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雪國太子

  卻說靈姬二人來到國賓館屋宅，與虎酋長送還遺失寶物。

  那豹山部族酋長虎朋，坐在房中觀看一本工藝匠書，學習書中冶煉之法。聽聞靈姬公主到來拜訪，連忙放落書本，走來大堂相迎。相互敘禮寒暄後，落座茶几。

  靈姬問他：「今日天氣如此明媚，酋長沒有雅興去城裡走馬遊玩？」

  虎朋笑說：「我是粗懶的人，最近安閒慣了，所以很少出宮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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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姬拿出那顆寶珠交還，指問：「酋長所遺失的，可是這件寶物？」

  虎朋看過一遍，滿面驚喜，連連點頭：「對對，這就是我從部落裡帶來的寶珠，在溪谷鎮被人夜半盜走。公主殿下，不知你是從哪裡找回來的？」

  靈姬也不解釋，只是勸說：「既已物歸原主，這個問題便不重要了。酋長這回一定要收藏好了，珠不離身，也不可輕易示人。否則，又被別有用心之徒給惦記上。」

  虎朋點頭：「有了一回教訓，我再也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有這個寶物敬給國王，這回公然求學，我們也就心無愧欠了。」

  靈姬疑問：「酋長何出此言？」

  虎朋自知言語有失，揮手羞笑幾聲，遞問：「這顆寶珠，我的本意便是送給雪國賢王，以作賀壽之禮。如今公主既已找到，何不轉贈父王，了卻我的意願？」

  靈姬笑說：「按照雪國禮規，失物應當先要送還原主，不能私下扣留。至於要送壽禮，也得遵從酋長的心意決斷，旁人不可強行左右。」

  虎朋恍然醒悟，點著頭說：「我明白了。只等大王壽宴之夜，到時我再當面贈送，這樣更有莊重誠意。」

  靈姬歡笑幾聲，喝盡茶後，正要起身離去，忽有女童小梨入堂報說：「懸海國王子木節爾，邀請公主前去見面。」

  靈姬詢問：「他有事嗎？」

  小梨早已猜出了那王子的心意，便附在公主耳邊秘說一通。靈姬已然知曉是他貪圖寶珠，指令手下護衛夜半偷盜。身為一國王子，卻做這等卑鄙苟且的事，心中自然看不起他。便隨口找個理由拒絕見面，辭別虎酋長後，自與清霜出門走了。

  小梨回去巧言報信。木節爾聽說靈姬公主有急事走了，未能來此見面。心中雖有疑惑，熱情卻依舊不減。

  靈姬走回御書房內，卻見父王身影不在，便又去往後殿廳房回報口信。

  此刻已到午時，靈崇恩與王后河丹，並著兩個九歲兒女，坐在廳房裡用餐。

  那王后河丹，年僅三十出頭，樣貌華麗，氣質端莊，也有傾國美貌。原是一名貴妃，卻是後來冊封正位。膝下有對兒女，長女名叫靈悅，幼子名叫靈歡。生得聰明乖巧，都有龍鳳顏姿。

  靈姬的生母，名叫靈元秀，出自靈室宗族。生有靈武與靈姬兄妹。在七年前，卻不幸染病歿了。因而，王后寶座變得空虛。

  鎮江城主兼南平侯河雄月，一心想要與王聯姻，便舉薦妹妹河丹入宮為妃，為國王生下這對兒女。

  後來王后離世，沒過一年，河丹便被靈崇恩封為王后。自此河氏一族地位根基穩固，在朝中多有高官親信派系。

  卻說靈姬輕步路過廳房門外，見父王等人正在用餐，便欲退避離去。

  幼妹靈悅看見後，招手笑說：「姐姐，好久不見你了。」

  靈姬迴避不了，走來笑說：「悅妹，歡弟，你們好嗎？」

  兄妹滿臉歡笑，便來摟抱親昵。靈姬拜見了父王與母后，坐在茶几邊上。

  河丹說：「都是一家人，姬兒不必拘束。快來坐下吃飯。」

  靈姬揮手笑說：「多謝母后，我已吃用過了酒食，只是前來看望你們。」

  靈崇恩問：「姬兒，事辦妥了？」

  靈姬點頭：「那顆寶珠，已經物歸原主。虎酋長十分歡喜，說是要在壽宴之夜，親手贈與父王，以此表達心意。」

  靈崇恩問：「短短几天功夫，你就把事給辦妥了，超出我的預期。」

  靈姬輕笑幾聲，站起身說：「父王與母后如無他事囑咐，孩兒暫且告退。」

  靈崇恩點頭應可，靈姬辭退後，返身走出堂門，自回草蘆軒去。

  卻說雪國太子靈武，時年二十八歲。身長六尺，威儀俊偉。常年在西北邊關雁城打熬歷練軍事，防禦北地遊牧部落南下侵犯。統兵多年，威望服眾。麾下掌管四萬親信軍馬，官提鎮北大將軍，兼任雁城城主。

