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犯我人族，雖遠必誅(二)

  江小白聽到這陰差的話，瞬間也明白了，看來自己應該猜對了，這件事情，應該不是這麼簡單。

  「好，你且帶路吧！」江小白說著，然後與赤霞仙子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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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讓這城隍大人如此小心翼翼，絕對不是小事。

  兩人跟隨這陰差，進了城隍廟。

  此刻天色尚早，城隍廟並沒有人，只有一個廟祝坐在那門檻前，竟是睡著了。

  江小白明白，應該是城隍施法，讓這廟祝短暫的睡去。

  江小白走進這城隍廟，突然覺得，這城隍大人的雕塑，以及周圍文武判官和功過司主官的雕塑，有些異常。

  他睜開法眼一看。

  瞬間眉頭就皺了起來，但見這城隍雕塑之上，籠罩著一層黑氣，且業障纏身，甚至，原本顯得魁梧的泥塑，卻是有些蒙塵。

  那陰差見到這一幕，並未催促江小白和赤霞仙子，只是安靜的等在身後。

  「怎麼了，看出了什麼端倪？」赤霞仙子問道。

  江小白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什麼？

  那身邊的陰差聞言，卻是吃了一驚，城隍以及眾陰間屬官，本就是神祗，如果，連神祗都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那麼，豈不是說，這陰司屬官，已經被邪氣沾染了？

  「這…這究竟怎麼回事？」赤霞仙子道。

  「只怕，只能讓這青靈城隍解惑了。」江小白說著，然後看向那陰差，道：「走吧！」

  那陰差聞言，點了點頭。

  而後，但見他輕輕將那黑傘一收，在空中結了一個印，瞬間連同江小白和赤霞仙子，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了這城隍廟中。

  下一刻，兩人一陰差，出現在這地下城隍司中。

  青靈城隍攜眾陰司屬官，早已經等候在這裡，一見江小白出現，那青靈城隍立刻上前，執弟子禮，恭敬的道：「學生見過師叔！」

  此刻這陰司皆是自己人，並無其他人在場，因此這青靈城隍，索性就以師叔稱呼。

  江小白點頭，道：「且進去再說。」

  進得大殿，分賓主坐定，那青靈城隍看向江小白，突然吃了一驚，道：「師叔身上的業障，似深了許多。」

  江小白苦笑，也開口道：「我進廟前，曾以法眼，觀察了一下城隍以及座下文武判官，功過司主官，只見法身皆蒙塵，你可查出了什麼端倪。」

  「唉，茲事體大，師叔容稟，那臥龍山黃靈兒，以及青蛇白蛇，我也差人去請了，應該快到了。」青靈城隍道。

  「這事跟妖族有關？」江小白道。

  「有些詳細的東西，還得等黃靈兒等到了，學生才敢下結論。」青靈城隍道。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陰差走了進來，恭敬的道：「啟稟城隍大人，那臥龍山黃靈兒，以及青雀白蘇，皆已經侯在殿外。」

  「請她們進來！」青靈城隍開口道。

  那陰差自去請人，不多時，黃靈兒，青雀白蘇，走進了這城隍廟，她們本身就是妖族，乍一進這神祗之地，雖然有城隍陰差施法護住她們，但仍然戰戰兢兢。

  待走進這陰司主殿，見到江小白，三妖竟是異口同聲率先向江小白行禮，道：「見過先生。」

  之後又覺得不妥，立刻向青靈城隍行禮，道：「見過城隍大人。」

  青靈城隍擺擺手，然後對周圍侯著的陰差道：「給三位…三位…道友看座。」

  實在是這神祗與妖共聚一廳，前所未有，若不是茲事體大，青靈城隍斷不敢這般安排。

  三妖亦有些尷尬，默默坐下，只感覺到四周那些陰差散發著正氣，雖知道並無危險，但天性壓制，總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正在這時，又有陰差求見，此刻面色卻有些難看，道：「啟稟城隍大人，東海龍族，熬闊求見，說是與江先生有約。」

