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東郭先生
2024-05-22 12:40:16
作者: 日月星輝
這個陣法深陷其中的時候自然是無法破解,可是逃出來以後,置身事外的去看倒也沒有那麼困難。
大致看了一圈兒以後,沐曦仁心中就有了解決辦法,但是她也不著急,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狀態,確認他們短時間出不來以後,沐曦仁先坐下修煉,打坐了一會兒。
剛才那一段時間的經歷,雖然說讓她吃了不少的虧,但是其中感受到的觸感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說是莫大的機緣。
能夠通過這種機會一次性感受到化身天地和升級金丹兩種不同的感悟,對於他的修煉進度的幫助是巨大的。
這一次修煉過後,沐曦仁的修為雖然沒有實質上的進展。但她能感覺到只要在積攢一個契機,很快自己就能夠成功到達駐期築基巔峰。
如果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可以一舉突破金丹。將自己自身的狀態調整好以後,沐曦仁又撿起了地上的玉簡,將他們挨個複製了一份,把原版都放到了山河圖里。
隨後又將這山中的景象繪製了出來。他們不知何時陷入了這幻境之中,就連自以為見到了神秘地板的事情都是虛假的。這裡留下的地板上面什麼都沒有,也完全沒有花紋。
沐曦仁再仔細看去,發現在大塘鎮中心有一這四四方方的花壇,看起來不大,但是裡面生長著四株不同的植物。
四株植物敬畏分明。沐曦仁一眼就看出這四株都是青雲丹的主藥材,其中長得最粗最壯的那一朵,正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玄靈草——青雲丹的核心藥材,而旁邊放著的玉簡果然就是青雲丹的丹方。
這些東西沐曦仁自然是毫不吝嗇,全都收入囊中。隨後她直接將整個花壇都放入了山河圖之中。
要知道這種金貴的靈草本身就有靈氣,一旦離開固有的土地很容易損傷。最好的醫治辦法,乾脆就將這整塊土連同花盆一起移到山河圖中就是了。
隨後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沐曦仁再仔細的看去,確認了這裡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這才出手破壞了陣法中樞,隨著他動手,整個陣法開始碎裂。
此時陣法之中柳聞舟和司驍面臨岌岌可危的狀況,和沐曦仁一樣,他們也遇到了這處幻境,同時也經歷了原主的人生。
只是和沐曦仁不同的是,他們急著出去,特別是柳聞舟並沒有耐心去看這些兒女情長。他牢記著自己與白先生的約定,因此焦急的不行。
誤打誤撞的經驗讓他來到了最後一關的失戀,可是他身邊並沒有攜帶玉簡也來不及查閱那些方法,因此一遍又一遍陷入同一個循環觀察之中,不斷受傷。
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外在的情況,在他的精神幻境之中,他已然遍體鱗傷,倒地不起,沒有力氣了。
而另一邊,司驍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有一個叔叔在,他從小耳濡耳濡目染,學習了不少陣法相關的知識,所以他甚至都沒有經歷環境,就找到了最後一關。
這是他強於柳聞舟的地方,也恰恰是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沒有經歷沐曦仁生前的記憶,註定了她無法理解原主的感情。
當他陷入這個幻境之後,並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只能在經歷過一次之後埋頭苦思,然後第二次去試驗。
雖然每一次都是為了解決難題進行試錯,可是沒有經驗,也沒有玉簡傍身,他的是錯顯然很難得到正確結果。因此也是愁的唉聲嘆氣。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幻境忽然間坍塌了,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幻境之後笑語盈盈的女子。沐曦仁收回手,看著兩個人說道:「二位師兄,看起來你們愁的不輕啊。