  他與洛奎之女洛月華成婚多年，膝下卻無一兒半女。靈崇恩幾番催迫，卻依舊無果，不知是何因由。

  只因父王五十大壽將近，想做一回王宴盛夜，與民同樂共慶。他交待過了邊關軍務，從邊城快馬趕回國都里來，要為父王賀喜大壽。

  靈武率領一隊精銳甲士入城，先在兵府安頓麾下邊軍。帶領一名貼身衛將，名叫辛海，乘馬去往王宮。

  那辛海平民子弟出身，體格健碩，相貌堂堂。一身武藝高強，最近積功而升做太子衛將，為人忠誠耿直。

  主將二人進入宮門，策馬行走。靈武本欲先去後殿看望父王與母后。行無百步，卻又止住蹄步，原地沉吟起來。

  辛海詢問：「殿下是怎麼了？」

  靈武說：「我還是先去靈姬那裡看看，然後再去看望父王不遲。」

  辛海說：「這怕是於禮不當。被人傳說出去，必會惹人嫌議。」

  靈武說：「自從我那母后離世，父王一向溺愛幼弟他們，靈姬也受了不少冷落。她心中必有一些怨言，只是不說罷了。」

  辛海說：「公主也是習武之人，一向豪爽仗義，胸懷大度，絕不會這么小氣。」

  靈武說：「平常家女子，都會有這種情緒，更何況是位公主？只是她能隱忍恪守，不會輕顯喜怒。」

  太子說完這話，即刻調轉馬頭，往那草蘆軒走去。

  此時又已入夜，靈姬坐於軒樓寢房桌邊，獨自喝著悶酒，沉默寡言。

  門外廊下，侍女清霜端著一盤膳食，正要走去寢房送餐。忽見靈武二人從邊側走來。清霜正要說話，靈武卻先揮手制止，接過酒菜入門。清霜便引辛海將軍走去客房進食。

  靈姬只顧悶飲沉思，不管身後來人。靈武大步上前，把酒菜放在桌上。靈姬抬頭一看，見是哥哥回來，滿面都是驚喜，即刻抱著哥哥親呢歡笑。

  兄妹兩人緊緊擁抱，相互噓寒問暖幾聲，落座桌邊進食。

  靈姬笑問：「哥哥，你什麼時候回城來的？」

  靈武說：「我剛入宮，先來你這看望。」

  靈姬說：「雁城地處邊塞，風沙苦寒，哥哥容貌滄桑了不少。」

  靈武輕笑：「那有什麼辦法？哥哥鎮守邊關，終日忙碌軍政。時間久了，自然就不再年輕了。」

  靈姬說：「那哥哥為何不留守在城裡，咱們兄妹也能日夜相見，不再分離。」

  靈武說：「咱們都是王族子女，不比尋常百姓人家那樣隨意。再說，哥哥鎮守邊關，治兵統將。對我而言，軍務要比政務自在許多。」

  靈姬微笑：「哥哥能這麼說，足見英明賢德。假若父王百年之後，哥哥必能成為一代明君。」

  靈武指笑：「你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若讓父王聽到，那可就不高興了。」

  靈姬問：「哥哥去看望父王了嗎？」

  靈武搖頭：「先來這邊看你，然後再去看望父王母后。」

  靈姬說：「這可於禮不當，父王若知道了，定會責怪。」

  靈武歡笑幾聲，忽問：「不知二叔四姑他們，可曾回來？」

  靈姬搖頭：「暫時沒有。不過就這幾日，定會回來。」

  靈武說：「只等四姑任期一滿，你便能入掌將軍府了。到時做了城主，你肩上的責任就不會輕鬆了。」

  靈姬說：「我也想要盡開彤城，去往鹽國赴職。這樣一來，我與哥哥便能相互扶助，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靈武問：「你為何會這麼說？」

  靈姬揮手笑說：「這沒什麼，是我閒得無聊。日常不是舞刀弄劍，就是學習治軍理政，感覺也差不多了。」

  靈武指笑：「女王之心，其志不小。」

  兄妹兩人邊吃邊聊，說說笑笑，相互談聊各種軍政事宜。

  辛海在客房吃罷酒食後，走來寢房門外站崗護衛。隱隱聽到太子兄妹暢聊得歡，一時半會不能結束，便走去後園閒玩。

  只見練武場地上，一派燈火通明。雷奔手持鈍刀，正在教習一個清瘦少年運煉刀法。雲電坐在邊上喝茶笑看。邊上無數僕人，也都看著竊竊私語。

  辛海與那二人認識，走去打聲招呼，相互寒暄數語。坐在桌邊飲茶閒聊，看著雷奔教學。

  辛海指問：「雲電，那少年是什麼人？看樣子像個新手，兵器練得這麼差勁。」

  雲電笑說：「這個傻小子，名叫星童，是公主新收的一個侍從。以前從沒練過武藝，所以才會這麼愚笨。」

  辛海說：「送去邊關，辛苦熬煉幾年，很快就能學通了。」

  雲電笑說：「我也不知公主看上他哪點好處，指令我們兩個教他習武學藝。七日下來，那傢伙還是一竅不通，笨得跟驢一樣。」

  辛海看了一會，笑說：「他身手倒也靈巧，像只猴子，可惜沒什麼氣力可言。他的體格瘦弱，不適合練重兵器。我看還得改換一種練法才妙，不然他很難出師。」

  雲電詢問：「將軍有何高見？」

  辛海說：「無論我怎麼看，他都不像一個戰士，適合做個輕靈刺客。如能教他把劍學好，將來也能做個高手。」

  雲電點頭贊可：「將軍這話有理。」

  雷奔是個急性武夫，只顧按照自己的戰場經驗，教習星童學習搏殺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