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現世報,特別快
2024-05-22 16:49:00
作者: 金湯肥牙
趙正陽心態都快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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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太討厭了,有什麼話不能一次說完,非得層層遞進,逐步瓦解。
胡逸微眼神在趙正陽的衣袖處來回漂移:「傷口要通風透氣才好得快,你捂得這麼嚴實,可是很容易潰爛化膿的哦。」
趙正陽彆扭地把胳膊藏在身後,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胡逸微說:「我在趙水月的手指甲里,發現了不少皮屑和血跡。應該是她在被人扼頸的時候,掙扎反抗,抓破了兇手皮肉留下的。」
趙正陽忽然憤怒起來:「我忍你很久了,你一個不知從哪來的陌生人,跑到我家裡大放厥詞,話里話外冤枉我是殺害水月的兇手。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像條瘋狗一樣攀咬。
趙水香人狠話不多,上前一把扯住趙正陽的胳膊,直接擼起了他的袖口。
眾目睽睽之下,幾道血痕赫然暴露在空氣之中。
整個世界安靜了。
趙正陽殺人之事已經板上釘釘,他百口莫辯,猶豫一陣,終於交代了一切。
「沒錯,趙水月就是我殺的。」
趙水香血氣上腦,強行壓下想要當場解決殺人兇手的衝動,她忍得辛苦,渾身都在不住地戰慄。
胡逸微問趙正陽:「你為什麼要殺趙水月?」
趙正陽說:「因為她薄情寡義。我們明明說好的,要排除萬難,生生世世都不分開。結果她不過被父母罵了兩句,就下定決心要結束我們的關係。」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在一起的時候必須兩情相悅,雙方都同意才可以,憑什麼要分開的時候就只她一個人說了算?」
「我們倆的關係,不好讓別人知道,所以我們經常會趁夜深人靜,在她房中幽會。」
「我昨晚興致勃勃去見她,為了讓她高興,還專門穿上了她為我做的新鞋。」
「結果我們剛一見面,她就說要同我分開。我說我不同意,誰知她的態度比我更加堅決。」
胡逸微說:「你們倆沒談攏,你就一氣之下把人家掐死了?」
她不可置信地咂了咂嘴:「嘴上愛得要死要活,下手的時候可半點兒也不含糊啊。」
趙正陽說:「我當時又是難過又是生氣,雙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等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水月已經一動不動,沒了呼吸。」
「我以為她死了,心慌得厲害,情急之下,想出了偽裝自殺這個方法。」
胡逸微說:「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麻煩?你要是不多此一舉,連夜跑路,趙水月還真不一定會死。」
趙正陽也覺得後悔,雙手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害怕,水月的父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萬一發現她死了,把事情扯到我身上,那我不就完蛋了嗎?」
「倒不如把事情鬧大,編個殉情的幌子,我自己也搭進去半條命,說不定還能矇混過關。時間一長,這事兒興許就不了了之了。」
懂了,就是做賊心虛,思維被局限,才想出來這麼個拙劣的脫罪之法。
當晚,以為自己殺了人的趙正陽正在手足無措之時,忽然發現了地上散落的繩子。
趙水月家裡有養豬場,捆豬的繩子隨處可見。
就是這幾根繩子,給了趙正陽靈感。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中萌芽。
他記得趙水月曾經說過,姐姐在城裡給她買了身漂亮衣服,她十分喜歡,一直放在柜子里不捨得穿。
趙正陽去衣櫃中尋找,果然發現一身嶄新衣裙。
很好,萬事俱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關鍵時刻,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趙正陽踩著板凳,用力把繩子甩上房梁,然後打了個死結。
他扯了扯繩結,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抬腳踢翻了凳子。
這邊處理停當,他又替趙水月換上新衣服和新鞋,把她的臉擦洗乾淨。
他戀戀不捨地輕撫趙水月面頰,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硬下心腸,抱起趙水月,把她掛在了繩子上。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趙正陽最後看了眼趙水月便又翻出了窗戶。
因為窗戶只能從裡面拴住,所以他只在外面將窗戶閉合,然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回到家之後,趙正陽徹夜難眠,翻出瓶除草的農藥,兌了水,只待時機成熟,將其服下,做出殉情的假象。
次日,趙水月上吊之事傳來,趙正陽心知不能再拖,鼓足勇氣灌下農藥,然後故意打翻桌子,弄出極大聲響,好引起家人注意,及時將他送醫。
他根本就沒打算真的去死,所以也就沒有費心準備新衣新鞋。
胡逸微皺起鼻子聞了聞,在眾多紛繁複雜的味道中捕捉到絲絲毒藥的氣息。
她心中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麼,但還需更進一步確認。
「你喝的是什麼藥?」
趙正陽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隨手點了點地上的瓶瓶罐罐:「就那個,方形瓶子裡的藥。」
胡逸微走過去,拿起瓶子,打開瓶蓋聞了聞,然後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個瓶子裡原本有多少藥?」
趙正陽說:「記得,瓶子原本是滿的。」
胡逸微低低嗯了一聲。
褚鈺見她表情異樣,問道:「怎麼了?這藥有什麼問題嗎?」
胡逸微回身看向趙正陽,說:「我勸你還是儘早準備一身新衣服吧。現在就開始趕製,興許還來得及。」
她攤開手,語調波瀾不驚:「你們不是有習俗嗎?死人要穿新衣服。」
趙正陽垂死病中驚坐起,問道:「你什麼意思?」
胡逸微說:「好心提醒你,儘快準備後事的意思啊。」
趙正陽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情緒激動,只覺胸口陣陣抽痛,一口氣卡在肺里,惹得他止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胡逸微說:「你看,症狀這不就來了。別激動,這才哪到哪,更難熬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褚鈺實在沒忍住,說:「真急死我了,你就直接把話講清楚唄。」
胡逸微晃蕩著手裡的瓶子,說:「你知道這種藥叫什麼名字嗎?」
褚鈺說:「不知道啊,我又不種地。」
「嗯,我猜你也不知道。」胡逸微趁機鄙視了他一把:「這種藥啊,叫做百草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