二人剛剛還在苦思冥想如何解決難題,此時突然獲得了解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司馬司驍此時正在抓耳撓腮,形象全無呢。
一抬頭,眼前突然顯現出女孩子明媚的笑顏,他臉色也禁不住一紅,隨後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
但是很快他就掩蓋住自己的失常。但其實說道:「師妹破解的好快呀!」
沐曦仁笑了笑說道:「還是要多謝師兄,把那些玉簡都放到我身邊。破解之法似乎就在其中。我查閱了玉簡之後,又想了些辦法,終於是勉強能夠脫身而出。一脫身,我立刻就來解救二位了。」
柳聞舟掃了掃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後有意無意的說道:「木姑娘,真的一醒來就來救我們二人了嗎?既然這樣,倒是感謝木姑娘了。我們二人感激涕零。」
沐曦仁聳了聳肩,此時她身上的誓言已經被麒麟給清洗掉了。因此他毫不在意,面不改色的說道:「當然了,我一脫離陣法以後,就想著要怎麼救你們,研究了一段時間,發現方法之後,這才將你們救出來的。」
這倒也不算全然的假話。他的確研究了一段時間,至少研究了一刻鐘。
他說,「立刻就研究陣法,」可沒說「研究出來,立刻就救了他們,」因此也算不得是謊言。
乍一看,好像說的是實話,可仔細一想,卻又處處都是陷阱。
當然了,眼前二人不知道是真的沒聽出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都沒有點破,只是笑著說道:「那看來還是要多謝師妹了。要是我們三人剛才直接瓜分掉這玉簡的話,怕是也就沒辦法突破陣法了,豈不是三個人都要困死在這裡?如此說來,還誤打誤撞的做了件好事。」
聽到司驍這樣說,沐曦仁也笑嘻嘻的附和道:「對呀,司驍師兄說的有道理。」
陣法告破之後,這座大殿也開始了不斷搖晃,顯然和剛才一樣就要坍塌了。柳聞舟看著四周,眉頭緊緊皺起,「可是我們還沒有拿到青雲丹的丹方呀。」
他看著這座宮殿空蕩蕩的景象,眉頭深深的皺起。「不應該呀,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會收納在這裡的。」
沐曦仁已經拿到了東西,自然不慌,但是表面上也裝出疑惑的模樣說道:「是啊。會不會是我們每個人有不同的關卡,三個人全都通關了以後才能拿到獎勵。可由於我率先把你們救出來了,沒有機會通關了,所以獎勵就不見了。?」
聽到他這樣猜測,剩下兩人連連點頭,附和到:「沒錯,這倒是也是一種可能性。」
但是他們心中到底有幾分相信,那就真的只有鬼才知道了。沐曦仁也沒指望這麼簡單的就可能糊弄住他們。
但是事實就擺在這裡,自己剛才救了他們的命。無論從情面上說,還是從道理上講,他們都沒有辦法立刻對自己翻臉,趁這個機會把說辭給盯死了。
日後省的他們再提舊帳。
見到塌陷的速度越來越快,沐曦仁趕緊說道:「走吧,不要再遲疑了,現在趁著入口重新出現,我們趕緊出去吧。丹方不丹方的不重要,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剩下兩人自然也不用他提醒。很快,三人陸續的走過了這條出口,沐曦仁臨行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次原主沒有再出現,也沒有任何提醒的舉動。
沐曦仁衝著這片塌陷的地方笑了笑,嘴唇微微晃動,吐出了兩個字,再見。
隨後鑽入了入口之中。他沒有看到的是隨著他們的身影消失,一個幽靈一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中央,儘管四周天塌地陷,他卻沒有任何驚慌。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女子嘴角勾勒起溫婉的笑意。
隨後他輕輕的看了一眼腳尖,緩緩的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口中輕輕笑道,看來就算我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世上還是有有趣的女孩兒的。隨後他抬頭看向沐曦仁離開的方向,神色溫和,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像我預期的那樣,打破預言給你的束縛呢?
