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歡而散

  賀光霽第一次感覺到沈清與旁人不一樣的地方，他笑著鼓起了掌，「沈小姐真的好聰明，我就喜歡又聰明又漂亮的姑娘。」

  沈清放下了咖啡杯，整個人都異常的平靜，「暴風雨是有一定的周期，當暴風雨結束之後，一切都會有所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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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和賀安年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會因為什麼人的挑撥，我選擇了相信你而不選擇相信賀安年，即使他帶著濃重的私心。」

  沈清說到這裡突然抬起了頭，「有沒有人說過，賀先生臉上的這個笑，真的很讓人討厭，像是個瘋子。」

  「貝思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喜歡什麼樣的人我都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他肯定不會喜歡。」

  賀光霽臉上掛著的笑容突然消失，「突然間發現，像你這樣聰明的姑娘一點都不可愛。」

  沈清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明媚張揚刺眼極了，「是嗎？可是你臉上的那個笑容礙眼極了，看了就讓人覺得有些討厭。」

  沈清轉身離開，蕭楊從後面走了出來坐在了賀光霽的對面，他輕輕的吹了吹咖啡杯里蔓延的熱氣，「你這麼做，確實有些討厭，甚至有些僭越。」

  賀光霽歪著頭看了過去，「我真的有些不爽賀安年，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他自己過的不好，他們家的事情卻牽扯到了其他的人，這如何讓我甘心。」

