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羅跡吃完魚發現石鍋底鋪著一層已經熟透了的葉子，用樹杈挑起來嘗了嘗非常咸。

  小狐狸連忙阻止羅跡說：那是一種用來做魚的咸樹葉，這樹葉只長在山上的神廟附近，也就是我們狐狸家族所在的地方，這種樹葉也是我們狐狸家族的主要生活來源之一，我們會在樹葉將要落下之前在地上鋪上一張大網，等樹葉落在網裡我們就會拿到各個村子換取各種物品。

  羅跡再次聽到神廟，正想問一下神廟到底是什麼樣子，小狐狸一下跳到了羅跡肩上說：我們去村口松鼠家買一些乾果吧，明天就帶你上山，在山腳下你就會看到神廟，而我們的神就生活在神廟裡，只是我們從沒有見到過神，只是經常見到和你一樣的掉毛猴。

  羅跡從村子一頭走到另外一頭，再次路過村子中間的大樹時，站在樹下忽然有一個紅色廟宇在腦海里閃現。羅跡走到井口，從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發現倒影中的自己與記憶中的自己一點也不像，心裡想著這難道就是我嗎？

  小狐狸被羅跡差點摔進了井裡，小狐狸本想趴在羅跡的肩上小睡一下，一睜眼也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井水中的狐狸變成了一個少女，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緊緊地抓住了羅跡的衣服。

  小狐狸驚叫一聲：啊！我怎麼變成了醜陋的掉毛猴子，而且頭很大的那種掉毛猴。羅跡向井後退了兩步再次來到井口向下看時，自己對自己的倒影還是感到很陌生，小狐狸又看到了剛剛的白衣少女。羅跡沒有理會小狐狸的驚叫，自顧自的回想著自己到底是誰。

  

  再次來到松鼠家，小松鼠在家門口的攤位上撥著剝松子，看到小狐狸和羅跡來了連忙招手讓他們嘗嘗今天新摘的松子。

  小狐狸問小松鼠的媽媽去哪了，小松鼠說：拿著掉了的半截牙齒去找大夫安牙去了。

  小狐狸遞給小松鼠一根魚刺，小松鼠趕緊還給了小狐狸說：你在哪撿到的魚骨幣呀，這得是我們家半年採集的果子才能換到的錢趕緊收起來吧，不然被猴子們看到了就要處罰你了。

  小狐狸笑著拿出一串六塊魚幣給小松鼠看，小松鼠小聲問道：你這是帶了多少咸樹葉換的魚幣呀，我估計我這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魚幣。

  小狐狸反問道：你剛才看到我拿著咸樹葉了嗎？這都是這個掉毛猴子送我的，他很有錢的。

  小松鼠張著嘴巴看著羅跡說不出話來。小狐狸告訴小松鼠要買光攤位上所有的乾果，說是明天回山里要帶上的。小狐狸說著話就把一根魚刺幣插在了小松鼠的尾巴上。

  羅跡背著整整一筐乾果，小狐狸坐在筐里的乾果上一邊吃一邊哼著：一方有天地，天地有兩極，天極化萬象，地極造萬生......

  羅跡聽著有些耳熟，突然腦子裡閃出「東荒經」三個字，馬上問小狐狸：你念的可是《東荒經》里的字句？

  小狐狸反問道：《東荒經》是什麼東西？

  羅跡說：《東荒經》好像是我寫的，但我並不記得經書的內容是什麼了。

  小狐狸笑嘻嘻地說：你連你自己寫過什麼都忘記了嗎？你剛才說的什麼經，我好像在神廟牆角躲著睡覺的時候聽到過，我剛才念叨的也是從神那裡聽來的，雖然我不懂什麼意思，但是自從我常常去偷聽神在念經，後來我就成了我們狐狸一族裡修煉心意的第一天才。

  羅跡這才恍然，原來小狐狸講的修煉心意指的竟然是修煉荒神力。走到一件茅屋跟前，小狐狸接過羅跡遞過來的兩塊條形石塊，在房屋的木門上挨個比對，找到一間畫著跟石塊條形上一樣的圖案，把石塊放在木門上，木門嘎吱一聲被小狐狸推開了。

  房間裡有一張石床和一塊木板，小狐狸告訴羅跡：石床是用來睡覺的，木板是用來放東西的。

  羅跡有些奇怪，用木板睡覺不更好一些嗎？於是把乾果放在茅屋的地上，關上門就躺在木板上。

  小狐狸喊道：趕快起來，木板是用來放死去的村民的，你躺在木板上會給你帶來厄運的。

  羅跡沒有理小狐狸，繼續躺在木板上翻個了身。羅跡看著窗外突然問道：你是說明天，難道這裡還會天黑嗎？小狐狸告訴羅跡，天馬上就要變昏暗了，昏暗過後就是一片漆黑。

  羅跡從木板上起身趴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變化。天色從明亮變得昏黃然後又變得昏暗，不一會就成了漆黑一片。在羅跡的腦子裡又閃過一個畫面，他站在一個高樓頂層，從一個姑娘的身後抱著她，眺望著遠處昏黃的落日。

  羅跡問小狐狸：這裡怎麼沒有太陽？天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小狐狸不解的反問道：太陽是什麼東西？天的變化是因為天累了，天也要休息的啊。

  羅跡不解的又問道：天怎麼會累？一定是因為太陽照不到這個世界了，所以天就變黑了。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我相信太陽一定就在天上。

  小狐狸說：據說神是住在天上的，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我不跟你說話了我要睡覺了。

  羅跡趴在窗邊正準備躺下睡覺，忽然看到天上有兩隻巨大的眼睛一樣的東西出現了，但是眨眼間又消失不見了。羅跡心想，或許是自己太累了，剛剛一定是看花了眼。

  天亮之後，趴在羅跡身上的小狐狸也醒了過來。伸了伸爪子搖晃了幾下頭，小狐狸從羅跡身上跳下用爪子扒開木門。

  木門發出的吱呀聲吵醒了羅跡，羅跡看著門外昏黃的世界，心想我這是在哪，我又是誰？我在做什麼？

  小狐狸看羅跡起身於是對羅跡說道：你也醒來啦？你去房間裡的石缸用木碗盛水放在石盆里好好洗洗臉清醒一下，我們這就準備向神廟出發。

  羅跡莫名其妙地看著小狐狸說：你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會說話？石缸又是什麼？

  羅跡說出的幾個問題把小狐狸問得急了，小狐狸跳上羅跡的肩膀說道：我是小狐狸啊，你是不是睡木板睡成傻子了。石缸、石盆和木碗都是猴子造的，就在房間的角落裡。

  羅跡走到房間的角落看著石缸發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用手扶著石缸的缸沿反覆摩擦著。

  坐在羅跡肩上的小狐狸用力地在羅跡的頭上拍了一爪子，羅跡一頭扎進了石缸里用水淹沒了自己的腦袋。

  小狐狸在羅跡扎進石缸的瞬間跳落在了地上，小爪子在石缸上用力的一撓，石缸漏出一個爪子大小的洞，從洞裡一下子噴出很多水，很快整個茅屋的地面到處是水。

  羅跡從水裡把頭伸出來，冰涼的水感還停留在自己頭上，羅跡心想著，我難道不是在做夢嗎？我怎麼才能從夢裡醒來呢？小狐狸剛才那一爪子拍在頭上為什麼一點也不疼呢？我到底是誰？我現在在哪？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