兩條道路都已經探索完畢,只剩下最後的出口了,這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衝著最後一條路走過去。隨著出口的路線慢慢展現,柳聞舟卻突然叫住了他們,說道:「不對呀。他為什麼要設置一個出口呢?如果我是這位前輩,我都已經要死掉了,我會給自己的墳墓設置出口嗎?我根本用不了這個出口,這個洞府。後來的人只有可能是來盜竊我財寶的人。那麼這個設置出的出口難道會是為我們留的嗎?還是說前面更有可能是陷阱呢?依我之見,我們不如原隊原地返回,從我們來時的路撤出去,這樣反而安全些。」
沐曦仁笑而不語。她已經知道對方的同伴就在開口處埋伏了,還知道他們布置了陣法,因此他清楚的知道只要回頭,自己就落入了陷阱。但是此時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因此他看著柳聞舟沒有說話,眼神捎帶著觀察旁邊的司驍。
司驍驍聽說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有道理,可是我們來時的路是需要通過一道邊界結界的。我不太確定返回是否安全,而且我覺得這位前輩應當不是什麼歹毒之人。你看他在前面兩個格中都沒有設置十分危險的機關嗎?」
柳聞舟打斷他,隨後說道:「剛才若不是木姑娘僥倖先逃了出來,隨後將我們二人帶出來,帕是已經死在那個迷宮裡了。」
聽到他這樣說,司驍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辯駁。隨後嘆了嘆了口氣說道:「我聽我宗門裡的長老們說起過這位煉丹師。雖然說做出了許多欺師滅祖的事情,但是自身性格還算溫和,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我覺得這條路應該沒那麼危險。」
柳聞舟見說不動眾人,眉頭皺了起來。
沐曦仁笑著說道:「既然這樣,不妨往前再走一走,若是能離開自然是最好了。若是不能的話,咱們就在原路返回唄。」
聽到他這樣說,柳聞舟心知再勸下去容易被懷疑,於是暗地裡給身後晃了晃手。隨著他一擺手,一隻黑色紙鶴悄無聲息的在身後撲扇著翅膀離去。他這個動作十分隱秘,並沒有人注意到,若是不注意看的話,別人還以為他朝後扔了一團垃圾。
可是沐曦仁時時刻刻關注著他,自然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甩出去的那個紙鶴,只有拇指指甲蓋那么小,而且還是黑色的。
隱匿在這空間裡的黑色出口中,幾乎堪稱是隱身,而且用神識掃描也掃描不到,好像那裡什麼都不存在一樣,顯然是特殊材質。
對方來這裡必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這一點沐曦仁並不意外。他已經通知了他的同夥,對方很有可能會跟過來,因此必須要儘早往前走。
沐曦仁率先走到最前面,最後說道:「勞煩兩位此前一直替我開路,這一次就由我開路吧。」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大踏步邁了出去。身後的柳聞舟和司驍都一愣
司驍那是因為她沒想到自己這個老奸巨猾的冤家居然還有這麼好奇的一天。這麼危險的路,他一個人就往前走了嗎?