  江小白一怔，這熬闊動作果然迅速，應該是熬海那邊開口了，之前他離開之時，給了那熬闊壓力，熬闊苦修八百年，人情世故早已經看得通透，來得如此迅速，卻是在情理之中。

  「師叔…」城隍大人徵詢的開口道。

  「無妨，這真龍不敢放肆。」江小白道。

  「請龍君。」青靈城隍道。

  不多時，熬闊走了進來，只是身後，卻是跟了那紫蛟和白蛟，這令江小白有些微微愕然。

  不曾想，這紫蛟和白蛟既然也已經跟來，想必熬海爆出來的料，定然令整個東海稅族，都坐立不安。

  熬闊正要見禮，江小白卻突然開口道：「繁文縟節就不必了，這裡沒有外人，都坐，龍君且將東海的情況一一道來。」

  熬闊點頭，但是卻也不敢托大，同其餘兩蛟一起，皆拜見了這青靈城隍，方才坐下。

  剛坐下，就聽那熬闊對江小白行禮，道：「先生，定要救我東海水族。」

  江小白眉頭一皺，卻是開口道：「你先別急，慢慢說來。」

  熬闊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這逆子闖下的大禍，比想像中的要大，它…它竟勾結域外妖魔，並且已經深陷其中，在我的逼問下，它才道出實情，原來是這逆子嗜殺成性，竟誤殺了域外妖魔，後來被以此威脅，助那域外妖魔，已經蠶食了整座風凌天下不少水族正統，甚至包括一些河神江神等，概因，大嶺王朝敕令失效，亦有些突然失去神祗的江神，生出異心。」

  江小白點頭。

  大嶺王朝敕令失效這件事，他之前就聽柳城東以及臥龍山山神說過，因此此刻也並不覺得意外。

  「可惡這逆子，一點腦子都沒有，竟被那些域外妖魔蠱惑，尋找那青靈之心，卻不知，這正是針對我四海水族的一個陰謀，據說那青靈之心，持有者，亦得到天道認可，那些域外妖魔，正是要以那青靈之心，以正自己在風凌天下的正統之位，只是，並無誰知道，青靈之心究竟在何處。」

  江小白聞言，自然知道熬闊雖處處表現出對熬海的怒其不爭，只是這其中，卻隱隱有維護之意。

  他也並未在意，聽完，卻是轉頭對青靈城隍道：「不知城隍大人，可知這青靈之心為何物？」

  青靈城隍嘆了一口氣，道：「這正是學生所查到的蛛絲馬跡。」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道：「想必不止水族出現了變故，妖族，應該也出現了變故，不僅如此，人族，也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風向吧！」

  此話一出，包括赤霞仙子在內，皆是吃了一驚。

  但聽黃靈兒輕聲開口道：「的確如此，玉狐洞天已經易主，甚至已經將目標對準了萬妖山。」

  青靈城隍點了點頭，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江小白此刻也是思索了一下，沉默半晌，至於人族之事，他倒是聽柳城東說過，儒釋道三家之間的洗牌，以及妖族為禍。

  他其實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妖族為禍，人族修士卻一直沒有動靜。

  這也一直是他心中不解之處。

  赤霞仙子在此刻，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本是域外來客，身份有些尷尬，有些話不好說，登天界之人，有融入臨淵界的心，但人族之中，新起派系林立並不是重點，但實際上，這並不是致命的。」

  「致命的是，人族中，但凡有點能耐的，似乎，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引向了清寧天下。」

  他這般說時，江小白心中微微一動，他師父文聖老爺，就是最早的那一批前往清寧天下的，甚至，後面自己的師兄，也去了清寧天下。

  這一切看似巧合，可是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不是巧合這麼簡單，顯然是幕後有隻大手，一直在推動著這一切的發生。

  江小白知道，似乎，幕後那隻黑手，快按耐不住了。

  江小白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妖族為禍，人族那些所謂的修士，不是一直嚷嚷斬妖除魔，可是為什麼，竟是讓那些域外的玩族，竟在這短短時間之內，竟蠶食了整個風凌天下那麼多的地盤。」

  「甚至，現在連水族都已經被算計，那些躲在背後的人，野心不小。」

  青靈城隍看向江小白，有些無奈的道：「師叔有所不知，就好像突然之間，這座天地就發生了某些不可預知的變化，而風凌天下，竟沒有一個能夠服眾的人站出來，才導致了目前這種境況。」

  江小白皺眉，道：「真武山松陽道長，青雲劍宗寧之節，藏劍山莊聶忍，甚至龍虎山陳釧，天機閣那老東西，還有逍遙山道教祖庭李山水，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赤霞仙子猶豫了一下，道：「逍遙山道教祖庭李山水，十年前就離開了風凌天下，真武山松陽道長，在二十年前也離開了，目前是梅醫雪主掌真武山一切事物。」

  赤霞仙子頓了頓，道：「並且，龍虎山不知道為何，很安靜，甚至龍虎山高層，閉關的閉關，遠遊的遠遊，也不知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江小白皺眉，看向青靈城隍，道：「那陰司正神呢，幹什麼吃的？」

  「魏正，不知道什麼原因，多年前修為盡失，差點身死道消，至於新晉的陰司正神，似乎，不怎麼露面。」青靈城隍開口道。

  江小白此刻突然心中泛起一絲警覺，一道警鐘，在自己的心頭敲響，他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仔細的思索，推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