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奶奶要我出國

  蘇雨看出情況不對勁，連忙坐到他身旁緊靠著他，「怎麼了？小遠，發生什麼了？」

  顧遠沒有再沉默下去，抬頭望向蘇雨，語氣哀怨的開口，「奶奶要我出國。」

  聞言，蘇雨靠著他的身子不由得僵了僵。

  出國？

  「爸爸現在在美國治療，奶奶說，爸爸想我，希望我過去一邊上學一邊陪爸爸。」

  關於顧時慕的情況，由於顧遠年齡還太小，顧家人出於對孩子的考慮，對其也有所隱瞞。以至於顧遠目前對父親現狀的認知也是和外界公眾一樣——顧時慕在國外療養中。

  蘇雨成為顧遠的家庭教師已經兩年了，這兩年來無論颳風下雨，她幾乎沒有缺席過哪一節課。

  一聽到顧遠可能要出國，她第一反應並不是自己的財路要斷了，而是對從此自己的生命中不再有顧遠的存在感到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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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裡，這兩年早已把顧遠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顧遠也亦是把她視作親姐姐看待。

  一時間，顧遠和蘇雨都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安靜的可怕。

  蘇雨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阻止這一切，這是顧家的家事，她說到底只是個外人。

  顧遠看著她的眼睛，像是很認真的問她，「小雨姐，你說，爸爸他怎麼可能會想我呢？奶奶他騙人。」

  這點蘇雨早有耳聞，顧時慕是個花花公子，生性風流，外面也有著不少風流韻事，在與前妻離婚之後，對兒子顧遠也是漠不關心，只在明面上做一些基本的表面功夫，私下裡卻極少有交集。

  蘇雨一把摟住顧遠，心疼不已，這孩子比她小七歲，卻經歷著同齡人沒有經歷過的家族內鬥，父親的冷漠，母親的離去，爺爺奶奶也不重視，從很小開始，他就一個人住在這別墅里，由宗叔照料著日常，內心的缺愛孤寂可想而知。

  「乖，小遠，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爸，他怎麼會不在乎你呢？有時候，一個人的愛是不一定要表達出來的，他會放在心裡，默默的來愛你。」

  顧遠哭著說，「小雨姐，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別走。」

  當天晚上，蘇雨留在這陪顧遠一起睡，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和顧遠兩個人，顯得更為冷清寂靜，蘇雨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變換著姿勢，最後沒辦法，起身下了床，打算去房間外走走。

  路過其中一間時，蘇雨忽而停止了腳步，驀然陷入回憶，那是顧時節上次睡的房間。她深吸一口氣，下一秒屏住呼吸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嘖，蘇雨苦笑一聲，空氣中，似乎還能聞到他殘留的味道。

  她沒有開燈，黑暗中，隱隱約約可以發現床上的床單枕頭都已經換了，整張床顯得很平整，仿佛從未有人出現在這裡睡過。

  蘇雨對著床默默發呆了一陣子，心裡竟溢出一絲複雜的難過來。

  明明是真實出現過的人，明明是真實經歷過的感覺，但追根溯源起來，卻發現是真的沒什麼關係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