柳聞舟皺眉,則是因為沐曦仁如果真的從這條通道出去,身後的白先生追趕過來進行圍追堵截的時候會有諸多不便。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也只能快步走了上去。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條名為出口的通道竟然驚人的長。
三人由於通道比較狹小,沒辦法在其中御劍飛行。三人只能將靈氣凝聚於腳底,以此來減緩自身走路時的消耗,不停步的朝前走去。
可就算是這樣,走了許久依然遙遙無期,而沐曦仁幾乎能感覺到身後那個追蹤他的人已經快要追上了。
就在此時,他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沐曦仁心中大震,有亮光就證明很有可能就找到出口了,於是飛速向前跑去。
隨著他們越走越近,亮光越來越大。最終,亮光浮現的來源處出現了。
這裡是一處。乾涸的河床,周圍沒有水,因此他們從洞中往下看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和床上皸裂的裂紋。
沐曦仁愣了一下,看向了四周,隨後皺起眉頭說到這裡看起來有些眼熟。
「我記得妖獸叢林之中有一處地方叫做紅河谷,已經乾涸了好幾個月了。難道說我們現在就在紅河谷嗎?」
說著他從儲物袋裡面取出地圖開始對比,對比了一番後,他終於篤定了,沒錯,這裡就是紅河谷。
來到河谷以後,周圍都是乾枯的土地,就好像是一切生機都在這裡消絕了。沐曦仁蹲下身抓了一把河裡的泥土,發現這裡似乎已經乾涸了很長時間。
看了看地圖,驚訝的發現距離他練劍的地方竟然很近。又看了看身邊兩個人,心中有了主意,他是已經打算率先離開了。
柳聞舟卻攔住了他,問道,「不知道穆姑娘之後打算如何?」
沐曦仁心知他是在拖延時間,笑了笑說道:「告辭了。」
可是柳聞舟卻不依不饒,眼看著白先生就要過來了,怎麼可能讓他走。當下抬手就要去攔住他。沐曦仁二話沒說,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脖頸,隨後把他摁在了地上。說道:「我已經把玉簡都複製好了,每一份都沒有疏漏。」
緊接著,他甩出一個儲物袋扔到司驍懷裡,然後說道:「你們可以自行分,我就先不奉陪了。」
柳聞舟還未說話,司驍率先出手,攔住他,說道:「先別著急,牧師妹,我們既然已經經歷了這麼多艱難險阻,也算是有了交情,你這麼著急走,還不如在這裡和我們好好聚一下。」
旁邊的柳聞舟也擺出了阻礙的姿態。沐曦仁冷笑一聲,隨後猛然催動秘法,氣勢暴漲,境界也不斷上漲,很快就突破到了金丹。
隨意出手制服了二人,然後笑著說道:「。呃,親近親近就不必了,二位不坑我,我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司驍笑著說道:「這怎麼會呢。師妹,只是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的話。如今妖獸大戰,若是你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我們不放心。」
沐曦仁冷笑一聲,不放心,一個是不放心她會不會藏私,另一個想要她的命。
你們兩個不放心是不放心我過得好吧。
也不跟他們扯皮,直接就要走。但是剛才這一耽擱,身後的人已經追了上來。眼看著通道里鑽出的人男人,沐曦仁突然笑了出來,隨後說道:「賈先生,好久不見。」
白先生搖了搖扇子說道:「是好久不見。」
見他臉上並沒有驚慌的神色,白先生回頭看了一眼柳聞舟,他倒是有些驚喜又有些愕然。
白先生心領神會,隨後說道:「看來木姑娘早就發現我了,倒是我愚蠢了,白白在身後藏著了這麼久。」
「哼!」沐曦仁冷笑一聲,隨後說道:「沒有什麼藏著不藏著的,賈先生藏的才是真的深。若不是我僥倖發現了不對勁,誰能想到呢。您居然悄無聲息的跟著我們進來了。」
隨後他看向柳聞舟說道:「看來柳先生這是要通吃啊。」
柳聞舟走到白先生身後,同時也防備著他們離開,做出一個防衛的姿態,隨後說道:「白先生,小心些,他們二人並不太好對付的。」
沐曦仁看了一眼,聽到她叫白先生,頓時明白過來了:「原來你的姓名也是假的。」
隨後他像是靈光一閃,「你姓白,妖獸從之中的那個陣法師和你是什麼關係?怪不得我總看他眼熟。仔細一看,他的容貌似乎有三分像你。你們是孿生兄弟嗎?」
