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元神出竅

  什麼鬼？

  這陰間守歲人，目瞪口呆，你這說的什麼鬼，什麼東邪西毒，什麼南帝北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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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白嘿嘿一笑，忽悠老子，老子忽悠別人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玩泥巴呢。

  「你不是知道我的前世今生嗎？難道你這都推衍不出來？唉，老小子，忽悠人拿出點水準好不好，專業一點。」江小白嗤笑道。

  「唉，你就是這樣，每次都是提了褲子不認人，還是這麼混帳。」陰間守歲人道。

  江小白冷笑。

  此刻雖為靈體，但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山河正典》並沒有消失，而是在這陰間守歲人爆出這等秘辛之後，立刻爆紅起來。

  這令江小白警覺。

  《山河正典》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反應，可是一旦有反應，就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小白也算摸准了坑貨的尿性，才篤定這老傢伙說謊，就算不是說謊，但也只能當半真半假來聽。

  「你當初一劍斷萬古，震碎了洪荒大陸，將這片洪荒大陸分割成九天十地，要重塑這人間秩序，你現在，想要抹嘴不認了麼？」陰間守歲人，眸子陡然間變得冷漠起來。

  他的那道黑影，在此刻竟然隱隱裹挾起一陣黑煙，整座陰曹地府，在此刻，就像是陷入一種莫名的詭異之中。

  「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在重塑這人間秩序，仔細想想，是不是在竊取這人間氣運，蛟龍入海，可曾由你點化，你可曾分他功德？玉狐洞天，你引導眾妖向善，是不是偷取了玉芙蓉的功德，你覺得域外來客的那些所謂仙人，不過是賊，來竊取這臨淵界的氣運，其實，你何嘗不是，這人間最大的賊？」

  陰間守歲人，眸子之中露出一絲憤怒，整座地府，似乎都陰冷的幾分。

  江小白在這一刻，渾身顫抖。

  因為，有些事情，他隱隱也有種猜測，只是不敢斷定。

  此刻，陰間守歲人字字珠璣，一一點破，這令他瞬間想到了很多，似乎，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般。

  「你為什麼會知道？」江小白道，語氣有些莫名的發顫。

  「因為我一直在，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人間重見光明！」陰間守歲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突然間，江小白明顯感覺到，體內《山河正典》，突然爆紅了起來，似在示警。

  「不能信，這老小子在洗腦。」江小白閉上眼，默默的平復了一下心境。

  最後，他再睜開眼，目光平靜的看向這陰間守歲人，輕聲道：「你既然知道關於我的一切，你說自己在這地府等待了無盡歲月，那你又可知，風家，在這地府之中，究竟尋找什麼？」

  陰間守歲人眸子之中精光一閃，開口道：「你當初一劍摧毀了洪荒大陸，也摧毀了地府，你難道不知道？」

  「老小子，別甩鍋，老子肉眼凡胎，沒這種本事，你就說，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江小白立刻道。

  陰間守歲人一窒，只感覺血壓在飆升，這小子是個滾刀肉呀，油鹽不進。

  「哼，我自然知道，自然是閻王印，你當初摧毀了地府，連帶著閻王印，一道遺失了，後人探尋了無盡歲月，不曾找到，而風家，似乎有了發現。」陰間守歲人道。

  閻王印？

  什麼東西？

  「相當於人間的傳國玉璽一般的存在，得到他，能統領冥界，重塑地府秩序。」陰間守歲人道。

  「地府都沒了，重塑個die兒，這不很好？有陰司城隍眾屬官行陰間事，我覺得未嘗不可。」江小白道。

  「唉，若秩序不立，人間永歿黑暗，眾生皆苦，這世間，或為永夜！」陰間守歲人道。

  江小白仔細打量著這陰間守歲人，只見他隱於黑暗之中，模樣看不真切，只是莫名的有些陰冷。

  「老傢伙，我問你，你既然在這陰曹地府，守候了無盡歲月，既是陰間守歲人，可是，你一個陰間的鬼，操心人間的事幹嘛，在其位，謀其政，你這是東海龍王啊，管得太寬了吧，五湖四海？」江小白突然開口道。

  那黑影明顯一窒。

  不知為何，江小白明顯感覺到，氣氛都冰冷了不少，那陰間守歲人，似在苦苦壓抑著什麼。

  他突然抬起頭，盯著江小白，道:「重塑秩序，何其艱難，你又失去了往生的記憶，我說什麼，你都是不信了的。」

  「你之前說，再無地府，再無孟婆湯，我不可能失去往生的記憶，現在，又說我忘記了，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江小白道。

