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糟鵝

  從書房出來，轉個方向要去女兒那裡，寒霜算是個奇葩，大家閨秀會的她都知曉，而且學的還很不錯，這倒是讓人很意外！

  還沒等走過去，身邊的紅霞拽住了她，「東家，回房間，房間有人！」

  楊樂文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推門進屋果不其然一個女人站在那裡，一身黑色的勁裝，頭髮只是隨意的腕個髻，看見來人單膝跪地，

  「屬下零號，參見夫人！」

  

  楊樂文看見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沒想到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零號，長得不錯，眉眼之間的狠戾也很迷人，是個女強人，不過這類人她不喜歡，這麼有能耐的女人卻甘心在一個男人身邊。

  因為什麼不言而喻，當然，她不會去無理取鬧的讓葉楓把她趕走，只要這個女人不來招惹自己。

  「起來吧，有事？」楊樂文坐在椅子上，上次的菠蘿說是二十天就到，這都十一月份了，到底能不能來了。

  「主子讓屬下跟您說一聲，菠蘿後天能到，路上下雪，晚了些日子。」

  「行，我知道了！」點點頭算是清楚，這個女人很不對勁，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她不喜歡。

  「那屬下告退！」

  「呼——」零號一走，紅霞立刻大大的嘆氣，楊樂文轉頭抽了一眼，無奈的輕點她鼻子一下，

  「瞧你這點出息，真的就那麼怕她？」紅霞很少怕過誰，對自己那是敬重的怕，可是對於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打心眼裡懼怕的。

  紅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在東家的指示下坐到椅子處說：「不瞞東家，我們這些人見到她就真的怕，第一次進暗組的時候，她生生的把一頭狼給撕碎了，您能想像那個畫面嗎？」

  她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天的事情，零號說在那裡只有服從沒有其他，如果做不到就跟那頭狼一樣，一個女子，扒著狼嘴生生的將它撕成兩半，想到這裡紅霞閉上了眼睛。

  楊樂文明白她的恐慌，伸手輕拍她微涼得手，如果這事兒不是紅霞說的話，可能她也不會相信，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那零號目測身高也就1米7左右，就算武功再高，可那是狼。

  但是現在紅霞的樣子，說實話她也有點害怕了，很難想像當時是個什麼樣的畫面，能讓一個武功高強的女人居然會這樣。

  「好了，都過去了，以後離她遠點便是了。」

  「讓東家笑話了，對她我真的有些……算了，不說這個了，婢子打算這些日子給東家做一身衣服，過年穿，您喜歡什麼樣子的？」說歸說，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忌憚，只能轉移話題。

  「過年啊，紅色的吧，你手巧弄個什麼花紋自己想。」她現在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出自紅霞的手，夏櫻雖然也不錯不過她自己的貼身衣服還是喜歡穿紅霞做的。

  第三天下午，菠蘿準時送到，由於天冷有些已經凍了，將所有的菠蘿卸到後山的倉庫里，把事先讓四嬸兒買的梨子之類的拿過來，跟菠蘿放在一起，起到催熟的效果。

  「文兒，這個是什麼東西，摸著很扎人。」錢氏沒見過也是理所當然，就是看著那長相新奇，能放在他們這裡那絕對是能吃的。

  「這個叫菠蘿，是東陵那邊的特產，過兩天熟了我教您怎麼做菠蘿乾，這個可貴呢，一斤要三兩銀子呢。」

  侄女的這話可讓錢氏愣了好久，三兩銀子？那些果脯她就覺得夠貴了，沒想到這個比那些還要貴，三兩銀子能過好幾個月了，除了大戶人家買這個應該沒誰會錢多買了吧。

  娘倆出了庫房，楊樂文直接回家，香糟昨天聞著差不多了，殺一隻鵝，晚上加菜試試，要是好了就拿到第一樓去。

  「楊南，去後山抓三隻鵝殺了拿來。」憑空說著，十五分鐘不到人家提著三隻殺好的大鵝回來。

  孫氏來到廚房準備做晚飯，看見大鵝愣了一下，這鵝長的還可以不過還沒到宰殺的時候，還得一個月呢。

  「東家，這個是……」孫氏有些納悶，楊樂文往大盆里放著熱水，轉頭笑著說：

  「今兒教你一個好菜，叫糟鵝。」邊說邊蹲下身子開始拔毛，孫氏一瞧也跟著一起弄，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說不讓東家動手，畢竟這些都是下人的活。

  可是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這東家人好、待他們也好，什麼布料、鞋底只要她買就絕對有他們兩口子的份兒。

  「東家，咱們臘月炸丸子炸素、肉兩種怎麼樣？」這個她跟老夫人都商量好了，現在跟她說也是表示對人家的尊重。

  「行，你跟我娘看著弄，我不參與，有的吃就好！」楊樂文是個好說話的，只要這些人安分守己，那麼她是一句話都不會說的，畢竟大家都不容易，眾生平等雖然是佛家的話，可是後天的環境造就了現在這樣。