「哈哈。」白先生哈哈一笑,說道:「看來你見過他了。不知道我這兄弟待客可還周到,有沒有怠慢了姑娘你?」
沐曦仁看著他,神色嚴肅,隨後說道:「太慢。那倒不至於。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們二人的氣息為何如此相似?而且如果是孿生兄弟,你們應該是容貌相近。可我看你們好像像是本源而出的兩個人,就仿佛是一個人。」
聽到他這樣說,白先生拍了拍掌心,隨後說道:「不錯,確實是一個人,這是我宗門之中的秘法,可以祭練出一個分身,他正是我的分身。」
聽到分身兩字,旁邊的司驍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抬起眼看了一下,隨後心中一動,分身之術,那豈不是和他一樣?見到對面二人正在爭鬥,似乎無人注意他。
司驍忍不住悄悄向後踱步,他一眼就看出新來的這個白先生有多深不可測,肉眼看不出他的境界,那麼很有可能是金丹。
築基和金丹之間是天差地別,他可沒有勇氣去對付一個金丹。
怎料白先生一眼就看到了他向後退去的行動,冷笑一聲說道:「拿命來吧,你想跑?」
只是輕輕一甩手,一股勁風拂面過來,一股勁風吹拂過來。
隨後司驍就像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樣,一下子被拍到了一邊,口吐鮮血,無力動彈。沐曦仁看了他一眼,他的慘狀也看在眼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白先生。
剛才他出手的一瞬間,手中的皮膚變成了青色,隱隱約約還有龍鱗的紋路顯現。
它像是福至心靈一般,猛然反應過來,「你是那條青龍,是你追殺的我!」
聽到他說這話。旁邊的白先生手中的扇子搖了搖,捂住嘴笑的十分溫文爾雅。他說道:「哎呀,我就說嘛,穆小姐是個很聰明的人。」
看著他們二人來者不善的態度,沐曦仁直愣愣的看著他說道:「你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白先生晃了晃扇子說道:「據我所知,穆小姐和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莫小姐看起來是宗門大族培養出來的。優秀弟子,但是實際上呢,卻和宗門格格不入。我們觀察你很久,你自從脫離宗門以後,就一直在想辦法逃離他們的操控。在這一點上我可以幫你,你想要擺脫專門的控制,再簡單不過,加入我們就好。」
沐曦仁冷笑說道:「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個牢籠,現在你讓我進入另一個牢籠。我擺脫宗門的控制是為了自由。加入你們是為了什麼?」
白先生攤開手說道:「力量,我們可以給予你與宗門相對抗的力量。我們這個組織名為影宗,專門收納各種在宗門迫害下。家破人亡的修行者。加入我們吧。我們都是你的同伴,是你對抗他們的力量。」
沐曦仁看著他,冷笑一聲,沒有說話。白先生的這番話糊弄別人還差不多,糊弄他那是真沒用,因為他太清楚修仙界對於個人力量的看重。
一個化神之下第一人就坐穩了道宗整個宗門在三大宗之中的領頭羊的地位。
他們這群烏合之眾,說到底一個元嬰都沒有,只能背地裡操控著妖獸和人類進行人人決戰,以此來消磨雙方的力量。
對於他來說,這種陰謀詭計的東西也是可以玩的。但是長時間玩下去,只會損耗自己的心智,磋磨自己的時間,從而耽誤自身步入更高的境界。
看著白先生做出邀請的手勢,沐曦仁絲毫不動心。柳聞舟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走了一步,說道:「白先生帶你已經夠寬宏大量了,要知道你當初可是殺了白先生的弟弟。白先生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你就應當應當感恩戴德才是。」
沐曦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你自己做狗就不許別人做人了嗎?」
他這一句話讓柳聞舟的臉都氣急了:「你不知好歹!隨後來看向白先生。白先生,既然他不加入我們,那就直接除掉他吧。」
聽到他這樣說,白先生笑了笑說道:「不著急!」
隨後悍然出手,巨大的龍爪帶著洶湧的氣勢奔涌而來。
