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禿驢,你竟敢和貧道搶師太
2024-05-22 16:47:31
作者: 金湯肥牙
震顫來得突然,褚鈺還沒反應過是怎麼回事,一臉懵逼地問:「什麼情況?」
胡逸微這才想起雷劫的事,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說:「糟糕,過了子時了。」
褚鈺說:「子時怎麼了?會發生什麼事嗎?」
胡逸微答得乾脆:「要命的事。」
就這麼兩句話的當兒,第二次震顫接踵而來,擺放玉石的地面出現裂縫。
墓室的陣法徹底被廢,被困其中的千萬鬼魂自裂縫之中爭先恐後噴涌而出。
多年壓抑著的憤怒與不甘得到釋放,鬼魂們齊齊發出尖厲哀嚎,聲音穿雲裂石,直衝天際。
兩道天雷的威力非同小可,胡逸微和褚鈺身處的結界被劈出了一道口子。
萬鬼同嘯之音衝出結界,聲傳百里。正身處行善寺的摒塵驀地坐直身體。
一旁的星雲小和尚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安的說道:「主持,後山好像出事了。」
摒塵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也無心回答小和尚的話,便急匆匆出了寺院大門。
鬼嚎之聲仍未結束。
墓室內,早有躁動的陰魂感受到胡逸微和褚鈺的氣息。
多年積怨終於找到宣洩對象,眾鬼魂蜂擁而上,試圖將兩人生吞活剝。
褚鈺把胡逸微護在身後,拔出古劍抵擋攻擊,他記得胡逸微曾說過,這古劍有煞氣,可以抵禦陰物侵襲。
果然,古劍一出,離得最近的鬼魂率先遭殃,被劍氣一分為二,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跟在後面的鬼魂受到威懾,不敢再上前,但仍舊心有不甘,不願離去。
褚鈺一路走來,受傷無數,熬到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他漸感體力不支,舉著劍的手慢慢放下,努力嘗試了幾次,也沒能再拿起來。
鬼魂見狀,禁不住發出刺耳的歡呼,想也不想地沖了上來。
「轟隆!」
第三道天雷劈了下來。
天雷本就是至陽至剛的存在,專克陰邪之物,這一下來得實在及時,墓室中鬼魂瞬間消失大半。
餘下的鬼魂也無心再攻擊生人,四下逃散開去。
胡逸微被褚鈺護著,看不見墓室狀況,只覺得周圍忽然死一般的寂靜。
她小聲問道:「鬼都沒啦?」
褚鈺回她:「還有兩個。」
還有?胡逸微探出頭去,見到槐木棺材前果然站著一男一女兩個鬼,看面相,死的時候應該也才十幾歲,臉上還留有殘存的稚氣。
「唉?是你?」
胡逸微抬手指著女鬼,激動得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夢裡,我見過你!」
男鬼有些好奇,偏過頭問:「荷香,你認識她?」
聽到這個名字,胡逸微更加激動了:「荷香!你是荷香!」
荷香也很驚訝,問她:「你認識我?」
胡逸微蒼蠅搓手:「認識認識,江湖中一直有你的傳說。」
荷香笑笑,說:「都這麼多年了,他們還在傳有兩兄弟為我殉情的事啊?」
又沖身邊的男鬼抱怨:「張子瑞,這事全怪你。」
哦豁!驚天大瓜!
胡逸微兩眼放出攝人的精光。
名叫張子瑞的男鬼很不愉快地反駁:「什麼狗屁殉情,我這叫一諾千金。」
荷香罵他:「你這不純純有病麼?結拜的時候說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誰讓你真的陪我一起死了?哪有這樣的傻子?」
張子瑞理直氣壯:「做人就是要言而有信。」
荷香越吵越來勁:「我不同你說這個,咱們就說你弟弟選的這個埋骨地,怎的偏生就選了個聚陰地,搞得你我被困這麼多年,魂魄也得不到解脫。」
張子瑞雙手叉腰,說:「地方雖選得不好,但這殺伐禁錮陣可不是我弟弟擺的,你要怪,就去怪那女人吧。」
怎麼還出現新角色了,胡逸微沒忍住,插嘴問道:「哪個女人?」
張子瑞道:「我不認識她,不過嘛……」說到一半,伸手指了指褚鈺:「那女人跟他身上的氣息,和他還蠻像的。」
褚鈺說:「像我?」
張子瑞點點頭:「我也說不上來,就是這種感覺。」
胡逸微急得不行,又忍不住插嘴:「你說『殺伐禁錮』陣又是什麼?」
張子瑞說:「就是這墓室里的陣法啊,此陣可吸收周邊好幾百里的負能量和陰氣,匯聚於此,滋養我與荷香的三魂七魄,保我們神識清明,永不消散。」
胡逸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怡安城裡的人好像總是開心快活的樣子,原來負能量都被引來了這裡。」
張子瑞有些得意:「我原先也是怡安城的人嘛,能幫城裡的人承擔些負能量,我也很是樂意的。」
胡逸微說:"可是,那女人為何要在這裡布置這等複雜陣法呢?"
張子瑞說:"不曉得,只是那時隱約聽她說過:'需多布置些路障,百鍊才能成鋼。'這樣的話。至於具體為了什麼,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幾人正說得熱火朝天時,第四記天雷來了。
胡逸微心中很是愧疚。
天雷是她引來的,她不願張子瑞與荷香受到牽連,於是十分懇切地說:「你們快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荷香搖搖頭:「我們走不了。」
胡逸微說「走不了?什麼叫走不了?」
荷香沒法解釋:「我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就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哪也去不了。"
"我嘗試過強行脫離此處,但總堅持不了太久。」
「哦,難怪。」胡逸微腦中浮現出荷香那張七竅流血的臉。
第五道天雷劈下,荷香與張子瑞的棺材被劈碎,二人的鬼影也隨之淡了很多。
「子瑞!?荷香!?」
胡逸微聞聲看去,來的人竟是摒塵,他這一路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僧鞋都跑掉了一隻。
張子瑞面露不快,問道:「張子辰?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聲久未被人提起的稱呼,摒塵不禁淚如雨下:「我見此處發生異動,我記得你與荷香葬在這裡,我想便趕來看看。」
張子瑞冷漠地回應道:「呵,年紀一大把了還哭鼻子。你變禿了,可惜沒有變強。」
摒塵哭著哭著,好像真的回到了從前,那一年,荷香病重不治,少年早逝。
張子瑞拉著他,表情鄭重:「我們與荷香是起過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年少的摒塵吞了吞口水:「你想做什麼?」
張子瑞說:「我們倆一起,在後山選一顆柳樹吊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