竟是如影隨形,一路追隨著她而來。
「我擦,真能看見啊?」
胡逸微簡直不可思議,只差一點點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小義那頭卻是毫無徵兆的起了變故。
只見他兩股戰戰,褲襠好似有些濕潤。額角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滑落,眼中流露出驚懼神色。
「你,是你嗎?」小義語意不明的說道:「你是來報復我的嗎?」
什麼情況?他到底是看見沒看見啊?
胡逸微不敢輕舉妄動,只敢先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小義直勾勾盯住地面,說:「你早就該死了,莫要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胡逸微順著小義目光低頭,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剛才酒罈被打破之時,流下滿地酒液,胡逸微沒留神腳下,被沾濕了鞋底。
她在房內走動之時,不慎踩出了遍地腳印。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當是法術失靈了呢。還好還好。」
得知事情真相,胡逸微整顆心落入肚腹,才剛準備長吁一口氣,就見小義豁然起身,張牙舞爪朝著她的方向撲來。
俗話說,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
小義經歷過極度的恐懼,整個人變得暴跳如雷,不管不顧起來。
好在胡逸微先前已經找好逃跑路線,此時來不及多做猶豫,靈巧地閃身避開小義,三步並作兩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
褚鈺左等右等不見胡逸微出來,始終放在劍柄上的手握住了又鬆開。
他下定決心,打算再數十個數,若是胡逸微再不出來,他便要強行破門,沖入酒坊救人。
「一、二、三……七、八……」
快要數到九的時候,終於見到了跑得氣喘吁吁的胡逸微。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是跑出來的?」
褚鈺迎上前關切地問道。
「呼……」胡逸微一手叉腰,一手示意酒坊的方向:「那裡面,沒一個正常人。還好我機智,跑得快,要不然……」
褚鈺聞言,趕忙慌慌張張追問道:「你遇到危險了嗎?」
胡逸微不想他擔心,於是說:「也不算吧。」
褚鈺急道:「什麼叫也不算吧?」
胡逸微說:「確實出了點兒小問題,不過我跑得快,沒被人發現,放心吧。」
她說著話,仰頭看到褚鈺眉頭皺成個「川」字,忍不住笑出了聲:「瞧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褚鈺沒好氣道:「我都要擔心死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你這性子,怎么半點兒也不曉得害怕。」
胡逸微伸出手,摩挲著褚鈺額間緊鎖的眉頭,笑得溫溫柔柔:「和你在一起,我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