沐曦仁心中一驚,這一擊是真的想要要她的命?咬了咬牙,他催動秘法修為再次暴漲。這一次可不是在幻境之中,是實打實的使用這個秘法,好在在幻境之中試驗過很多次,所以能很快控制住。
但是後遺症也比之前要來的嚴重一些,幾乎是立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思維開始停滯。
這一掌對過之後,他被擊倒的飛在一旁。只能說這種途徑得來的境界和人家實打實修煉來的還是有巨大差別的。
白先生隨意一招,而他幾乎是拼盡全力,這才勉強抵擋得住,還是被打飛在一邊了。
沐曦仁擦著嘴涼的血站了起來,皺起眉頭,不宜久站,隨後猛然站起身。踏空而行。
到了金丹期,他已經不需要再藉助法器就可以飛行了。
白先生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我們今日的布置都是空話嗎?」
隨後,他緩緩垂手,爽心一動,手掌之中出現一個正盤,沐曦仁還沒來得及飛出多遠,隨著正盤出現,無數道金絲從正盤之中奔涌而出,衝著沐曦仁飛了過去,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無論他如何上躥下跳,都能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
沐曦仁驚慌失措的回過頭,只回頭一眼,耽誤了這一瞬間,又被金絲追上了一大截,任憑他如何迂迴的跑動都擺脫不了。
下一刻他就被金絲追上了,追上之後的一瞬間,立刻被捆了個嚴嚴實實,猛然朝後拉了過去,經過眼前的景物飛速變換,最終他落到了一處陣法里。
正是一開始被做了那手腳布置了陣法的大殿。
好不容易從出口出去了,結果再次現身又在這鬼地方,沐曦仁氣惱至極,想要擺脫,卻發現身上的金絲將她和大殿牢牢的捆在一起,根本動彈不得。
見到此種情景,沐曦仁心中一涼,知道自己不知何時肯定已經被種下了手段。
他咬牙,睚眥欲裂的看著眼前。很快,白先生帶著兩個人重新走了進來,還有一人正是如同一條死魚一般被打暈了的司驍。
司驍被扔在一邊。沐曦仁咬牙看著旁邊的柳聞舟,「你是什麼時候做的手腳?」
柳聞舟笑了笑說道:「白先生早就料到你鬼主意極多,因此這才叫我早早在你身上布置下了手段,你可能想不到吧。」
隨後,他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瓶液體,輕輕滴在地上,這液體落地變化為裊裊炊煙,隨後消散無形。
緊接著,柳聞舟說道:「就是這氣息。這氣息名為千絲影,只要你吸入其中,就會在你體內形成絲線。我只需要在我們見面的時候在空氣中撒入這種液體。你吸下千絲影之後自然會縱向標記,還想跑嗎?」
見到他們千奇百怪的手段,沐曦仁心中一涼,她還以為自己和麒麟見面之後,利用麒麟已經清除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印記。
結果這才分別多久,又被種上了新的印記。修仙界的手段真的是太多了,防不勝防。
沐曦仁看著白先生,隨後突然冷靜了下來,她也不顧形象了,拍了拍地上的灰,直接坐了起來,然後看著倆面前的兩個男人也不說話。
他這個舉動倒是讓白先生吃了一驚,看著他說道:「你不在掙扎了嗎?」
他笑語盈盈的樣子看起來竟還有些寵溺,好像一個大人面對自己蠻不講理的孩子。
沐曦仁翻了個白眼,隨後說道:「好吧,我答應了,有什麼合作什麼目的,直接說就好了。什麼控制我的手段儘管上就是了,要我幫你們做什麼?」
這下白先生倒給他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了。看著眼前從剛才冷傲的女子一下子變成了滾刀肉的小姑娘,他嘴角抽了抽,隨後無奈說道:「哎!你真的是我見過修行者里最特別的一位。」
隨後他說道:「其實也不需要你替我做些什麼,你的地位註定了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們所關注。只是需要你替我做個內應,關鍵時候幫我一把就是了。」
緊接著,白先生繼續說道:「如你所見,我們的確是還很稚嫩,可能需要你出手的時間還很遠,說不定有生之年都不會勞煩到你。」
「你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會不會牽連到我?」
聽到這三連問,柳聞舟冷笑了一聲,說,他就算會,你有選擇的資格嗎?」
白先生則是說道:「這要看你怎麼定義牽連了。我的目的就是毀滅三大宗門。但是對於你來說,這應當是件好事吧。」
