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兇悍的小蠢貨

2024-05-22 16:21:42 作者: 問江山

  離開薛萌的房間之前,赫雅忽然止住腳步,來到鏡子前猛然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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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秦河口袋裡的絲襪發出一陣虛無的驚呼,明顯薛萌被嚇到了。

  秦河黑著臉上去就是一巴掌!

  赫雅捂著腦袋苦大仇深,「幹嘛啦!」

  「趕緊走!」

  這蠢貨沒個正形,還好薛萌知恩圖報不是那戾氣纏身的,否則就算厄難體質,恐怕也擋不住。

  薛歷親自送秦河和赫雅出門,但他希望明個大師能親自過來主持這一切。

  秦河答應了,這也是他和薛萌說好的。

  大門外,豪車的車軲轆上有一個泥巴手印,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保險起見,秦河掏出一張驅邪咒繞著車轉了一圈,符籙沒燒起來才放心。

  一路趕回黑岩村,雨勢越來越大,村里仿佛籠罩了大片白霧,而那條河就像銀珠落玉盤,密密麻麻的水珠在河面上跳躍,一張白臉譜飄在水面下,一個恍惚沒了蹤跡。

  「媽的,今晚我就把你揪出來。」

  秦河心裡發狠,黑岩村一直清平無事,打哪冒出來的邪氣。

  韓琦正在堂屋的沙發上看書,瞧見倆人回來,無奈道;「剛剛家裡打來電話,說明天藥材才能送來,所以還得再等等。」

  另外快遞也沒到,秦河發信息詢問神兵有靈,他說快遞發出去了,最晚明天就送到黑岩村。

  秦河讓赫雅在家待著,他要去村長家一趟。

  赫雅點著唇湊到面前嘟噥:「我看你眉間有煞,不日便有血光之災喔。」

  「切,你會看相?」

  秦河嗤之以鼻,拿了把傘出門。

  大暴雨天,村里沒個人影,走了幾步就感覺氣氛不對,唱戲的聲音又出現了,要知道現在雖然下著雨,卻依舊是大白天……

  秦河努力不讓自己受到戲聲干擾,沿著村中主幹道前行,眼角的餘光發現原本空曠的村南角,多了一個大戲台。

  朦朧的暴雨中,戲台上一身青衣點點腮紅的男人踮著腳尖,邁著小碎步轉來轉去,邊走邊唱:「我若不從,一家老幼如何保全——」

  「可恨李家公子不給我一家活路,我,我,我要懸在他家房門之上,讓天公為我做個見證。」

  咚咚咚咚!

  一通鑼鼓齊鳴,戲台裡面不知何時,多了許多黑影在幕後吹吹打打。

  隨著樂聲,棚上出現了朱紅色的大門,青衣來到門前就開始哭,「我的妻兒呀,我對你們不住,且看我懲罰惡——徒——」

  他拉著長音,從懷裡摸出三尺白綾,掛上門前大梁。

  哐當!房門打開,衝出幾個大花臉,他們不由分說將青衣打倒在地,為首的男性花臉一揮手,手下人將他帶入了大門。

  場景變成了一個房間,花臉男人撕扯青衣的衣服,羞辱過後,將他鎖入了柴房。

  青衣在柴房中放聲大哭;「命運不公!我正欲死去,化作厲鬼向他索命。」

  他邁開小碎步在柴房裡尋找能自戕的物件,可惜沒找到,然後花臉又來了,罵道:「賤人尋死豈不容易?我李杉這就成全了你——」

  他揮揮手,身後有僕從向著青衣潑了什麼東西,頓時白煙沖天,其中一聲悽厲的男人慘叫傳來。

  轟隆!

  天空一聲炸雷,秦河嚇得一機靈,幡然回神發現戲台和人影都不見了,只剩冷風一個勁地從脊梁骨往上攛。

  「尼瑪……」

  秦河咬著後槽牙捏緊一張驅邪符,匆匆去往村長家。

  一般村里都有《同鄉傳記》記錄過去發生的一切,或許能找到白臉譜的由來。

  老村長有肺癆,一個勁地咳嗽,顫巍巍地取了本古舊的典籍,「都在這裡了,自從幾十年前戰爭爆發就沒有人再做記錄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上網,想查什麼東西很容易。」

  傳記記載的大概是三四百年間黑岩村發生的事,花了足足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找到那麼一段。

  傳記有云:名角韓玉卿,為同鄉李員外作壽,員外公子李杉深愛韓玉卿姿容,稱他人間洛神,是夜下藥強令同房,翌日送韓玉卿紋銀百兩作為嫖資,韓玉卿深以為恨,奈何投官無門,反倒激怒了公子李,後者散布流言韓妻是人盡可夫的小娼婦,韓妻攜子幾番尋死。韓玉卿大恨,正欲吊死李家門前,卻被李杉拿獲下落不明。

  是月,李家滿門橫死,只餘一支在外的香火留存。

  ……

  傳記就寫了這麼多,結合剛才看到的戲碼,秦河大概明白了前因後果,白臉譜就是韓玉卿,話說他有病吧,報仇去找李家,找他姓秦的做什麼?

  離開村長家,秦河怎麼也想不明白。

  好在回去的一路風平浪靜,沒再聽到唱戲聲,倒是兜里的白絲襪似乎動了動。

  回到家,赫雅做好了飯菜。

  意外的是這次她做得飯菜味道不錯。

  「哼哼,我刷了好幾遍《舌尖上的華夏》,廚藝自然是有長進咯。」

  赫雅洋洋得意,韓琦卻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點就回了房間。

  秦河覺得他是因為何蕊心煩,所以沒多問,只讓赫雅留飯在鍋里,什麼時候想吃就去廚房自個拿。

  回到房間,秦河將白絲襪掛上衣架,然後一頭躺下。

  不出意外,昏昏沉沉就看到村外的石橋,但這次不只是自己一個人,薛萌也在身邊。

  看到她秦河也就鬆了口氣,倆人在橋頭四處張望,並沒看到河裡有人。

  薛萌古怪道:「我還想著來跟他談判,他似乎知道我要來,所以避而不見?」

  「他怕你?」

  秦河說不好,總覺得這個夢境哪裡怪怪的。

  「看那。」

  薛萌指了指月色下的橋面,地上有水漬延伸。

  倆人對視,沿著水漬一路尋找,結果秦河的雞皮疙瘩險些掉下來!

  自己家!

  靠!那貨跑家裡來了!

  秦河大驚失色,薛萌喊叫道:「唱戲的,你過分了!」

  話音未落,哇呀呀呀慘叫,一道白影飛出堂屋門栽進了院子裡,正是那白臉譜,而門內一道渾身散發著黑氣和不詳的身影出現,正是赫雅,這一刻的她極美,但丁點笑容都沒有,單手叉腰陰冷地盯著白面臉,「再不滾,姑奶奶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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