  也不是他們心中所想、所要的，因此能給人家的尊重就要給，切莫因為自己的位置在那裡而踐踏人家的人格，水能載舟這是李世民的話，不僅適合君主，也適合深閨大院跟她這種小門小戶。

  開膛破肚是楊樂文最願意幹的事情，有些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心理變態，按理說這樣的事兒一般女孩子都敬而遠之，就像雨兒他們每次見到自己這樣都是各種的皺眉，有意思著呢。

  孫氏看著東家的樣子也是挺無語的，不過還是弄著水將楊樂文弄好的鵝肉清洗出來，「東家，現在就開始做嗎？」

  「對，你先把鵝肉用水焯一下，記得涼水下鍋這樣能把血水清乾淨。」

  「知道了！」

  所有人都認為焯一下就是用熱水，其實不然，用涼水然後一點一點加熱之後，這樣才會達到焯一下的效果。

  過完水的鵝肉楊樂文將其頭跟爪子都剁了下去，然後用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放入水中，放蔥段、姜塊、黃酒然後煮半個時辰，邊做邊告訴孫氏一些注意事項，孫氏也是認學的，邊聽時不時點頭。

  半個時辰後，將煮好的鵝肉撈出，趁熱將醬油喝剩下的姜、蔥切末混著花椒一起放入原湯內調勻，冷卻後把鵝肉撈出撒少許鹽，這過程中孫氏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暗處的四個人聞著香味一個一個也都有些受不了。

  最後就將香糟跟剩下的黃酒倒入那個冷湯的盆里拌合攪勻，治成帶汁香糟，然後把鵝肉分層放進裡面，每放一層加入麯酒，等全部弄好後用蓋子把盆蓋住，燜一會兒就可以了。

  「東家，這個可真的有些費勁。」孫氏老實的說著，這來來回回可是得兩個時辰左右了。

  楊樂文笑著點點頭，好東西嘛肯定是慢，「晚上吃飯的時候給我們那邊挑去一碗就好，剩下的你們吃，楊南他們也跟你們一起吃飯，大家不用拘束，喜歡吃下次你自己試著做就好。」

  對於吃食她從來都不摳門，雖然不在一起吃飯，但是他們吃什麼，這些人也就吃什麼，從來沒有給人家吃剩菜的時候，剩菜，那豬都搶著吃呢。

  「知道了！」孫氏說完開始著手做晚飯，現在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她在做，東家偶爾想做個新菜才會下廚房來做一下。

  在這幾個月別的沒學到，這手藝可是學了不老少，每一次做飯的時候聞著那飯菜香，她都是特別的欣慰，雖然孩子都沒有了，不過他們兩口子如今有這麼一個安生的地方，也算是老天厚道了。

  晚飯，楊樂雨吃著那個糟鵝那是讚不絕口，一點點酒香，醃製入味真的好吃，楊洋啃著鵝腿也是笑眯了眼睛，楊樂文嘗了一塊，雖然這邊的作料有限，不過能治成現在這樣也是不錯。

  「文兒，這個就是你弄得那個酒糟做的？」劉氏邊吃邊問，上一次橙梅弄酒糟她聽見了。

  「是啊，不過現在不叫酒糟了，叫香糟，放了些東西發酵一下，就可以做菜了，爹，怎麼樣，好吃不？」

  楊安康沒說話只是點頭，楊博文坐在向陽的邊上，也是吃的特別香，看起來這香糟也可以弄到第一樓了，現在每個月她都會寫兩個菜譜，有好多原來大眾的菜在這邊因為沒有原料，所有做不了。

  不過那也不能阻止第一樓的生意，就那些菜現在已經是這個酒樓里的招牌了，每天都會有人去點，還有那麻辣火鍋，據說開業第一天就淨賺了二百兩銀子，還沒算酒水，照這麼發展下去，成為首富那是指日可待了。

  進了臘月，這天兒就一天比一天冷了，楊莊子徹底被大雪覆蓋住了，楊安民跟楊安和出奇的安穩，不過聽監視那邊的人說，長孫媳婦趙氏懷了身子，可是這柴禾就沒有多少，那王氏跟李氏都是懶惰之人。

  以前夏天是柴禾都是劉氏跟錢氏出去，這現在人家分出來了，他們還有什麼指望，自然得凍著，這也算是活該了。

  劉青雲現在跟楊平那是好的不得了，一個六十來歲，一個五十來歲，自然是說上話的，除了給三個孩子講課，其他的時間他都去四房找老爺子聊天，有時候還幫楊安泰打下手呢，用他的話說，知識來源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