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人間變了天

  江小白鬆了一口氣。

  終於成了，同時也有些無可奈何，這黃靈兒修為實在太低，祭煉這這鎮妖幡，確實耗費了他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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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靈兒自然清楚，這祭煉鎮妖幡，是多麼的不容易。

  此刻她鎮妖幡在手，氣勢一下子就變了，就在那白蛇剛說出逃的時候，鎮妖幡已經如一座大山一般，浮現在這白蛇的頭頂。

  下一刻，黃靈兒手指掐訣。

  輕輕一壓。

  頓時那白蛇就狂噴鮮血，墜落在地，而那青蛇，猶豫片刻之後，並沒有遁走，而是俯衝而來，要救走那白蛇。

  黃靈兒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再次抬手下壓，剎那間就將這青蛇打入地面。

  黃靈兒攏共出了兩次手，這兩隻原本氣勢洶洶的蛇妖，就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可見。這鎮妖幡的威力，何等恐怖。

  黃靈兒突然回過頭來，道：「江爺，是殺是留？」

  江小白深吸了一口氣，道：「殺！」

  轟！

  兩妖瞬間大驚失色，蛇臉煞白，知道今天大劫難逃，索性也不在掙扎。

  那青蛇突然開口道：「我與姐姐，死不足惜，只是這滿院的凡人，卻是無辜的，我願以這百年苦修的修為，換這些凡人的性命。」

  「這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受死吧！」黃靈兒冷喝一聲，鎮妖幡猛然壓下。

  「等等。」江小白突然開口。

  這蛇妖的聲音，好似有些熟悉。

  原本已經祭出鎮妖幡的黃靈兒，在聽到江小白話的時候，硬生生止住了下壓之勢。

  原本已經閉眼等死的兩妖，也瞬間錯愕了一下。

  江小白走出破廟，目光投向那兩妖，瞳孔猛然收縮。

  而那青蛇，在此刻竟然渾身顫抖。

  她此刻本是原形，只是在見到江小白的瞬間，就立刻強忍著身死道消的壓力，強行化形。

  化形之後，卻是一個一身青衣的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她強行爬起身來，跪在江小白的面前，臉上儘是欣喜之色，開口道：「青雀見過先生，那一日，得先生點化，青雀修煉了不久，就已經化形，謝先生再造之恩。」

  原來，這條青蛇，竟然當初在江中，被熬闊追殺的那條名叫青雀的青蛇。

  江小白之前在那廟中，也是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猜測，不曾想，果真是這條青蛇。

  他突然想起農夫與蛇的故事。

  一時間心中有些黯然。

  果然這世間的妖，也並非全是良善之輩，這青蛇當初心性單純，為何如今，卻變成這般殺心極重的妖？

  「青雀，你化形之後，究竟造了多少殺孽，不可瞞我，一一道來。」江小白語氣淡漠的開口道。

  那青蛇，卻是在此刻眼含淚水，泣不成聲的道：「回稟先生，青雀化形之後，一直謹遵先生教誨，不曾枉造殺孽，更沒有害過人。」

  嗯？

  江小白微微鬆了一口氣，只是心中卻還有很多疑惑不解。

  這個時候，那山神卻是已經回過了神，也從這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也大概弄清了此刻的局勢。

  臥龍山山神，此刻卻踏前一步，恭敬的站在江小白面前，拱手行禮道：「請仙長明鑑，這蛇妖在臥龍山，不曾做孽，這一點，小神可以作證。」

  「你？」江小白冷笑，道：「你一個擅離職守的失職神祗，有何顏面替這妖孽求情，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倒是先蹦出來跟這些妖坑壑一氣，怪不得這臥龍山，妖族肆掠。」

  山神臉色有些難看，但他不傻，從這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的仙長行事來看，斷然不是不講理之輩，只是估計剛才是真的氣著了。

  「仙長明鑑，小神死不足惜，至於失職之罪，會自行領罰，只是，這其中，確實另有隱情。」山神躬身道。

  江小白深吸了一口氣。

  他其實氣也消了不少，他並不是傻子，自然猜到這其中必有隱情，以他對那單純的青蛇了解來看，斷然不會說謊。

  江小白轉頭對黃靈兒道：「你且去看看，黑煞，柳城東和林平知，他們傷勢怎樣。」

  「沒事沒事，醒了醒了。」

  這個時候，柳城東的聲音突然響起，立刻從地上坐了起來。

  林平知也瞬間彈了起來。

  「額？」江小白有些無語，感情這兩個傢伙，都是在裝死啊！

  黃靈兒翻了個白眼，走向黑煞。

  她仔細檢查了黑煞的傷勢，開口道：「江爺，黑煞傷勢有些重，但並無大礙，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江小白鬆了一口氣。

  而後，他看向那青蛇，道：「說吧，具體什麼情況？」

  青蛇嘆了一口氣，道：「回稟先生，當日，我得先生點化，就一路回了青靈山，不久，就與姐姐雙雙化形，只是，多年前，青靈山突然來了一些其他地方來的妖，它們血洗了青靈山，眾妖死的死，降的降，我與姐姐不願意歸降，於是逃了出來。」