聽到他這樣說,沐曦仁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只想逃離他們的控制,你卻想毀滅他們,你有多少把握?」
白先生嘆了嘆了口氣說道:「沒有。」
沐曦仁看著他,「你可真會說服我。」
白先生笑了笑說道:「當初我一無所有的站在我全家的廢墟上哭泣時,就已經想要毀滅三大宗門了,可那時候我還是一無所有。如今我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差一步元嬰。我比當初已經有了很多,接下來我會一步一步往上爬。元嬰,元嬰中期,元嬰後期,化神……」
「我會一步一步的走到這座大陸的最高峰,然後徹底毀掉那三座宗門。」
隨後他看向沐曦仁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不聽從我,不加入我們,那樣我就得殺掉你了。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你身上有一種反骨,是我在其他的成員身上都沒有見到過的。我覺得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沐曦仁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可以,但是我也有我的條件。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我需要一些東西的時候,你們也必須提供給我。我會為你們提供你們需要的東西,但是前提是這些東西必須是你們通過其他途徑得不到了,不得不求助於我。為了明哲保身,關鍵時候我會把我的命看的比一切都重要。」
白先生笑了,說道:「你的命現在捏在我的手裡,你還敢和我談條件?、
沐曦仁看著他說道:「要看你怎麼定義我的價值了。你覺得我值不值得和你談條件呢?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一個多月之前吧,那時候我是什麼修為?現在我是什麼修為?如果你真的想要對抗三大宗門,而你的路又是想要培養一個實力最高強的修行者與他們抗衡的話,我和你,你覺得哪一個會是更好的選擇?、
一段話可把白先生說的愣住了。他仔細端詳著沐曦仁,那眼神看不出喜怒,只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半晌後,他突然勾勒出一個笑容,隨後說道:「真是有趣啊。好,既然這樣,我答應你的條件。」
隨後他輕輕上前說道:「起來吧!沐曦仁翻了個白眼,你把我困在這兒,我怎麼起得來?白先生手掌輕輕一捏,手心處金色的陣法不見了,隨後說道:「你早就可以站起來了。」
沐曦仁試了試,果然束縛自己的力量不見了。隨後他看了看旁邊被打暈的司驍,說道:「你不考慮吸納他進入我們組織嗎?、
聽到我們組織四個字,白先生顯然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他是藥宗的弟子,藥宗的人,殺無赦!」
他的語氣之中帶上了前所未有的凜然殺氣,讓沐曦仁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白先生是雲淡風輕的收回了外放的情緒,笑了笑,隨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跟姑娘你講一下。我們每個成員在進入組織之前都要先吞一粒這個。、
說著他取出一個圓圓的小球,看起來像一顆丹藥,如果趙秦陽在這裡就很容易發現這正是之前他吞吃的那顆。
白先生笑容平靜的說道:「這東西還是需要你吞服一下這個……」
他話音未落,沐曦仁直接抓過來吞了下去。
「——丹藥」
丹字還卡在白先生的喉嚨里。他愣住了。
沐曦仁說道:「不管你解不解釋,反正我肯定要吞,沒有能掌控我的手段,你怎麼會放心讓我出去呢?」
看著他蹲坐在地上,一副女流氓的態度,白先生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後說話:「你果然很有趣。」
沐曦仁說道:「我情願是個無趣的人,這樣也不會引起你的注意。」
白先生笑了笑,隨後走到一旁,此時地上的司驍依舊昏迷不醒。看著白先生眼中閃過殺機,沐曦仁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慢點,先別急著動手。」