  江小白突然心念一動，之前疑是有人通過特殊手段，想將地府遭逢大難的真相傳遞給他，只是沒有成功，但是他還是感應到了蛛絲馬跡。

  而這陰間守歲人，卻開口閉口，是自己摧毀了這地府，顯然這其中必有蹊蹺。

  江小白何等人精，念頭閃過之間，已經生出試探之心，只見江某人突然眼神一冷，冷笑道：「你們，手伸得太長了吧，真以為老子什麼都不知道？呵呵…」

  「你知道什麼？」陰間守歲人並未被唬到，依舊一副有些悲嘆的神情。

  「不用再演了，也難為你了，你以為我失去了記憶，所以干預現狀，付出的代價不小吧，你以半真半假的事實，想要我相信，只是你不曾知道，曾有大能者，以秘法向我求援…」江小白道。

  「什麼？」陰間守歲人突然大驚失色。

  他的面目，突然猙獰起來。

  下一刻，他狀若癲狂一般，撲向江小白，那黑影，好似一個惡魔一般，要將江小白徹底吞噬。

  「轟…」

  江小白只感覺靈魂都受到了撞擊。

  靈魂在顫抖，好像被撕裂一般。

  下一刻，他感覺靈魂在絲絲碎裂，然後，一絲一絲的磨滅。

  那陰間守歲人，面目猙獰。

  竄入虛空之中，如張牙舞爪的惡魔，張狂大笑。

  江小白，只覺得雙眼一黑，整個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

  無盡黑暗中。

  渾身被束縛著，肉身在極速的下墜，血黃色的忘川河水，傳來一股腥臭的味道，令江小白幾欲作嘔。

  他突然睜開了眼。

  入眼，是流淌的河水，而自己，依舊被那金色的繩子捆綁著。

  「果然，有人干預現實，想要誤導我。」

  他心念一動之間，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剛才魂魄離體的玄妙感覺。

  「剛才我是怎麼做的來著？」

  江小白思索。

  對了，之前我瘋狂運轉《寂滅真經》，想要衝出這忘川河，於是就出現魂魄離了體，只是，我並不知是魂魄離體，以為脫困。

  難道，可行？

  江小白瘋狂運轉《寂滅真經》，沉下心來，再次以意念衝出肉體。

  只是，失敗了。

  並沒有成功。

  腦海缺氧越來越嚴重，這忘川河底，冰冷，腥臭，噁心，他並不能閉氣太久，如此下去，只怕自己真的要栽。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江小白閉上眼，認真思索。

  下一刻，他突然睜開了眼，眼中似有明悟，對了，之前我是在死亡恐懼的籠罩下，那種強烈要脫困的決心，瘋狂運轉《寂滅真經》，想要掙脫那金色繩子的束縛。

  脫離肉體的決心，掙脫束縛的枷鎖。

  江小白突然間明悟。

  下一刻，他運轉《寂滅真經》，用意念撞擊肉體，衝破一切束縛。

  他似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在拉扯他的肉身。

  「思路對了，差點火候！」

  江小白大喜過望。

  然後，他開始瘋狂的運功，瘋狂的掙脫束縛，掙脫肉體的枷鎖。

  沖…

  一次！

  兩次！

  三次！

  無數次！

  不知道撞擊了多少次！

  「砰…」

  突然間，江小白感覺，肉身在下墜，而靈魂，似已脫離了肉體。

  「成了，我靠，果然能行，看來我江某人果然天賦異稟！」

  他此刻好似一縷靈魂，飄蕩在這忘川河中。

  「不行，穩妥起見，我試試能不能回去。」

  江小白意念一動，運轉功法，意念為引，剎那間就回到肉身之中。

  「可以，哈哈！」

  江小白欣喜，下一刻，他再次運轉功法，意念為引，瞬間就衝出了肉體，又以靈魂的姿態飄蕩在這河裡。

  他大喜過望。

  進去，出來，進去，出來！

  玩得不亦樂乎。

  「我試試這靈魂體，能不能搬運我的肉身，不然，他他娘的遲早也要死在這河底呀！」

  江小白思索著，圍繞著自己的肉身轉了轉，他企圖拖起那肉身，只是發現，這靈魂體，竟直接穿過肉身，並不能移動分毫。

  「行不通呀，怎麼搞？尼瑪，這靈魂離體，也沒用呀，進入肉體，我還是會掛。」

  江小白無奈。

  他坐在肉身旁，思索著對策，想我江某人知交滿天下，無論我在哪裡拉屎，都有人給我送紙，怎麼如今混得這麼落魄，連個打撈屍體的人都沒有？

  打撈屍體？

  對了，我以靈魂體出這忘川河，找個人來給我撈起來，不就得了？

  說干就干。

  江小白心念一動，整個靈體隨著意念，出了這忘川河。

  眼前，是流淌無盡歲月的河水。

  遠處，是萬古沉寂的地獄。

  一片迷濛，看不清方向。

  似乎，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呀，咋回事，這靈魂體離開肉身，好像也挺雞肋，卵用沒有。

  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竟於這生死一瞬間，修成了諸多修士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元神出竅」之法。