  江小白目光看向那條白蛇，道：「你就是那白蛇？」

  白蛇此刻也明白了，眼前這位，就是妹妹口口聲聲說的那位，在江中救下她，且點化於她的先生，雖重傷之軀，也顧不得傷勢，強行化為一個白衣女子。

  她恭敬的道：「回稟先生，小妖白蘇，一直與妹妹相依為命，確實是妹妹口中的白蛇，一直在青靈山修行，當日先生點化妹妹，妹妹回山之後，與我詳細言明。」

  這名為白蘇的白蛇，突然跪了下來，道：「妹妹所言，白蘇也略有所悟，苦修幾載，也終於化形，這一切，皆是先生之恩，而先生所言，要多行善事，我與妹妹，一直不敢忘。」

  江小白點頭。

  這白蛇和青蛇，果然心性善良，自己當初無心插柳，當初不知這世間因果，行事魯莽，但好在並未造成業障。

  卻聽那青蛇繼續道：「我與姐姐逃出了青靈山，一時間也不知道逃往何處，我們不曾出過青靈山，也不知人族奸詐…」

  說到這裡，青蛇自知失言，立刻補救道:「我並非指先生。」

  江小白微微一笑，擺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刻意解釋，你繼續說。」

  青蛇繼續道：「我與姐姐，顛沛流離，在人間輾轉幾載，一直不曾害人性命，也謹遵先生之命，多行善事，但終究是妖軀，多次被人族誘殺，差點殞命，一路南逃，就逃到了這臥龍山。」

  「只是不久，臥龍山也淪陷了，也被那些外面來的妖族所占領，並且在此時，我們也從其他妖族口中得知，這整個臨淵界，幾乎全部陷落入他妖之手，就連玉狐洞天，也不例外。」

  「自覺這天大地大，我跟姐姐竟無容身之處，好在這臥龍山鎮守的妖怪，境界不高，我與姐姐雖不能抗衡群妖，幸得山神老爺庇護，才得以苟且偷生，力所能及之中，盡力製造阻礙，讓那些凡人少進臥龍山。」

  「今日，也是得知，這些走山客進山，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切。」

  江小白瞬間瞭然。

  但片刻後，江小白就有些疑惑，他看向黃靈兒，道：「你不是說，玉狐洞天，是落在那九尾妖狐之手嗎？」

  黃靈兒一怔，繼而開口解釋道：「是落在九尾妖狐之手，可是這九尾妖狐，早就降了幽冥界的妖族了。」

  「幽冥界的妖族？」江小白一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那幽冥界的妖王，可是一隻山貓？」

  黃靈兒一怔，而後道：「原本是，可是後來幽冥界的妖族，也發生了內亂，那隻山貓，也不知去了何處。」

  江小白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才睜開眼。

  似乎，發生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突然轉頭看向這臥龍山的山神，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既然身為這臥龍山山神，這臥龍山有妖為禍，你自己處理不了，就不能上報上面城隍，城隍若是處理不了，自會層層上報，再不濟，魏正那老東西，可不能不管吧！」

  這臥龍山山神一愣，而後苦笑道：「魏老正神，已經不是大嶺陰司兩大正神之一，他早在十年前，就被剝奪了正神之位。」

  「什麼？」江小白一驚，道：「他可是大嶺王朝譜諜正神，女帝趙蘇盈親封的陰司正神，怎麼可能被剝奪了？」

  山神苦笑，道：「小神，也是大嶺譜諜造戶的陰司主官，一山之主，可是，卻不知為何，陰司秩序在三十年前，不知為何就變了，大嶺王朝的譜諜造戶，沒用了。」

  這…

  江小白眉頭深深的皺起，果然變了，秩序變了，一些東西，也在變化。

  他突然看向柳城東，問道：「我之前聽你說，自己是茅山弟子，只是這茅山，我不曾聽說過，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們茅山，是新起的山上宗門？」

  柳城東也愣了一下，看向江小白的目光，有些疑惑，茅山的崛起，在整個臨淵界，人盡皆知，但是這江爺，為何不知？

  當下也不買關子，道：「我們茅山，的確是新崛起的山上宗門，也屬於道教，只是我們主修的是道術，目前隱隱有壓逍遙山道教祖庭的趨勢，更是跟龍虎山平起平坐。」

  「我們茅山的開山始祖，是赤霞仙子。」

  什麼？

  江小白一怔，竟然是赤霞？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這人間已經變了天了。

  似乎勢力格局，也有了變化，只是不知，儒家，有沒有什麼變化。

  「那現在，儒家可是還尊文聖一脈！」江小白有些忐忑的問道。

  只見，柳城東搖了搖頭。

  江小白瞬間臉色煞白，身軀不自然的顫抖了一下。

  那…那師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歐陽老色批，是不是發生了意外，師父，從清寧天下回來了麼。

  自己所熟悉的人或者事，可還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