白先生回過頭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挑眉。
沐曦仁現在已經吞了他的丹藥,受他所控制了,索性已經放開了。直接說道:「你把他刪了,你把他刪了。我回到長城之中怎麼說?你要我潛伏在長城裡,那就不能讓別人懷疑我。如果他死了,我孤身一人回去,他叔叔有權有勢的,如果刁難我,肯定會叫人調查我。你覺得我瞞得過去嗎?我瞞不過去,咱們全都得玩完。」
聽到他這麼說,白先生愣住了,隨後猶豫了許久,最終說道:「算他運氣好。」
沐曦仁繼續說道:「是啊,他要是運氣好,就不該遇上我們。」
說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面說道:「既然這樣,我可以回去了嗎?」
白先生嘴角抽了抽,說道:「你和我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果真完全不一樣。」
「當時還不認識,也不熟。你那時候也不像現在這麼頤指氣使啊。那會兒你還姓賈呢。那時候因為還需要裝一個,現在大家都已經圖窮匕首見了,就別裝了。」
她走到柳聞舟面前,伸出手:「給我點。」
柳聞舟愣了一下:「什麼東西?」
沐曦仁也很坦然,:「你那個千魂影還不錯,給我一點兒。」
柳聞舟嘴角抽了抽,回頭看白先生。白先生點了點頭,他才不情不願的把剛才那個瓶子拿出來,又拿出一個空瓶子。正準備倒。
沐曦仁直接把那瓶子的拿了過來,說了句多謝。隨後收入了儲物袋,然後說道:「陣法也給我一份吧,萬一以後用的上呢?」
白先生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簡扔給他。
沐曦仁收了回來,然後說道:「我走了。」
白先生說道:「前面青雲丹的丹方和那幾位草藥在你身上嗎?」
沐曦仁猶豫了一下,說道:「丹方可以給你們,草藥我暫時有其他用途。、
白先生笑著說道:「若是沒有草藥,有丹方又有何用呢?」
沐曦仁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十天,十天之後我就把草藥還給你,你放心,我現在受你控制,又不能對你說假話。」
白先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占據主導優勢,但是現在好像卻陷入了被動。
沐曦仁見狀索性繼續說道:「反正都要走了,你再給我一掌吧。」
白先生愣住原地:「你說什麼?」
沐曦仁說道:「我就這麼平安的帶著他從你這裡逃出去,兩個人都相安無事,你覺得這鬼話他能相信嗎?你把我打成重傷會更可信一點。」
聽到他這樣說,白先生嘴角抽了抽,隨後緩緩抬手一掌送出,沐曦仁只感覺她似乎是輕飄飄的打了一掌。可這一下就打的她丹田都要碎開了,往外飛出了十幾米,才勉強停了下來,吐了口鮮血。沐曦仁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我讓你輕輕的!沒讓你用這麼大的勁兒。」
白先生說道:「你不是要重傷嗎?」
他說的很誠懇,可嘴角流露出的壞笑證明了他就是故意的。
見到沐曦仁吃癟。白先生心中暗喜,他可算是掌握一點主動權了。
撐著受傷的身體站起來。沐曦仁翻了個白眼,隨後抓起司驍的後頸。
修行者自身的體質會比普通人強很多,最多只是百病不侵。但是運用靈力的話就還好,可以輕鬆地舉起重達千斤的物體。
都用了靈力,司驍對他來說也不算太重,沐曦仁很輕鬆就抓起了他的後頸,隨後說道:「就先走了。再見。」
「慢著。」白先生再次叫住了他,隨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扔了過去。
沐曦仁瞧這是個令牌。有些疑惑。白先生說道:「這個是獸族裡黑狼族的令牌。如果遇到金丹期妖獸,你就拿出這個,金丹期以下的妖獸。沒有什麼靈智,未必認識。不過我相信你應該能對付。」
沐曦仁笑了笑,說了句:「多謝。」
隨後瀟灑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柳聞舟有些皺眉,說道:「白先生,我總覺得這丫頭不可相信。」
白先生拖著下巴笑著說,「我倒是覺得他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