  蕭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你姓賀吧！有些宿命感是無法逃離的……」

  ~~~

  TFT公司大樓外此時燈火通明，公關部已經忙到了現在，賀安年從電梯裡走出來，身上散發著低氣壓，整個人如同發怒的雄獅。

  左靜雲和左霏兩個人站在總裁辦公室里戰戰兢兢，一時間竟然有些不認識面前的賀安年，是感覺這個男人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可怕。

  賀安年聽到了左靜雲和左霏兩個人說出來的話，笑呵呵的將鋼筆放進了筆簍里，「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我就是赫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左靜雲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貫冷靜自持自詡是精英的左靜雲，整個人腳下一軟，差點摔在了地上，「這，這不可能。」

  賀安年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有什麼不可能的？」

  賀安年說完這句話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緩緩的站起身，皮鞋敲擊在地面上，它的增量地板上折射出了賀安年高大的聲音。

  連日的奔波他有些疲憊，臉上的黑血絲以及沒有刮乾淨的鬍子若隱若現，他是同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此時此刻他連偽裝都不願意，撕下了自己紳士的外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特別的沒有魄力。」

  「我和沈清兩個人在 TFT上面做的是那些事情，你再看到數學以後就覺得，我有些戀愛腦，甚至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憑什麼成功，我的成功只是運氣好罷了。」

  賀安年說到這裡突然皺了皺眉頭，笑出了聲，「我還記得我們兩個大二的時候曾經有一次私底下吃飯，你問我，我為什麼急切的要成立一家金融公司，又成立了一家網際網路公司。」

  「我當時的回答是我需要錢，而這兩個產業，是最掙錢的行業，我說我的野心需要金錢來支撐，在目前為止，你覺得我的錢除了研究 TFT這個軟體，那麼剩下的錢用來做什麼。」

  左靜雲臉色灰白，就連左霏此時此刻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他和何航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辦公室里一片靜謐，最終左靜雲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露出了一個哭還難看的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參與他人的家族內鬥，更不應該參與兄弟之間的鬥爭。」

  「我內心看似精明實則愚蠢的決定，將要葬送我的全部前途，對不起，從今往後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沉默成為了今天晚上的主題詞，賀安年靠坐在辦公椅上，從抽屜里拿出了另外一隻手機，打出了他十年裡電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在接聽電話後，兩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終賀祈祁輕輕的將一顆棋子落下，「你現在乖乖的回來，我可以饒恕你這所做的一切荒唐的事情。」

  賀安年低低的笑出了聲，整個人都靠坐在辦公室的椅子裡，「我這個人，雖然我不想承認，我賀安年和你是不同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冷血一點，對你對我都好。」

  電話被掛斷，手機里的電話卡被折斷，手機同樣被扔進了垃圾桶。

  賀安年一步步的走到了窗邊，從辦公室的位置可以看到賀氏集團的大樓，高聳入雲，像是某種象徵。

  打火機清脆的聲音響起，煙霧瀰漫起來。

  睡夢中的沈清，感覺自己身體有些眩暈，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看到了尼克並有沒有戴面具，他身高體長。

  沈清呼吸變得逐漸沉重，「你把我帶到這裡，你想做什麼？」

  賀安年又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終於知道了我是尼克，我在收到了你那幅畫的時候，就想告訴你。」

  「可是……」

  「我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切是水中花，鏡中月，現實主義的你因為種種的原因，最終還是將我拋棄。」

  沈清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他甚至有些憤怒的看著面前的賀安年，「從一開始你有無數種可以告訴我的方法，可是你卻因為私心，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愛，究竟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其實你自己比我們都清楚。

  面對如此平靜的沈清，賀安年只感覺有些諷刺，「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愛？」

  沈清輕皺著眉頭，「我感覺不到你的愛，最起碼此時此刻感覺不到，你明明曾經有無數次和我坦白的機會，你卻選擇了沉默不語，究竟是為什麼？」

  賀安年這一瞬間，並不想將自己的恐懼告訴沈清，甚至這種無法言說的恐懼讓賀安年像是扒光了自己所有的偽裝。

  呼吸逐漸變得沉重，最終變成了無奈的嘆息，賀安年離開了TFT。

  凌晨5點，沈清坐在床上白無目的的看著手機，手機天氣預報此時此刻顯示，今天晴轉多雲，有可能下雨。

  沈清只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還有三年前的自己，全部承擔了自己的因果，是因為他自己，所以才導致了現如今發生的一切，如果沒有他的話，尼克不會對自己執念這麼深，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接近自己。

  沈清像往常一樣正常的上下班，賀安年已經很多天沒有睡覺，整個人是都很疲憊，甚至渾身都在發抖，低血糖的感覺並不好受，耳鳴聲讓他整個人再次陷入了癲狂。

  何航通過學長的關係，得知這周有同學聚會，何航拜託了自己的學長，幾經輾轉他們找到了貝思，隨後通過貝思邀請了沈清。

  貝思也知道沈清心情不怎麼好，於是下班之後來到了沈清的公寓，沈清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一幅又一幅的創作，透支了沈清的全部精力，往事歷歷在目，沈清不知道為何，去看不真切。

  這幅畫選擇的是古法，經過一層又一層的渲染，教堂上方的琉璃瓦是破出來的洞，折射出了神聖的光芒，悲天憫人的耶穌，用那種既慈悲又薄涼的眼神看著世人，下面跪著的那些人，臉上帶著痛苦的神色，雙手合十正在禱告，十字架正對著這些人，神明似乎在聆聽世人的禱告。

  第2幅畫，畫的是聖母，他臉上帶著的笑容悲天憫人，還帶著一點高高在上，他眼神淡漠的看著地上那些苦苦掙扎的人們，他們有的人雙手禱告，目露悲悽涼，像是禱告又像是怨恨。

  最後一幅畫，真實的幻彩感，仔細看這是由數字組成的聖母像，而每一個數字又像是禱告的人，如果你在不同的角度去看這些數字，就我發現這是一場輪迴，這幅畫帶著絢爛和不真實感。

  貝思看著這幾幅畫，不自覺的發著抖，「畫的這些畫……」

  沈清頭髮胡亂的扎在腦後，此時此刻的沈清突然笑出了聲，「是我的原因，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初如果沒有玩弄感情的一出，也就沒有了如今發生的種種，尼克就是賀安年，賀安年就是尼克。」

  貝思驚訝的張大嘴巴，甚至有些合不攏，「這，這個男人也太恐怖了吧！」

  沈清將自己裹住了坐在了沙發上，長期沒有攝入碳水，導致此時此刻的沈清整個人都有些瘦弱。

  貝思把這些畫收起來之後，這才突然開口詢問，「畫是你自己留著還是賣出去？」

  沈清吃著牛肉麵，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賣了吧！」

  這三幅畫，已經上市，得到了許多人的追捧，甚至有人不惜花大價錢，拍下了這幅畫。

  賀安年在別墅里看著這三幅畫，像是突然讀懂了沈清此時此刻的所有情緒。

  沈清無疑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姑娘，情深不壽大概說的就是沈清，他太容易看清楚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